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点子愉悦,它甚至能忍到乐姬们到场也不动手。
产屋敷真极其配合,装作无知小儿,被权贵们嘲讽个遍。
此时,缘一到场了。
犬耳、白发、花簪,穿着樱色小袖,抱着一把半人高的三味。他安静地跪坐在乐姬之中,仅是扫了一眼,便确定了该怎么出手。
“哈哈哈,真有半妖啊!”
“居然真的是半妖!”
“过来让我看看!”
缘一听话起身,朝恶鬼密集的右大臣处走去,又单手拧住了琴头。三味琴头之下,是一柄特制的细刃日轮刀,只要靠近目标,再近一点、再再近一点……
他就可以一刀带走七只恶鬼。
全程,他与产屋敷真没做交流。可两人很是默契,缘一往前走去,产屋敷真已经靠在身后的呼吸剑士怀里。
近了,更近了,再近一……
“轰隆!”
刹那,伊姬屋长排的屋顶直接被妖力掀飞,大片木板在空中化作碎屑,而冰冷的夜风灌入屋内,吹灭了一半的灯盏,又驱散了浓重的脂粉味和酒味。
熟悉的妖气笼罩四野,缘一瞳孔骤缩。
在庞大威压的笼罩下,非但是七只恶鬼动弹不得,连尖叫的人类都失去了声音。他们不敢动,丁点也不敢动。
仿佛妄自动一下就要被撕碎一样!
这是怎么了,到底怎么回事?
“啪嗒”一声,是黑魁靴落地的声音。
银发金眸的大妖落在长屋中间,冷眼扫过吓得半死的人和恐惧至极的鬼,最终饱含杀气地锁定在一个幼童的身影上。
“犬夜叉!”近乎咬牙切齿。
随即,大妖顿住,表情变得高深莫测。
缘一:……
在生死关头,缘一露出了狗子般的警觉,这是大脑被日日捶打之后发出的开窍之声!
他下意识抖了抖耳朵,伸出手抓住兄长的绒尾,再抬眼:“兄长,我只是……”在执行任务,额?
狗兄弟对视一眼,相顾无言。
缘一看到,虽然他的兄长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可当他顶着“女孩”的皮子抓住兄长的绒尾时,绒尾上的每一根狗毛都直挺挺地竖了起来!
一根两根三四根……
他的兄长,表面看上去是一副毫无波动的样子,可他的绒尾非常诚实。
他——
炸毛了。
本就蓬松的绒尾,体积顿时涨了一倍。似乎是受到了极致的惊吓,比平城京夜间被他吓到的猫炸毛得还厉害。
该说不愧是兄长吗?
不,不对……
“兄长,我这样很吓人吗?”缘一实诚道。
杀生丸平静至极,他只是扫过缘一的三味,一眼看穿它的伪装,再把刀拔出琴头,恶狠狠地砍向七只恶鬼。
霎时,血花飞溅!
人类晕死过去,恶鬼当场嗝屁,贵族连滚带爬地想逃,发现腿软逃不掉后,立刻磕头求饶。
“兄长?”
杀生丸扔了刀,抬起手,爽快又发狠地砸了下去。
“啪啪啪!”
“……”
作者有话要说: PS:缘一:兄长,你把花簪打破了,这笔账会算到我头上,我大概要在花街弹五十年三味才能赎身了。
杀生丸:……
妈妈桑:求求你走吧!
第66章 第六十六声汪
事态的发展失控了。
因情报的疏漏,产屋敷真千算万算也算不到缘一会有一位大妖兄长,对方还是这般冷酷肃杀的模样。
一个照面掀飞屋顶,一击出刀瞬杀恶鬼。当七只鬼身首分离,惨叫着灰飞烟灭时,他第一次没有为诛灭恶鬼感到欣慰,而是明白了何为毛骨悚然!
这就是……大妖的实力吗?
只消随意地一挥手,便杀死了穷尽半支鬼杀队才能干掉的恶鬼。
他看得出来,大妖裹挟着愤怒降临,顺手杀鬼明显是迁怒。对方虽然狠狠砸了弟弟三个栗子,但并无杀意。反倒是转向人类时,眼神极冷,还带着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攻击性。
产屋敷真心头一凛。
那眼神他见过……
是久居上位的人对局势不满时所散发出的“清理”信号,可以理解为“不留活口”。
如果大妖真的动手,那么平城京必然血流成河。别说呼吸剑士无法阻止,连犬夜叉也束手无策吧?
毕竟,他曾与母亲一道在神宫的典藏中见过有关大妖的描述,化形与行止越是接近人类的大妖,其力量越是恐怖,若现真身,足以覆灭一国。
足以灭国……
看向不远处的大妖,产屋敷真眉头紧蹙。他强撑弱体,拂开剑士的手,正打算一力承担过失以保全平城京时,却发现大妖卸掉了杀气。
原因无他,大妖在扫过一地的女人和废物后,失了动手的兴趣。似乎,他不喜欢对弱者动手?
不多时,大妖拢起手,冷笑出声:“半妖,你最好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缘一扒拉下破碎的花簪,犬耳轻抖:“兄长为什么要杀我?”小脸天真无邪,“是因为我扮成了女孩子吗?”
仅此一句,立马对伊姬屋的全体女性造成暴击。
“你是男孩?”妈妈桑失声惊叫,两眼一翻直接晕倒。完了,便宜没好货,三十枚铜板的生意赔到血本无归。
杀生丸忽而沉默,瘫了一地的男女浑身僵硬。产屋敷真深呼吸,上前几步打算救场——
缘一认真道:“可我是为了完成任……狩猎恶鬼,兄长。”
“狩猎?”杀生丸讽刺道,“我倒是不知道,你为了狩猎能做到这一步。三十枚铜板,这可真衬你的价值。”
缘一:……
兄长,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
“可是,只有三十枚铜板的价格,伊姬屋才会收我。”
杀生丸的手指,微微颤抖。产屋敷真的嘴角,轻轻抽动。不知为何,他们居然从缘一的话里听出了一丝“不收我怎么办”的无奈感?
“而且,我已经不止三十枚铜板了。”缘一捧着花簪,“兄长,本来我的赎身金只要三枚金判。可你打坏了花簪和屋顶,我应该值三十枚金判了吧?”
“抱歉,兄长,暂时无法追随你了。”
“我可能要弹两百年的三味才能还上吧?”
杀生丸的手很痒,特别想敲爆蠢半妖的狗头。
可惜,幼崽穿上樱粉色的小袖着实具有迷惑性,尤其是刘海遮住了火焰妖纹,两侧的白发又衬着圆脸,当他俯视幼崽时,竟会生出这不是弟弟而是妹妹的错觉。
沉默一息。
不,比起妹妹,倒不如说是……
白发金眸、圆脸樱色。对照这张没表情的幼崽脸,杀生丸想起了一段绝对称不上美好的幼年时光。
即使他们同父异母,可相似之处着实太多,多到让杀生丸觉得面前站着的是两百年前的自己。
“啪!”
缘一:……
坊外响起了平城京武士的脚步声,杀生丸没兴趣再滞留。虽说他很乐意杀掉不长眼的杂碎,但他清楚,自己要是动手的话,半妖必然会阻拦。
甚至,半妖会不惜动用不能轻易再用的妖力。
他倒不是关照他的情况,只是,为了一群杂碎搭上白犬的幼崽,着实不值。而且,他不想被杂碎看笑话。
蠢半妖惹出的乱子已经够多了。
“无聊。”
杀生丸的眼刀刮向一侧的产屋敷真,后者拱手行礼,礼数到位。大妖怪轻哼一声,单手捏住幼崽的后颈肉,把他整个儿提了起来。
之后,他如一阵风来,又似一阵风走。
直至外界的武士破门而入,大声嚷嚷着问情况,一片死寂的伊姬屋才恢复了些许人气。
权贵们有的破口大骂,有的号啕痛哭,有的夺路而逃。唯有产屋敷真平静起身,吩咐身边人:“快送我回去,贵客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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