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一握住刀,呼吸绵长:“无惨,我的眼睛很特殊,可以看穿你们看不穿的东西。”
日之呼吸起手式,缘一道:“比如,即使隔着肚皮,我仍能看到你肚子里是什么。它跟你是一样的,不是所谓的孩子,而是另一个你。”
“你是想舍弃这副皮囊跑吗?”
【日之呼吸·一之型·圆舞!】
到此为止吧,无惨。
你我两世的宿命,让我亲手做个了断。
从今天起,结束产屋敷一族的悲运,了却剑士们的夙愿。世间仍会有呼吸剑士,但剑士的存在不再只是为了“诛灭恶鬼”。
我不允许你害人,也不会让岩胜碰上你。
结束了。
缘一往前跨出一步,刀锋的重影却像是迈开了一大步。
它瞬息掠过无惨的脖颈,像是空气中出了阵风,像是海洋里融入了雨水,那么迅速又自然,快得谁也没反应过来。
刹那,无惨的头颅高高抛起,灼烧的痕迹在他颈项的断口蔓延。这一刻,他目眦欲裂,气急败坏地冲下方的半妖发出最恶毒的诅咒!
“我诅咒你,犬夜叉!”
淬毒一般的言语:“你会不得好死!你会永失所爱!你在乎的每一个人,他们都会死在你的手里,全部!”
“我诅咒你!”
刀光连绵交错,率先粉碎了无惨的身躯。尔后,缘一扬起头,平静地看着无惨的头颅砸落在地。
他走向无惨,一脚踩在鬼王的头颅上,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我早已不得好死。”
死后化作王虚,他种遍了恶果。
“我早已永失所爱。”
他前世的妻子死在他的怀里,他尊重的兄长背离他而去。
“我曾在乎的每个人早已与我作别,他们确实死在我的手里、怀里,全部。”缘一语气淡淡,“如果这就是你给我的诅咒,我只想说——”
“不过如此。”
“无惨,我所经历的每一个诅咒都拜你所赐,而现在,是我清算你的时候。”
足尖一用力,缘一生生踩碎了无惨的头颅。
血肉四溅,无惨眼中的一缕不甘缓缓熄灭。他彻底沉寂下去,没有一片肉还留存着生气。
随后,缘一令众犬妖退下,兀自展开领域,用大御神流火的狂澜灼烧无惨尸骨的每一寸皮肉!
烈火熊熊,恍如日照。在热气的漩涡中,无数黑红星火环绕着他飞旋,上升、再上升。
缘一的白发高高扬起,神情却冷若冰霜。
他从未在杀戮中感受过快乐,偏偏这一次,踩碎无惨的触感点燃了他血脉中属于妖怪的残忍。
无感,无惧,无畏。
这副半妖的躯体告诉他——忠于内心的嗜血,你是天生的大妖。你热衷与强者对战,而不是与这种货色交手。
流火奔涌,将领域内的一切烧成荒芜。待无惨的最后一片肉烧成灰烬,缘一望着漫天飞舞的火星,不知在想什么。
“杂碎。”
这是他给无惨下的定义。
没多久,缘一拢起手往回走,听着犬妖们一声声恭敬的“大人”,不再觉得别扭。
兄长说得对,强者无需在意弱者的看法。
也只有无能的弱者,才会对超越不了的强者施加诅咒。
“枫斗。”
“是。”
“退下,我这里已经不需要你们了。”
“……”突然好冷,像是面对杀生丸大人一样。
可是——
小小一只的犬夜叉大人拢着手,身上沾着灭杀对手的血味,还冷着一张脸对他们说“退下”,真有一种莫名可爱的味道。
犬族崇尚强者,同时也爱护幼崽。
而将强者和幼崽融为一体的犬夜叉大人,简直是族中瑰宝!
“大人,请让我们送您回杀生丸大人身边吧!”
“退下!敢跟来就杀了你们。”
“……”
杀死无惨,了结了两世的宿命,缘一只想找个地方安静地梳理自己的情绪。
从来,他是为“杀死无惨”这一目标而活着的。骤然完成了目标,他竟生出一种莫名的空虚感。恍若大起大落,令他措手不及。
缘一莫名有些想念杀生丸。
如果兄长在的话,大概会点明他的迷惘。
为什么无惨死了,他反倒有些无所适从?
作者有话要说: PS:缘一:兄长,为什么我的心久久无法平静?是完成宿命后的空虚感吗?
杀生丸:……蠢货,你只是被无惨的“大肚子”吓傻了,没回神而已。
缘一:……不愧是兄长,一语道破中心。
PS:里梅:这是我被黑得最惨的一次了。
第111章 第一百十一声汪
无惨死了。
被焚天大火烧成灰烬,连根头发也没留下。
他彻彻底底湮灭在人间,结束了偷来的三百年生命,并于临死时在大御神流火之中复见烈日凌空的壮美。
没人知道无惨得见“太阳”是一种怎样的心情,或许连他也分不清是恐惧多一点,还是不甘多一点,亦或是……后悔?
无从知晓,不必深究。宿命的死结已经打开,而被命运的绳索勒出的深疤,只能交给漫长的时间去治愈。
一如人类。
也如缘一。
对于正面遭受过无惨之恶的人来讲,得知“无惨之死”后,那一瞬的难以置信和空落感是如此真实,甚至远胜喜悦和解脱。
结束了?
是的,结束了。
可无惨依旧“活”着,像是梦魇般扎根在他们心底,总给人一种极不踏实的感觉。不仅是获悉消息的鬼杀队,就连参与过追杀鬼王的犬妖们也有些恍惚。
无法,鬼王为了活命什么都做得出来,曾无数次面临险境,又能无数次凭本事脱逃。
他的不择手段,他的毫无底线,早已深入人心。无论是人类还是妖怪,都觉得要除掉这祸害得布下天罗地网,得经过全力一战,得比他更狠更绝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偏偏——
缘一的刀锋挥落,他连挣扎的余地也无,竟是这么轻而易举地死了。
死得轻如鸿毛,别说人,连妖怪也有些懵。
“无惨死了?”这句话一度成为众人反复确认的口头禅。
“死了,连味道都散得一干二净,哪能活?只是,犬夜叉大人为何不离开,反而守在这儿三天?”
“似乎在等人类的消息?”
犬妖们散了大半,只余三四在场,远距离陪着缘一。而缘一抱着刀坐在焦土上,聚精会神地观察着无惨死亡的地界,像是能把那里看出一朵花。
到底是死过一次、化作王虚的人,缘一留下不为别的,只是为了确认无惨死后不能作妖而已。
他记得活物若抱憾而亡,受创的灵魂会在死去之地凝聚,先成地缚灵,再是化为虚。曾经的他能一步从虚进化成瓦史托德,想来以无惨对生的执念,有极大的可能堕落成虚。
为防万一,他会守着这片地,直到他认定“安全”为止。
约莫第五日,鬼杀队的鎹鸦带来了产屋敷真的亲笔信。
这位当主的字迹素来稳重,可此次却失了分寸,有几笔抖得不像话。但能传到他手上,就说明这是产屋敷真写得最好的一封了。
展开信笺,缘一温和了神色。
扫完内容,缘一舒展了眉宇。
产屋敷真告诉他,缠绕在他们一族命线上的诅咒消失了,无惨确实死了。
五条莲为他绘上的符文褪尽,他的身体也逐渐健朗。以前的他连挥刀也不能,可昨日竟能手执刀剑挥动十余下,真是前所未有之事!
产屋敷的欣喜与感激,全书于信中。只是,他们一族执着诛灭无惨三百年,骤然得知他的死讯,激动是真,可惊疑也是真。
“未见其死,我心惶惶。”
但既然手刃者是你,我相信宿命结束了。犬夜叉,我信任你远胜信任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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