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你妈的因为爱情。
老子跟你讲苍生、讲救世、讲情怀、讲使命、讲担当,你他妈的给老子谈爱情。
确实很离谱。
江与临轻笑一声。
翟远州顿了顿,迟疑地看向江与临:“我说得不对吗?”
江与临摇摇头:“没,你说得挺好。”
翟远州很全面地讲了如今局势,讲异监委多么需要江与临,讲御君祁在第三基地闯下的祸。
在M国的蓄意挑唆下,国际调查组已经对华国心生忌惮,早就再等机会介入调查,他们需要给外界一个合理的交代。
群狼环伺,局势岌岌可危。
翟远州:“越在这个时候,越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小心谨慎行事,神级怪物不能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异监委,出现在华国官方机构内部,抑制手环可以赋予御君祁人类身份,是解决所有问题最好的方法。”
江与临撑手半靠在椅背上:“还有吗?”
翟远州言辞恳切:“头儿,你可以信任御君祁,但异监委不可以,指挥官joker不可以,钟副主席不可以,异监委是公权力机关,身后站着的是万千黎民,代表了国家公信力,国家公信力不能依托于神级怪物的喜怒,它经受不起这样的打击。”
江与临赞同道:“没错。”
翟远州被江与临突如其来的赞同惊得一愣。
按照他对江与临的了解,自己这位顶头上司独断专行,桀傲不恭,面对那些违背意愿人和事,江与临往往会采取一切非和平的抗争手段,暴力解决。
就如慕容煊所言,只有在送出临终关怀的时候,江与临才会这样心平气和。
思及往事,翟远州不由想起了被江与临支配的时光。
江与临冷酷严苛,手腕强硬,在位期间整个异监委都战战兢兢,时刻处于低压的恐怖之下。
他不会打我吧……
翟远州手指不自觉微微一蜷,后背肌肉绷紧,随时做好准备抬手挡脸。
江与临见翟远州戛然而止,询问性地抬了抬眉。
翟远州心头一跳,梦回向江与临汇报工作的那些年,开启了肌肉记忆,条件反射般继续呈报道:
“抑制手环只能限制怪物展露真实形态,除此以外没有任何副作用,如果……我是说如果某天御君祁言行失范,祂也是以人类形态出现在众人面前,不会造成第三基地那样恶劣影响,异监委最多也只是个‘任人不当’之责,这和‘勾结怪物’的罪名不可同日而语。”
江与临微微颔首:“我倒是没从这个角度考虑过问题,你思虑得很周全。”
翟远州大吃一惊。
眼前的江与临简直像换了个人,情绪稳定得让人害怕。
作为指挥官,江与临令下属畏惧,更令下属敬佩。
他的全局观和领导能力超群绝伦,深不可测。
翟远州清楚记得,神级怪物磁场被检测到那天,整个异监委弥漫着某种难言的凝重。
祂的强盛超乎想象,远远超越了国际上另外三只神级怪物的能量熵值。
这是末世降临以来,异监委面对最强劲的敌人。
一个遥不可及、磁场强大的怪物,令异监委所有工作人员都陷入绝望。
经过多次实测评估后,官方以序列号‘御’字为其命名,危险等级S,建议选任一位超高等级的监察官专职监管。
整个异监委极其下属分局内,符合这个条件的人只有五个。
分别是四大监察官:草花、方片、黑桃、红桃,还有他们的头儿——
总指挥官joker,江与临。
那天,翟远州亲自带着综合评估表,到总指挥官办公室汇报调研结果,并将评估表呈给江与临签字批准。
江与临那天的心情倒是不错。
他就如现在这般,撑着手坐在高大松软的皮椅里。
办公室里还放着一段南音小曲。
在汇报消息时,翟远州不可避免地流露出一丝沮丧的情绪。
江与临察觉翟远州状态不对,抬眸朝他看过来:“怎么了?”
翟远州抿了抿唇,汇报说:“我们派去调查怪物行踪的特工小队,连‘御’字号怪物的影子都没见到,下面的人都在议论……”
江与临冷冷道:“议论什么?”
翟远州心中沉重,胸口如压巨石,喉咙发紧:“都在唱衰人类命运,说这只怪物不可战胜,所向披靡。”
江与临镇定地在呈批表上签字,又把那张表递回去。
翟远州忍不住问:“上面下了红头文件,督促异监委尽快搞定这只神级怪物的相关行踪,我们要不要开动员会布置分工?”
江与临眼尾的情绪没有丝毫变化:“慌什么?不就是神级怪物吗?我会解决的。”
翟远州接过呈批表,低头一看——
专职监察官一栏上,赫然写着江与临的名字。
*
江与临听完翟远州的所有意见。
然后礼貌地拒绝了。
翟远州兀自说得口干舌燥,江与临却依旧不为所动。
江与临抬臂做了个送客的手势:“说得很好,但我还是不同意,你还有别的要说吗?”
翟远州站起身,劝说道:“头儿,我会尽力为你争取解除手环的权限,上面的要求是签批到副国级领导,也就是你舅舅那里,我可以去跟他们谈,把权限要到异监委指挥官手上,如果你还是不放心,我可以把指挥官的位置……”
江与临轻笑一声,第一次打断了翟远州的话:“翟远州,我回来不是为了和你争权,我不赞同给御君祁戴上抑制手环,和解除手环的权限在谁无关。”
翟远州眸底划过不解:“权限在你手上也不行吗?”
江与临摇头,缓缓站起身:“我能理解你们的担忧,也知道抑制手环是你们商讨出的变通之法,形式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翟远州张了张口:“那,那为什么?”
江与临其实可以讲出很多理由。
像翟远州那样旁推侧引,口若悬河,从高到低逐条驳斥。
可他没有说那些废话。
江与临只说了六个字:“因为我舍不得。”
“!!!”
翟远州霍地回头,惊疑不定地看向江与临,似乎想从那张淡漠凌厉的脸上找到什么开玩笑的痕迹。
可是没有。
江与临很镇定很坦荡地与翟远州对视。
翟远州瞠目结舌:“你……你,祂……”
‘你你祂祂’了半天,翟远州最终也没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他实在太惊讶了。
从前听闻的一些流言蜚语突兀地在心头闪过。
翟远州四下看了看。
明明周围只有两个人,却也不知避忌什么。
翟远州上前一步,凑在江与临耳边,用极细极细的气声问:“不是吧,头儿你玩真的?”
江与临云淡风轻:“兄弟,我没玩。”
翟远州倒吸一口凉气,瞳光剧烈闪烁,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抖出来了:“你,你当时那么胸有成竹,说会解决神级怪物,你就,你就这么解决?”
江与临不动声色地抬起眉梢。
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还是表达出一种‘你就说解决没解决’的反问感。
翟远州立即捂住胸口,感觉自己简直要窒息了。
他怎么还……怎么还挺骄傲的?
翟远州头晕目眩,如坠梦中。
本以为江与临当初气定神闲,是源于对自身武力值强大自信,结果是对魅力值的自信?
这也太荒唐了。
那可是他们的指挥官啊!
翟远州不敢置信地摇着头,僵硬地不断后退,仿佛在逃离着什么。
但很快,翟远州又大步上前,一把抓住江与临的小臂:“是有谁逼你这么做吗?祂强迫你了?还是上面的人要求你用这种方法……”
江与临忍俊不禁,喉间滚着笑意:“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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