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号成员白兰地与代号成员格兰多纳的实时距离为:8.999米,远超过安全警戒范围……”
“要你管?闭你的嘴少bb!”
“前辈的顾虑,我是知道的。”
红发男人幽幽的一句话,让一个劲找方舟撒气的白兰地变成雕像。
又一句话,宛如大冬天往他头上扣了满满一桶冰块,冷气贴着身体往里渗。
“前辈请放心,我只记该记的仇,一般情况,不会误伤无辜。”
白兰地:“…………哦。”
仇?哪来的仇?谁跟你有仇长得丑就跟你有仇了?!
看保镖们的惨烈现状,不是打击报复的确说不过去——然而这群人怎么可能跟格兰多纳扯上关系?单纯看不顺眼还差不多。
疯子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假的,白兰地死也不信。
他假装自己信了,因为担心自己会变成被“误伤”的无辜。
“我来演司机。”他昂首挺胸,作势高傲走过来,用常年摸鱼升级而来的智慧自然地跳过危险话题,“告诉你,新人,我开车贼溜,你,不行。”
“好的,我到后座去。”新人乖巧地让开,绕到后面拉开车门,勾腰坐了进去。
他坐在正对驾驶座和白兰地后脑勺的那个位置,丝毫没有要往右挪一挪的意思。
白兰地屏息凝神,握紧方向盘,进入惊弓之鸟高度警觉模式。
格兰多纳悠然地坐着,与白兰地形成鲜明对比。
距离目标下楼还有十八秒。
最后的等待时间里,仅有两人的车内剑拔弩张,像是绷紧的弦随时会断,又有倒计时成迷的炸弹滴滴作响,下一刻就会——
“白兰地前辈。”
砰轰!
白兰地爆炸了!今天不是他死就是他跟波本同归于尽!
然而,在这不死个人根本说不过去的氛围里,格兰多纳说:“不要跷二郎腿,对脊椎不好。”
“…………”
“看你太紧张,我想帮你缓解一下焦虑情绪,有效果吗?顺带一提,坐姿不良的确会导致脊椎侧弯,你应该多注意。”
“…………哦,行。”
白兰地默默放下翘起来抖成梭子的腿。
这时候,目标人物终于来了,同行的还有一干医生护士和神奇混入其中的波本。
“山口先生!转院的事情还请三思啊,您的情况并没有您以为的那么严重,只要在我院坚持治疗,不出时日就能得到明显好转,后期再做调理……”
“不用劝我了!安田医生!我更倾向于接受我私人医生的建议,贵院的实力值得信赖,但效率属实不敢恭维……就这样吧!”
一个怒气冲冲的中年男人出现在包围圈中心,发顶微秃,干瘪的脸色泛黄,不佳的气色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苍老十岁。
相貌与资料中的照片吻合,性格也符合事先的推测——急躁,固执己见,对自己的健康状况尤为在意。
可进一步推测:他显然非常怕死。
“各位止步吧,山口先生的个人意愿才是最重要的,请不要再给山口先生增添无意义的困扰。”
随行的金发男人上前半步,彬彬有礼却又强硬地阻止道。
楼下两人活动筋骨的同时,楼上的波本也没闲着。
他在方舟的远程指示下顺利躲开遍布楼层的眼线,敲晕了山口广野聘来的保镖队长,光明正大走进了目标的病房,一番巧舌下来迅速得到了目标的信任,此时赫然成为了山口先生的代言人。
山口广野没有家属随行,似是在暗中顾及着什么,他对他绕过警视厅视野,用私人路子找来的保镖也不熟悉,然而,却十分相信他们的实力。
这个细节被波本记在心里,他笑意盈盈应付完追出来的医生,终于转身,将已经有些不耐烦的山口先生引至轿车门前,亲手为他拉开车门。
“山口先生,请。”
“嗯。”
山口广野淡淡应了一声,神情有些倨傲,但其实对保镖的态度颇为满意,心里想着还不错,没有浪费他这些年来花出去的钱。
金发的保镖队长停在车门前,伸手挡住车顶,他弯腰坐进去,这时车门就该关上了。
“咔。”
右侧的车门关拢,挡住车库内微微流动的风。
可是,山口广野刚坐进来,表情就变得略微古怪。
他乘车喜欢独占后排,讨厌多人挤压的空间,出于安全考虑,容忍一个保镖坐在左侧占掉一个位置,已是极限,他刚刚还觉得不错的金发男人也不识趣地挤进来,把他卡在中间,就很难说得过去了。
“你,坐前面去。”山口广野不虞道。
他立刻改掉了先前的评价,认为这些不懂规矩的混混浪费了他的钱,之后还是要找机会处理掉。
“抱歉,车已经启动了,山口先生。”俊美的金发男人微笑道。
山口广野微凝,愠怒随即升起:“车开了还不能停?我有允许司机现在就开车?”
保镖队长不懂规矩,司机也不懂规矩,山口广野的被护送体验刚开始就十分糟糕,他的脾气不好,当即便要求司机停车。
司机自顾自地转动方向盘,将轿车驶出车库 ,只给后方的乘客一个冷酷的黑色后脑勺,仿佛完全没听到他的话。
山口广野:“?”
多年身居高位,他对异常情况的感知力比年轻时迟钝了太多,可本性使然,他对危机的敏锐度却是始终不变,甚至还会与日俱增。
危险。
明显到令太阳穴钝痛不已的危机感从四方而来,恶意最重的一股,来自司机所在的方位。
可是,这不代表左右相对更安全。
“山口先生,”他顺眼过一阵子的金发年轻人抬手搭住他的肩,把他不自禁向前挺的上半身按回原处的力道惊人,与其亲切的外表成反比,“行车途中,请您坐好别乱动,我希望把完好无损的您护送到目的地。”
“……你们是什么人!”
山口广野猛地扭头,怒视向金发黑肤男人的眼中,怀疑而起的惊愕占比最重。
如果他记性够好,应该有机会记起来,七年前警校出过一个五项全能优秀毕业生,他曾经过问过与他有关的某个事件,口头表扬过与那起事件相关的一行六人。
然而他的记性并不好,当年的事情迅速抹除当做不存在还来不及,怎会刻意保留印象。
在自觉不妙的危急关头,他的第一反应是自己遭到了绑架,车上的人不是他找来的保镖,他们绑架他的目的最有可能是钱,其次是权。
如果要的是这两样东西还没那么糟,怕的就是……
山口广野脑中闪过了一个阴暗攒动的可能,刹那间更加不安。
“你们想要什么?”
他下意识不想往那个可能的方向细想,言语间也刻意回避,把对方的意图往自己能给的报仇上扯:“钱?我有很多钱,可以给出你们想不到的数字!你们找到我……对,你们肯定知道我的身份,以我的身份,就算你们想做些什么法律不允许的生意,也不是不可能——”
“啧。”
波本深带警告的啧声打断了山口广野的侃侃而谈。
在这个场景下,他对叛徒厚颜无耻的嘴脸的厌恶,可以解释为对目标本人的不耐,不会引起白兰地怀疑。
“你想多了,山口先生,对于你,我们要确定的只有一个。”
波本的嘴角勾出毫无温度的弧度,叛徒由黄转为灰白的脸色刻入他灰紫色的凌冽双眼,酷寒的暴雪盖住了嘲讽。
他故意一语双关:“你·的·忠·诚。”
忠诚——鉴于山口广野十几年前就被黑衣组织收买,至今依然收着巨额贿赂,做着遮天蔽日鸦群的保护伞,他对组织的“忠诚”还是在的。
这里波本——不,降谷零所强调的“忠诚”,自然指的是他早已抛在脑后的,对家国社会的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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