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不,降谷零最熟悉不过,那是一种“天真”却不屈的信念。
江户川柯南远远窥见了警界的黑暗,某些道理不需要降谷零提醒他,他自己就能想到。
可是,在近处望清的警官们给了他无穷的信心,他相信他们,而他们信任的朋友“安室透”,自然也不会偏离这个区间,即使他并不了解“安室透”的本性,他也相信警官们相信的人。
借了好友们的光的男人无言。
如果是这样,没办法了,这就是他们为之奋斗的目标,男孩眼里的信念不应该熄灭。
……因为信任,而信任。
他认可了这光芒,但这光同时刺痛了在黑暗中徘徊的降谷零的心。
曾经有人问过——零,你相信我吗?
他的回答毫不犹豫——废话,我怎么可能不相信你!
询问的人已经【死】了,在高空粉身碎骨,他确认过无数次,找不出哪怕0.1%的存活概率。
三年后,与那个人近乎一模一样的男人凭空出现,同一时期,他的朋友们一个接一个消失,消失的根源都指向那个男人。
完全不是同一类的情况,可降谷零莫名想问自己:我做得到吗?做得到像这个孩子这样,因为相信一个人,所以相信与这个人过于相似、几乎要怀疑是同一个人的——
降谷零知道自己做不到。
他没有动摇的资格。
“……套话套不着,转而打感情牌也用处不大哦,柯南君。”
“啊咧咧?啊,其实是我本来就发自内心相信安室先生你啦,再有警官们这层关系,顿时更信任了!”
“对自己的眼睛太过自信,也不是好事啊,要知道有些人的隐藏……”
“正因为真相往往都隐藏在死角和盲区,我才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名侦探目光炯炯:“为了寻找真相,不惜做任何可以一搏的假设,再用自己的双眼一一求证,兼职私家侦探的安室先生,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
侦探只想查明真相,因此他们勇敢无畏。
安室透是私家侦探,降谷零却不是。
道理就没必要跟小侦探多说了,将自己的思绪缓慢收拢,降谷零再露出笑容,仿佛心间的疮疤已无声愈合。
“咖啡已经凉了,赶紧喝了回去吧,不然,嗯,可能就来不及了。”
“嗯?嗯??我们说好的——”
“柯——南——!回来了为什么不说一声!”
毛利兰气呼呼的声音天降,击碎了名侦探对线索的渴望。
“安室——先生——”
被提走之前,名侦探发出了悲愤的声音,光顾着心痛去了,他没空留意到,自己进了网咖就悄然失去信号的手机,在出门后恢复了信号。
安室透跟女高中生挥手道别,只遥遥说:“放心吧柯南,下次一定继续。”
网咖恢复安静。
金发男人在沙发边静立片刻,直到阳光透过窗斜照到脚前,他才像从另一个世界归来,麻利地收拾好男孩没喝完的咖啡,今天之内第二次走出网咖,第二次将门锁好。
这一天剩下的时间,降谷零好像照常做了很多事,可能够留下记忆的却寥寥无几。
离开警察厅,他回到住所,先为哈罗准备食物,自己再去厨房随便弄点吃的凑合,吃完饭休息一会儿出门遛狗,再回来时已经很晚了。
琐碎的事情全部做完,今晚的他没看任何文件,进入无事可做的空白后,便靠墙坐在床上,抱起很久没碰过的贝斯。
仿佛遗忘了弹法,只是抱着,手指始终不曾碰到琴弦。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做的梦。
——我和你们一样,是卧底,具体不多说……
当时的气氛太严肃,泡在快脏成露天游泳池的温泉里,红发青年这么说着的时候,还很茫然青涩的两个听众屏息凝神,下意识忘了插话。
直到艰难地爬出温泉,被冷风吹得一哆嗦,才终于有人灵机一动,开始不依不饶。
——等等,具体不能不多说?大家都是一起来卧底的吧,源千穆,不要告诉我你已经有代号了!
——嗯,嗯,确实。
——什……你的代号是什么?
——这个嘛,你们以后就知道啦。
——当你联络人的景才能知道,不同部门的我不知道啊!万一以后我们在哪个任务里撞见,又弄出这次的乌龙怎么办?
——不出意外的话不可能……好啦,告诉你就是了,Glendronach,就是这个。好了别拽着我,我还要进屋换衣服!
Glendronach。
这个代号,好似不存在一般,从未在组织的潭水中浮起。
代号的主人在无人知晓时,溺毙在了晦暗的深海。
降谷零在梦中执拗地追着那道红色的背影,他想看他是真是假,更想用自己的双手确认他是生是死。
梦里的自己远离了现实,比清醒的自己坦诚。
他承认,他的心里有恐惧。
恐惧立马变成了逼近真实的画面,雪山上,突兀响起一声震耳的枪响。
降谷零看着景眉心中枪,身体僵硬地倒在自己身前。
他的脑中一片空白。
好似又回到了那一天——景同样在他眼前倒下,血从胸口喷溅出来,手指抽搐了几下,倒地的身体便不再动。
但又与那一天不一样。
射出的不是特制的子弹,开枪的也不是会笑意盈盈从屏风后出现的友人。
降谷零缓缓半跪下来,抓住被雪模糊面容的发小的手,面上所显的不单是愤怒。
他知道,被狙击手击中的人不是景。
可他不得不想,即使现在不是,未来会如何,被带走的那些人——还活着吗?
降谷零紧紧攥住幼驯染的幻影,一声声咬牙低吼:
“江崎源……”
“江崎……源!”
……
很巧。
大概是抱着“白天看降谷零精神不好,晚上心血来潮看看今天降谷警官是不是又在熬夜”的念头,“江崎源”刚好来了。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进来发现自己回到了一个眼熟的地方,手里……嗯?
千穆凝视擅自挡在眼前的这架玩意儿。
可以出现在诸伏景光包里,也可以出现在赤井秀一手里,唯独跟自己画风不搭的——呵,狙击枪。
皱着眉,往灯塔外再望一眼。
很好,大致情况明白了。
不就是降谷零想用胡乱脑补气死他吗,小问题。
“那就如你所愿,零。”
红发男人微笑,某些不明显的血压起伏大可以忽略:“虽然我不会狙击——为了你,我可以会。”
正面朝幼驯染的尸体(假)哀戚痛恨的降谷警官:“?”
砰!
一枚子弹飞旋数百米,打在了距离他的腿不超一厘米的地方。
砰!
又一枪擦着他刚抬起的脸而过,没入背后的风雪。
降谷零:“?!”
第三枪冷漠杀到时,景的尸体(假)突然诈尸:“我去好冷!”
“我——景?!”
“零?不是、阿嚏!这是哪……等等狙击手?危险快跑!”
降谷零:“???”
一夜梦回七年前,两个头铁警校生被人体描边狙击手赶得上蹿下跳……不!显然这个狙击手水平更高,描的边更精细!
降谷警官和诸伏警官这次变成在鹅毛大雪中上蹿下跳,几乎被驱赶得绕山狂奔几圈不能停,毕竟停了就可能会死。
莫名其妙被扯进来的诸伏景光很懵逼,但梦的主人比他更懵逼:“是、江崎源?这个甩源千穆至少八条街的狙击水平……江崎源果然不是源千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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