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劝止阻拦的话语响在耳畔。
可江与临并不想听那些。
什么活口,什么审问,什么主谋与他和何干?
他已经眼看齐玉在自己眼前死过一次,那神魄俱震、痛彻心扉的感觉此生不想再有二次。
所以伤害御君祁的人都该死。
都、该、死。
寒冰异能自指尖倾泻,顺着刺杀者脖颈蔓延向四肢百骸,将对方恐惧惊骇的神情冻结凝固成永恒。
“江与临你疯了!”“江与临停手!”“江指挥!”“江组长……”“江与临!”
在千呼万唤的劝阻中,一道低沉华丽的声线响起——
“江职务。”
江与临心头微颤,转头看去。
御君祁站在半明半暗的月光下,温柔地笑了笑。
“我没事。”祂说。
悬在心间那口气猛地落下,江与临像触了电,手指不自觉蜷起。
咔咔一阵轻响,手中冰雕裂开一道缝隙,被冻僵的人形雕塑化作万千雪沫溃散。
凝结的血液犹如一场粉雪,簌簌随风飘散,又似盛落的万千合欢。
他们在残酷冰冷的绯红雪沫中对望。
第141章
江与临猛地睁开眼睛。
这是他被羁押的第七天。
是的,江与临被羁押了起来。
因为当众杀人。
他不听劝阻、不服从命令,一意孤行地杀了那位刺杀者。
江与临对此没有表现出丝毫悔改之意,对于被停职调查的结果也欣然接受——
当然是在确认了御君祁安全的前提下。
否则他很可能已经带着受伤的怪物叛逃中心基地,或在污染区流浪,或回歧矾山养老了。
御君祁胸口中了一枪,但问题不算太大。
章鱼有三颗心脏,一颗受了些伤,另外两颗也能将就着用。
在江与临被带走调查前,御君祁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别冲动。”
一个动不动就把山卷起来摇的怪物,居然劝他别冲动,可见江与临那天杀人的行为有多令人震惊了。
江与临涉嫌的罪名很多,最严重的一条是‘里通外敌,联合怪物’,定罪的关键性证据是‘与神级怪物交往过密’。
国际联合调查署甚至怀疑他和深渊公司有关。
“江与临把象征处决权的配枪,交给了那个疑似神级怪物御君祁的人!”
调查署的工作人员义愤填膺,拿出一沓照片摔在桌子上:“还有这条变色龙,也是他豢养的神级怪物幼崽!恕我直言,你们华国的异监委需要整顿了,这哪里是异变事务监督管理常务委员会,简直是贼窝!而他江与临,就是贼首!”
说实话,作为一个在怪物狂喷毒液时力挽狂澜、拯救了上千性命的人来讲,江与临所遭受的待遇实在不大公平。
不过作为一个被指控‘通敌罪’的异监委前指挥官而言,只是被暂时羁押,而没有坐在审讯室里接受讯问,已经是格外宽厚的优待了。
那日与怪物对战时,江与临在一众华国最高领导面前,接连两次叫了御君祁的名字,而后又违抗了三道主席令,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刺杀者——
江与临坚称是‘击毙’,而更多人认为他是在‘灭口’。
“你就是泄愤,”
翟远州一语道破玄机:“你看御君祁受伤你就失去理智了,就恨,就生气,就想杀人。”
江与临否认三连:“不是,没有,那个人手握陨金,太危险了,我才击毙他的。”
翟远州深吸一口气:“你当时手已经掐在嫌犯脖子上了大哥,他哪里还有反抗能力?危险什么?”
江与临坚持说:“他有能力,他很强。”
翟远州捏了捏鼻梁:“嫌犯要知道能得到你这么高的评价,也可以含笑九泉了。”
江与临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刺杀者的身份查出来了吗?”
提起这个翟远州就来气。
若江与临只是扭断了嫌疑人的脖子,那也倒能往‘击毙’的方向圆一圆,然而江与临并没有让嫌犯死得那样轻松。
江与临掐着刺杀者的脖子,用异能将那人的血液一寸寸冻结。
当时,包括三位主席在内的许多人都开口劝阻,提出要留活口审问,可江与临无视了众人劝解,执意将嫌犯虐杀。
当众虐杀。
在寒冰异能的侵袭下,嫌犯凝固成一座冰雕,又很快碎裂开来,化为一团冰屑雪沫,消散于天地间。
斩尽杀绝,挫骨扬灰,若不是泄愤,那就真是灭口了。
这杀得也太干净了。
这样不留活口审问,不留一丝痕迹,就这么把人杀了,翟远州看江与临都他妈像同党。
江与临居然还好意思问他查没查出嫌犯身份。
“你从一堆冰碴里查个身份试试看,光提取有效DNA就提取了三天,”翟远州目光落在江与临手臂的针眼上:“他们给你注射了药剂抑制异能?”
“玉蟾蛛的毒素,”江与临瞥了眼针眼,不太在乎地讲:“说来有趣,这蜘蛛还是我抓回来的。”
翟远州扶额道:“一点也不有趣兄弟,国际联合调查署质疑异监委对你处置的公正性,正式要求将你转押到联合调查署,由第三方核查确认你与神级怪物、与深渊公司的关系。”
江与临眉梢凝成一道很不满意的弧度:“齐玉的身份不是通过核查了吗?”
御君祁手戴玉蟾手环,无论怎样核查,核查结果只会是人类。
这道原本用来克制祂展露真实形态的手环,如今反倒成掩盖身份的绝佳武器。
就算江与临叫出了御君祁的名字,就算所有人都怀疑这名叫‘齐玉’的特工身份不明,但没有人能证明祂是怪物。
当然,也没法证明祂是人类。
对江与临的调查陷入僵局。
按照疑罪从无原则,在没有证据证明江与临确与怪物有勾结的情况下,应当立即释放江与临,可认为江与临勾结怪物的一方,则启动了更为严苛的核查程序。
国际联合调查署表示,必须得到确认‘齐玉’是人类的证据,才肯放人。
江与临露出无语的表情:“不放就不放,提出这么无理的要求恶心谁呢?”
一个人类都不知道该如何自证自己是人类,更何况‘齐玉’根本不是人类。
翟远州揉了揉太阳穴,头痛道:“听说他们正在复核齐玉的社会关系……随他们折腾吧,毕竟无论把你转到哪里,都不可能一直关着你,上面有人保你。”
江与临也有些头疼,单手撑着头:“我大舅?让他别管我了,这次是我冲动,有多少麻烦我自己担就是了。”
翟远州说:“还真不是,是姓谢那位。”
江与临疑惑地歪歪头:“他?为什么?我和他没交情。”
翟远州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见江与临还想说些什么,举起食指抵在嘴上,示意对方这里并不安全,不适合交谈过多。
江与临面露不解。
翟远州苦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上面,然后摇摇头:上面的人信不过异监委了。
江与临皱起眉,言简意赅:“谁?”
翟远州回答:“最大那位,他现在谁都怀疑,包括他下面那两位。”
江与临的案子本就复杂,又牵扯了政治斗争,更是盘根错节,千头万绪,审不清辩不明,羁押期限一延再延。
到后来,江与临干脆被转到了国际联合调查署。
调查署的工作人员既不为难他,也不提讯他,就把江与临关在一间单独的房间里,好吃好喝地供着他。
玲珑计划的核心成员被羁押,探查深渊公司,寻找金乌陨石的行动一拖再拖。
在此期间,M国某研究室声称获取到了部分金乌陨石样本,计算出了另一半磁场数据,请求与华国沟通交流,互换坐标密码。
林南明对此嗤之以鼻:“没有我的公式,他们就算有样本最快也要算十年,互换坐标是假,骗咱们手里的坐标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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