江与临还没来得及捕捉道吉光片羽的记忆碎片,就在精神异能干扰下产生了剧烈的不良反应。
外来能量进入大脑,似乎触发了某种抵御机制。
江与临不自觉地抵抗着异能侵扰,属于他的能量和精神系异能在大脑中瞬息对撞!
能量对抗间,江与临的颅内血管相继爆裂,头疼欲裂。
尖锐疼痛堪比厉鬼嚎叫,江与临呻吟一声,将头重重磕在实木桌子,恨不能把头骨凿碎,好消弭那翻天覆地的刺痛。
因颅内出血,中枢神经系统受到挤压,他的体温因中枢热而迅速升高,寒冰异能自发在体内流转,极大的减缓了体内的高热。
前后不过十几秒的时间,江与临全身脱力,满身冷汗,鼻腔、眼角、耳朵里都淌出血来。
御君祁眸光一暗,手臂化为触手,迅速覆盖了整个桌面。
江与临紧咬牙关,将额头抵在冰凉柔软的触手上,静静等待这股突如其来的剧痛过去。
御君祁面色凝重,显然也没料到会出现厉害的副作用,祂将手掌轻按在江与临后颈之上,低声唤了一声:“江与临?”
江与临眼睫微颤,双眸黯淡,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跟别提说话了。
御君祁捂住江与临的眼,把手腕放在江与临嘴边。
江与临尝到了御君祁鲜血的味道。
隐约有‘嗡’得轰鸣响起。
江与临和御君祁同时一震。
他们再次建立的相同的磁场。
强盛的能量从掌心逸出,细如牛毛的触丝从悄然钻入人类鼻孔,修复着颅内因疼痛而破裂的血管。
随着御君祁的动作,江与临眼前烛火摇曳。
明灭的光点从怪物指缝倾泻。
御君祁又在修他了,断裂的腕骨、肩膀的血洞,破碎的心脏……都是这样修好的,怪物用手遮住他的眼,等他再醒来,身上的伤就好了。
非常神奇,堪称玄幻。
修补结束后,御君祁收回手,又扒开江与临的瞳孔看了看:“怎么会这样?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江与临眉梢蹙起,低声道:“外来异能的侵扰引发了我自体能量的抵抗,脑子差点没炸了。”
御君祁坐在江与临身边,皱着眉:“你应该慢点来。”
江与临无所谓道:“没事,问题不大。”
御君祁用手抹去江与临鼻子下面的血,很不赞成地说:“怎么不大?你刚才是脑出血了。”
江与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厉害吧。”
胸腔内鲜血翻涌,血液呛进气管里,然而江与临虚弱极了,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很轻很轻急喘两下。
御君祁伸手捂住江与临的嘴,用触手吸走了他气管里的血。
江与临又笑了起来:“御君祁,做怪物委屈真是你了,你该去做医生,连电动吸引器都省了。”
御君祁面无表情:“其他人类不管,我只修你。”
江与临看着御君祁,眸色中露出浅淡笑意。
御君祁没对江与临笑,反而蹙着眉看他。
方才某个瞬间,眼前人类的生命体征已经十分微弱,是几乎濒死的状态,可江与临却完全没当回事。
真是不让怪物省心的混蛋人类。
御君祁很少就某个问题和江与临争辩,但这次祂很坚持:“我就不该把陈烬的晶核给你,白遭这些罪。”
江与临声音嘶哑而虚弱,微不可闻:“已经没事了,而且不是白遭罪,我也看到了一点东西。”
御君祁问:“是什么?”
“77°S 105°E,”江与临回忆道:“这是密令中的坐标,御君祁,你要跟我去那里看看吗?”
第63章
二月,南极洲。
晴朗天气,风和日丽。
冰川绵延万里,海面蔚蓝,阳光照射下,冰层晶莹剔透,闪烁着钻石般的光泽。
江与临身着亮色冲锋衣,从直升机上跳下来。
这架直升机是御君祁手下的怪物们准备的,来南极装备也是。
江与临本以为备齐这些东西需要不少时间,没想到怪物们效率奇高,得知神王殿下要远赴南极,纷纷主动前往废弃的人类城市搜寻装备,只用了三天便带着东西回来复命。
怪物们十分敬畏这位年轻的新王,侍奉得尽心尽力。
于是,仅仅不到一周时间,江与临和御君祁就已经站在了南极洲的冻土之上。
记忆中的坐标位置是一片巨大冰湖,那里不具备停靠直升机的条件,况且南极天际变化无常,为防止直升机被暴雪掩埋,江与临选择了一间废弃的科考站作为落脚点。
他们要先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早出发去沃斯托克湖。
御君祁对此并无异议,跟着江与临走进了科考站。
脚踩在雪地里,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
即便在人迹罕至的极寒之地,御君祁依旧一身轻薄单衣,没戴围巾帽子,也不戴护目镜。
海风刺骨,卷起细碎的雪粒打在皮肤上,刀刮似的疼。
御君祁曲指在脸上抹了下,脚步微微一顿,紧接着加快脚步,走在了江与临前面。
江与临环视四周,警觉道:“怎么?是有怪物吗?”
御君祁转过头,斜飞的长眉上沾了雪粒,语气平淡地突出两个字:
“有风。”
江与临拽了拽围巾挡住脸:“我穿得比你多,不怕风吹。”
御君祁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走在前面,拦住了那扑面而来的凛冽朔风。
在没有刻意调整的情况下,怪物自身体温本就偏低,迎风走了一路,等进了科考站宿舍,御君祁发梢都结了冰。
虽然知道这怪物不会冷,但江与临还是立刻点燃壁炉,摘下围巾掸去御君祁身上的冰雪。
御君祁说:“我不冷,我就出生在冰原,习惯了寒风。”
江与临:“是这里吗?”
御君祁站在窗前,眺望着绵亘的冰川:“没印象,应该不是。”
江与临半蹲在壁炉前伸手烤火:“全球有冰川的地方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如果深渊真藏在冰山雪原之中,那可真是有的找了。”
御君祁对什么深渊不深渊的没兴趣,转身问江与临:“你上次来南极也住在这里吗?”
江与临点点头,眼中浮现几分追忆之色:“没错,这里曾经是华国的科考站,末世后改造成了怪物磁场观测点,当时还有几个工作人员在,现在也都撤走了。”
御君祁在江与临身边蹲下,伸手摸壁炉里的火焰玩:“你上次和谁一起来的?慕容煊?”
江与临诧异地看向御君祁:“什么慕容煊,那时候我和他还不认识,执行密令是异监委最高等级的绝密任务,我自己来的。”
御君祁捻了捻手指:“所以你只带我来过。”
江与临早已对怪过强的攀比心免疫,斜觑御君祁一眼:“这又不是什么特殊的地方,带你来怎么了?还有你为什么总和慕容煊比。”
御君祁侧头看着江与临:“我又不认识你别的兄弟。”
江与临失笑:“我没什么别的兄弟了。”
御君祁吐出一个名字:“薛铭。”
江与临愣了愣:“他是我在异监委的同事,直属的下级,当时和我关系好的一共有四个,现在就剩一个了。”
御君祁警觉道:“是谁?”
江与临:“翟远州,代号黑桃,异监委现任指挥官。”
御君祁问:“薛铭的代号是什么?”
江与临垂下眼,望着跳跃的火焰出神:“红桃。”
御君祁不知道和谁学会了打牌,对扑克牌还挺清楚的,言语也过分直白,不懂什么叫委婉,愣头愣脑地问:“草花和方片也都死了?”
江与临应了一声,语气中听不出情绪:“嗯,都死了。”
御君祁的手指在长时间高温灼烧下丧失了拟态,变成了一条小小的触手尖,但祂并没有注意到,仍在打探江与临兄弟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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