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贾大帝师(20)
不过,这些东西里面还有不少铺子、庄子,既然更换了主人,就少不得让各个庄子、铺子的管事来见见。
贾赦又得去看账簿,好在上一辈子他管国库的银子都管来了,对这些事情得心应手,并不觉得麻烦,轻而易举挑出了三个贪墨了银两的管事,送去衙门处理后,其他人都歇了自己的小心思。
在这其中,贾赦留意到了老祖母给他留的一个庄子,说起来,那个庄子也很破落,当初也只不过是个添头罢了,那庄子在深山老林当中,当地的土壤又多都是沙子,倒是有几个窑洞,用来烧窑器、瓦器,不过成品也都是些便宜货,几文钱买卖的东西,这么些年,年年都亏本。
贾赦却是眼前一亮,这地方可比其他地方好得多了,非常适合用来做玻璃,原材料沙子有了,保密性也有了,而且那地方的人多是庄子的雇工,签了卖身契的,不用怕他们把消息透露出去,当然,贾赦也不打算自己独占了玻璃这个行业,一来是这样容易引人眼红,他现在没有靠山,完全没能耐独占,二来玻璃这东西现在多是从西洋来的,是个稀罕货,多了人家就不稀奇了,而且买得起的人就那么多,前期倒是可以大赚一笔,后期还把着做玻璃的法子才是个蠢货。
拿定了主意后,贾赦连着十数日一到了时辰就准时往城外跑。
上辈子,做玻璃的法子基本上已经研制出来了,说难不难,说易不易,贾赦还是得盯着些,他做事情的时候经常把贾琏也带上,没几日,贾琏就晒成了小黑球。
贾政见了,心里自然是看不上贾赦的作为,要他说,贾琏就应该在家埋头苦读,像珠儿一样,而不是去外面跟着老大瞎跑。
如果贾赦知道贾政的话,一定会嗤之以鼻,读书固然重要,但跟他似的,读得五谷不分、四肢不勤,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那还不如不读,省得害人害己。
这日,贾赦一如既往从户部衙门走出来,冲着往来的官吏点头致意。
从其他人热络的态度来看,贾赦在户部衙门人缘还不差。
不过,贾赦也不是没有对头,好比陈员外郎陈旭冉,右相的嫡长子。
这两人之前就不对头,而贾赦当了户部郎中后,陈旭冉就更加厌恶贾赦了,他的想法倒是和贾政差不多,贾赦只不过是沾了秦侍郎和林御史的功劳,捞了个郎中。
有些人就是这样,好事摊在自己身上,是自己能力好,而摊在别人身上,就是别人走了狗屎运。
贾赦对陈旭冉采取的态度是彻底的无视,右相嫡长子怎么了?右相的手再长,也伸不入户部,户部尚书这个孤臣不说,户部侍郎秦见深可是妥妥的刺头儿,谁敢往户部伸手,都得被剁掉手爪子。
眼瞧着贾赦上了马车,陈旭冉冷哼了一声,就让你贾赦再得意几日,用不了多久,你就惨了,一想到清客口中所说的荣国府那事,陈旭冉眼里就掠过一丝寒光。
出了城,贾赦和贾琏就直奔到郊外的庄子去。
庄子的管事脸上带着喜气出来迎接,那窑洞就在庄子后面,在后面就是山,取沙子、砍柴什么的都方便。
“今日烧出来的玻璃怎么样?”贾赦边走边问道。
陈管事说道:“早上已经烧出一批出来,但是还有瑕疵,现在差不多也快烧出第二批了。”
贾赦加快脚步,朝那窑洞走去。
他们赶到的时候,正好是成品出来的时候。
刚烧出来的玻璃烫的很,不仔细去碰,能把手烫坏了,贾赦等人耐着心思等了许久,估摸着差不多了,才拿起成品仔细地瞧了瞧。
这一批烧得是玻璃器皿,有茶具、酒杯,透明的茶具晶莹若雪,柔滑的手感让人爱不释手,在夕阳的霞光下,美不胜收。
贾赦比较着跟前世烧出来的玻璃的差别,这一批已经差不多了,可以拿出去卖了。
“爹,这套茶具可真好看。”贾琏眼睛都舍不得眨了,荣国府自然也有那番人卖得玻璃,可是那些玻璃资质浑浊,比不上贾赦手中的这套茶具,浑然无暇,巧夺天工。
“嗯。”贾赦把茶具放下,“这套茶具,你知道能卖多少钱吗?”
贾琏估摸着,他们家那些好像就是以千两买来的,这一套应该要贵些,“三千两?”
贾赦摇了摇头,“不止。”
他端详着茶具、酒杯一番,“这些能卖五千两。”
五千两?!
陈管事脚下一软,这笔钱,他这辈子连看都没看到过,他可是知道这些东西的成本,压根就不到一两。
贾赦轻轻瞥了陈管事一眼,“你好好干,爷自然少不了你那份好处。”
陈管事连连点头,看着那茶具的眼神几乎要把那茶具供起来了。
第36章第三十六章 ...
“大老爷可回来了?”贾母蹙着眉头, 见着赖大走了进来, 忙开口问道,这老大近日总不着家,要想找他可比登天还难。
赖大顾不得擦去额头上的汗水, “老太太,户部的人说了, 大老爷今日一到了时辰,就径直离开了, 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贾母心中不悦, 她左手边是一沓各家适龄姑娘的资料, 就等着贾赦回来,偏生这贾赦好似知道她的想法一般, 一天天地连面都难以见到。
“明日,你早些去,就在衙门口候着。”贾母道, 她就不信这样还逮不到贾赦。
赖大干脆地应了一声,心中却是暗暗叫苦, 这眼见得要入夏了,外头大太阳晒着呢,在衙门口等人这种事情,赖大向来都是交给其他人,但是这件事,他却推脱不得。
没等贾赦知道这件事情,王氏却已经先知道了。
跪坐在佛像下, 王夫人手中捻着佛珠,心里头盘算着一个又一个的想法,贾赦害得她被老爷责骂、害得她们二房没了荣禧堂,还害得她不得不从私房钱里拿出八千两银子来,这一笔笔账,她不会忘记!
而眼下这件事如果筹划得好,既能够报仇,又能够赚上一笔。
王氏的嘴角浮现一丝恶毒的笑意,贾赦,我看你能得意几天。
拿定了主意后,王氏就写了信给她嫂子王陈氏,王子腾现在在外任官,王陈氏却还是在京城中,只因着一双儿女都已经差不多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
在信中,王氏委托她嫂子给贾赦找一个八字相合、貌美年轻,但是性子却不好的女子,最好就是那穷酸破落户。
王氏的主意打得很好,她压根就不相信贾赦是传言当中那种什么藏 的人,只要找个样貌好的,性子差的,最好是越差越好,到时候那女子嫁进来,一来门第比王氏差,自然管不了王氏,二来性子坏,有道是妻贤夫祸少,反过来则是妻子不贤,则满门不宁,到时候贾赦后院起火,想必一定是手忙脚乱,要是那续弦是容不得人的,那就更好了,贾赦的儿女可就遭殃了。
而这件事,王氏从头到尾都没插手,别人也怪不到她头上来。
想到将来大房那兵荒马乱的情况,王氏的嘴角就抑制不住要上扬。
王陈氏收到王夫人的信后,虽然心中有些不齿,但还是照做了,毕竟她那双儿女的婚事还得靠王氏帮忙。说来机缘凑巧,王陈氏果真找到了个适合的,是个小官的长女,模样生得倒是周正,就是性子贪婪,过了手的银子都得没了层皮。
王陈氏捏着鼻子把这邢氏长女的情况一一写了交给王氏。
王氏得了信后,又让人仔仔细细地打听了一番,确认只比她嫂子写得还糟糕,才放了心。
她这回聪明了,给马道婆塞了银子,让马道婆代替她开口。
马道婆拿了银钱,哪顾得了那么多,没几日,就寻了个添香油的借口来到荣国府。
马道婆是宝玉的干娘,贾母对她的态度不比对其他人,请了她喝了茶吃了果子。
马道婆也不急,拉着贾母叙了一番家常,才笑着说道:“老太太,今儿个我有个喜事要和你说道说道。”
贾母正发愁贾赦最近的行踪,听到这话,随口说道:“什么事?”
马道婆听得出她语气里的不在意,故意打哑谜:“正是老太太最近发愁的事情。”
“你知道我最近在愁什么?”贾母顿时来了精神了。
马道婆笑着说道:“自然,老太太难不成不是在愁大老爷的婚事?”
流苏在一旁凑趣道:“您可猜对了,老太太可不正是愁这事。”
马道婆从腰侧里掏出一张纸来,“我呀,正是为这事而来。”
贾母看出了她的意思,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淡了。
马道婆看出了贾母的不悦,但她一点儿都不担忧,贾母这人她是摸得透透的,是再信命不过的人,不然也不会让她给府里的宝玉当寄名干娘。
“老太太,这件事说来也真是巧了,前几日有个人家请我到府上添香油,恰巧那户人家的长女正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机缘巧合,我便给那姑娘看了下八字,这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是吓我一跳,那姑娘的八字和贵府上大老爷的八字是绝配。我马道婆到现在都没看到过这么相合的八字。”马道婆笑得脸上满是褶子,一双绿豆眼留意着贾母的神情。
贾母果然有所意动,“那户人家是什么样的人家?”
马道婆在内院混惯了,自然知道该怎么说服贾母,这八字合只是第一招,接下来就得靠她吹了,有道是媒婆一张嘴,能把白说成黑,“说起来,那户人家倒也不差,官宦人家,虽然说官小了些,但是高嫁低娶才是正道。”
贾母难以察觉地点了下头,是了,娶个门第低的,她才好管束,要是娶个门第高的,有见识的,老大保不定得被媳妇哄去了,到时候她依然没法如意。
马道婆脸上的笑意几乎快溢出来了,“而且啊,那姑娘在家可孝顺了,是最听爹娘话的,底下也有几个妹妹,一个弟弟,都管教得服服帖帖。”
贾母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神情淡淡地说道:“这件事,我一人也做不了主,还是得那老大点头才是。”
马道婆听到这话,心知这件事十有八九成了,拍着马屁说道:“老太太这话诚心哄我,谁不知道这荣国府是老太太说了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太太发了话,大老爷难不成还会不答应不成?”
贾母被她哄得心花怒放,嘴角流露出了笑意。
“怎么样?可成了?”王夫人挥退了下人,急忙问马道婆。
马道婆拍着胸口,“二太太,您放心好了,我马道婆出马,哪有不成功的理?”
她的眼睛在王夫人手上的玉镯子滴溜溜转了一圈。
王夫人心领神会,把手上的镯子拔了下来,递给了马道婆,“既然这样,那我得谢你,谢你帮我们府上大老爷找了门好亲事。”
马道婆喜不自胜地把镯子塞入了怀中,“二太太说什么谢呢,往后有事还来找我就是了。”
“听说了没?老太太要给大老爷说亲呢。”
“可不是,流苏姑娘都说了,老太太那里少说有十来个姑娘等着给大老爷看呢。”
“那二爷、二姑娘他们岂不是惨了,我们乡下人都说啊,这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
贾琏顿住了脚步,脸色阴沉,赵三心里暗道不好,这些个婆子怎么闲来无事尽磕牙,他几步上前,重重地咳了一声。
“琏二爷!”众人脸色一变,埋着头行了礼。
贾琏淡淡地扫了她们一圈,“赵三,把他们的名字记下,送去给林之孝,让他处理。”
林之孝是王夫人的陪房,贾琏故意把这些人送去给他处理,为得就是膈应王氏,要是处理得轻了,这是把柄,处理的重了,自然得罪了这些婆子,荣国府里关系弯弯绕绕的,哪个婆子背后没认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