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奸宦贾琏(上)(20)
“幸亏没把这扫把星娶进家门,否则还不一定要闹出什么祸害来!”
“…………”
侧耳听闻着老百姓的议论,黄白,华宇互相对视了一眼,纷纷按住心中的一丝惊骇。
因为这举证之物,还有这话,基本都是由贾琏传授指点的,甚至贾琏还安排了他的心腹小厮装扮成老百姓,混入听审的人群之中,适当的引到一二言论。
有贾琏这番算计,外加上皇的支持,恐怕这五公主此后真是永无翻身之地。
别说是日后永无翻身之地,便是如今,罪妇静挨了三板之后便疼昏了过去。不过饶是其昏迷了,但是这审判却是继续的。
问了主犯,自然要问一杆从犯。
作为从犯里犯是最为严重的王志远一脸颓然的跪倒在地上,上面问什么便答什么,认错态度良好,说起来便是“奉命行事”、“职责所在”,让所有人都挑不出什么错处来。
见王志远被人拉下去,再换另外一个侍卫上场,在一旁静默旁观的王子腾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体会这齿间留香的快感。
这种案件自然不会当庭宣判,一日便审完。这日三司开庭会审,不过是先给青北书院一个交代,另外一个也是熄上皇这莫名其妙的邪火。
而真正的最重要的内容将会内审,到时候没准还会用刑。可那又如何,到时候王志远就会死了,咬舌自尽,给自己留个忠仆之名。
呵呵。
王子腾自诩自己稳操胜券,坐看鹬蚌相争,却不知事情从来不会按着所预料好的轨迹发展。
别说刘家会因此努力甩锅,将罪责往伺候的仆从身上甩,好减轻自己的罪责,便是贾琏,便早早就盯上了这个“奉命”砍断他一臂的侍卫。而忠义亲王难得听贾琏有如此“要解气”的孩子气要求,自然是要办到的。
话说,原本忠义亲王让司徒乐附耳过来便是办这件事,岂料自己倒杯茶的功夫,竟然被两个小子联手摆了一道。
而且睡了一觉,醒来后还被告知自己“旧疾复发”,只剩下半年的“阳寿。”
忠义亲王幽幽一醒来,一听自家宝贝女儿搀扶着他起来喝水,开口两句不离旧疾,便心中有数,颤颤巍巍的想要抬手,但却是无力一般,举了好几次,才堪堪拍到司徒乐的肩膀,虚弱无比道:“幺,幺……幺,求求……求求你皇……皇爷爷,放……放你一条生路,让……让你做温幺幺,从此……从此自由自在。”
“父……父皇,儿臣这……这辈子,咳咳咳……”忠义亲王捂胸口,“我……我没求过您什么。此生唯一此……此念,求您能够……满足。”
“老大,朕答应你,一定答应你。”一见虚弱的跟小冻猫一般的忠义亲王,连所谓的“遗愿”也是如此的简单,甚至连让司徒乐恢复男儿身的诉求都无,上皇只觉自己愈发的亏欠忠义父子两,忙不迭道:“你不要费神,不光是乐乐一事,还有贾家父子两的事,放心。我都会替你们讨回公道!一定会的!”
看着上皇郑重的模样,原本昏迷醒来的忠义亲王嘴角露出微微一笑,继续气若游丝,开口:“谢……谢父皇,但……但还是莫要伸张为好,我……我与贾家父子也算亲厚,便以之前我……我所言的宫女跋扈狐假虎威,将此事盖章定论吧,到时候……到时候我会跟赦儿好好解释,会……会补偿他们父子的委屈。你把那侍卫给我便成。”
“不成,这哪能继续如此纵容下去?!”上皇话语中带着一丝怒火,但一见忠义亲王面色,旋即挤出一丝笑容,说了几句宽慰的话语后,转眸看眼外边渐渐泛白的天空,决心赶回去摆驾乾清宫!
他真要好好说说这皇家教育与传承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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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知晓自己这装病示弱,竟然让他皇帝爹回了朝堂,忠义亲王嘴里含着没什么药性的“伪千年人参片”,看看被贴心老爹李代桃僵送过来的两侍卫,嘴角缓缓勾了勾,问清醒过来的贾琏:“你要如何解气?”
贾琏自打一醒来,便负伤去看了眼还在昏迷不醒的“赦大娃”,正忧心如焚着,闻言没什么婉转,冷着脸:“看起来嘴巴也挺……挺严的,直接给我剁了他子孙根,让他当个太监!”
“我……我只是奉公主的命令行事。”王志远元虽然做好了以死保守秘密的准备,但是闻言,面色难得露出一丝惶恐。
“再给他脸上绣四个字-我是太监!”贾琏只觉得这声音吵得他心烦,气惯性的抬手想要揉揉头,但刚稍稍抬起,那钻骨而来的疼痛,立即让他倒抽口冷气。
“琏儿!”
“安静些,吵得脑仁疼。”贾琏开口:“好嘛,师父?”
“恩。”虽然被强行拜了师,但难得从贾琏口中听到一句师父,如今一听这称呼,忠义亲王自欺欺人的将前面这“师”去掉,徒留后面“父”的回音,只觉美得很,好听得很。
当下,便愈发贾琏说什么,便要去执行。
挥挥手,示意三十六骑将王志远拉出去,忠义亲王还贴心吩咐道:“剁干净些,太监阉割方法有好几种?有内割外割,留蛋不留蛋的,你们反正手生,也正好一种一种试一试。”
三十六骑:“…………”
被堵嘴拖到医寮后院的石桌上捆绑上,奉命阉割的三十六骑两人呵呵冷笑后,开始一唱一和起来:“据说他们公主的匕首是削铁如泥呢!”
“咱跟错了主子,穷的,要不这有捣药的?我们试一试捣药杵,捣一点撒点盐和辣椒。”
“也是。我这还有半瓶辣椒水。”边说,一个三十六骑从腰间掏出一个瓶子,往王志远嘴巴倒了一点。
瞬间,王志远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是着火了一般,想要开口喊一声:“好辣,水!”却又是被眼疾手快堵住了嘴巴。
被堵住嘴巴后的王志远看着一人正寻了个捣药杵,还猥琐的弹了谈他引以为傲的宝物,当即吓得两眼恍若铜铃,尤其是感受到下半身充血一般的火辣辣疼痛,惊恐的奋力吐开抹布,急声道:“是王子腾指使我干的。”
第32章 贾琏的算计
王志远吓得屁滚尿流,两手紧紧捂着裤裆,像是在护卫奇珍异宝一般,面色刷白着,颤颤抖抖将所有事情都交代的一干二净:“是……是王子腾王大人吩咐我干的!真的,大人只是说想给你和替我给五公主一个教训。五公主嚣张跋扈可却又贯会装乖卖好的。非但宫女内监,便是我们这些侍卫也是一个不顺意就喊打喊杀。宫里刘妃得宠,还有个三皇子深受当今喜爱,我们压根没法诉说。这……这王子腾大人说……”
王志远抬眸看眼贾琏,眼底带着深深的羡慕,接着说道:“贾琏既然能够拒绝赐婚圣旨而全身而退,这背后自然有所依仗。若是这两人狗咬狗打起来,自然……自然会捅到御前。倒是我们就有好戏看了。”
说道最后,王志远声音轻若蚊蚋,垂头不敢看众人,脑袋都快埋到地缝里去,但是手却是依旧紧紧护着自己的裤裆,不敢挪动一分一毫。他不怕死,不怕严刑酷罚,可是如今还火辣辣疼痛的子孙根却是让他心里不由自主的冒寒。
他有妻女,可是还没有后代。
而且,身为大内侍卫,他见过太多太多的内监,那不男不女的怪物,比子孙后代比死还让他恐惧。
听完王志远的诉说,贾琏侧目看着自己手臂上的夹板,眼角露出一抹阴鸷,但是手上却是不急不缓的继续搅拌汤勺,甚至还略不开心的皱了皱眉,这药光是闻着就各种刺鼻。
难喝,不想喝。
但他得留着命报仇雪恨!
抬起左手挥挥,婉拒掉忠义亲王想要帮忙之举,贾琏伸出左手,缓缓的端起药碗,似十指连心一般,这左手如今一动,便又是一阵疼痛席卷全身。额头的冷汗一滴一滴冒出,贾琏却是一点一点举高药碗,张口将药一口一口咽入肚腹之中。
忠义亲王见状,手背青筋暴起,却又不知该如何去劝。他自亲自接触过后,便知晓贾琏向来要强,主意正。一旦下定了决心,便很有行动力。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这唯一的一点耐心也是给了贾赦。
迎着忠义亲王那担忧的神色,贾琏张开满口甘苦的嘴,无奈万分:“师父,我发现您老最近有些多愁善感?这虽说御医有些夸大,但是你这身体情况,竟然比我父亲都还不如。还是先好好养伤。”
他也是才昨夜知晓,忠义亲王竟然是用苗疆巫蛊之术吊着命的,他的心脏受损,动怒动情都会损伤寿命。虽然没他联合司徒乐“威逼”郑老御医,让其对外宣称的半年那么短暂,可若接下来不好好放缓心情,整日忧思忧虑,那也是极损寿命,时日不多。
“嗯,我会的。”听着贾琏话语中的浓浓关心,不带一丝掺假,忠义亲王心理却是愈发苦涩了一分,但面色也未显露出来,示意三十六骑将王志远暂且押下去。
许久不见回复,如今终于听见对自己的处罚,王志远紧绷的神经终于缓缓放松了回来。终于减缓一下对子孙根的恐惧,但一想起自己因此却是背叛了恩人王子腾,又不由得泪流满面,懊悔不已。
“求求你们,一刀给我个痛快吧!”被押下去的王志远挣扎着:“否则,我对不起王子腾王大人!”
“堵嘴。”忠义亲王一听着凄厉呼喊恍若乌鸦一般嘎嘎叫的声音,忙不迭对左右吩咐道:“将王志远伪装自杀,扔回大牢。”
“是。”
王志远闻言,目光露出一抹惊恐之色,这……这他虽然做了必死的准备,可毕竟已经坦诚相告幕后黑手了,居然还要被斩杀?这简直是狼心狗肺!
可惜,这一回不管王志远如何呼唤,如何挣扎,三十六骑却是下了狠手,让人丝毫动弹不得。
眼见王志远似乎一脸死不瞑目的被拖走,贾琏侧目看着忠义亲王道:“您打算怎么办?将此消息告知皇帝,没准能缓皇家教育危机。”
“苍蝇不叮无缝蛋。若不是司徒静跋扈狠厉,若没有老六的神来之笔,呵呵,也是自作孽不可活。”忠义亲王神色倒是没什么变化,不咸不淡接着道:“至于王子腾,只有收拾他的办法。用不着跟这事牵扯在一起。”毕竟,主谋是大臣跟主谋是公主,这受害者所获补偿完全不一样。
“况且我父皇,哎……”忠义亲王想着自己收到太上皇临朝直言皇室教育,到最后甚至还下了罪己诏,不由长叹一声:“他老人家心倒是好的,可惜没准便是好心办坏事了。 ”
他的父皇继承皇位过程简简单单,毫无波折。而且他和他仅剩的兄弟贤王,那也是经过战火洗礼的,兄弟俩的感情很好。于是,他便按着自己与兄弟相处的经历套到了他的儿子们身上。
殊不知,不提皇位这巨大的诱惑,独苗与多子家庭的相处完全不一样。像贾家,同父同母的同胞兄弟都能闹出兄弟不和的事情来,更何况像他们,一共九个兄弟,每个兄弟娘还不一样。
作为被“关爱”的嫡长子,他是深切的感受到兄弟们嫉妒他的眼神。几十年下来,他的兄弟已经都快形成一种思维定势——不管干什么,父皇你都是偏心大哥的。
可问题是不提他因无母,父皇当爹当娘抚养时相处的感情,便是按着世俗律法,他是嫡子,还被册封了太子,那么有些份例,便的确是他的。这是天然的“优厚”,是身份带来的。
况且,他自己还觉得父皇对他的偏爱只是出于一个帝王对于未来继承人的期待。他真正宠溺,恍若普通人家父亲对待的,还是小五。
忠义亲王默默将自己这番所思所想掏心掏肺的跟贾琏聊了一聊,苦笑着:“不提当年父皇与我当年的确犯过所有皇帝和太子都犯过的错,但他在其他方面也是尽到了一个父亲应尽的职责。可惜,就以我对老六多年的了解,恐怕他今日只觉难堪,没有其他感触。”
“儿子生太多也不好啊。”贾琏听完之后,沉默许久,回道:“偏心这玩意千古难题,谁也解决不了。”
说完,贾琏忽然间笑了起来:“不管我以后有多少孩子,我肯定不偏不倚。”
见贾琏笃定的幻想日后子孙环绕的场景,忠义亲王失笑一声,缓了缓先前提及那些冤家兄弟的落寞之情,回道:“这话可别说得太早太满,否则要打脸的。”
“因为我只偏心赦大娃。”贾琏笑着起身,缓缓朝外走:“您老休息吧,我去看看我爹。”
忠义亲王:“…………要不我也傻了?”
边揣摩着当“傻爹”获得的好处,忠义亲王起身跟随了过去,但还没走两步,便见自家宝贝火急火燎的回来,眉眼间还带着明显的怒火。
“幺幺,怎么了?”
“皇爷爷……皇爷爷要离家出走。”
“什么?”忠义嘴角一抽:“不是刚得到消息,他老人家霸气无比大义灭亲。这据闻京城老百姓都赞好呢。他不是最喜欢这个民心的。”
话虽然这么说,忠义亲王眉眼间却是掩饰不住的有份忧愁。
“还能有什么事。”司徒乐抬手搀扶着忠义亲王回屋,边道:“皇爷爷不是全副圣驾去了乾清宫,当朝快刀斩乱麻的处理了五公主。他下朝后跟皇帝密聊,不知谈了什么,皇帝甩袖离开大明宫。这老戴宣了御医,还找我去劝劝。结果就看见他老人家闹着要离宫出走,说是撒手不管这帮翅膀野了的。”
说完,司徒乐话语轻了一分:“皇爷爷问我,五叔私自离开长春,是不是你搞的鬼?”
“什么?!”忠义亲王一听这话,脑中顿时一片空白,等回过神来,只觉心绞痛,忍不住手捂住心口:“药!”
司徒乐急急忙忙给人倒出雪莲丸,又去端茶倒水,服侍人把药用下后,又轻轻拍着忠义亲王后背,“父皇,别急,五叔又不是小孩子了。他这么大人了,总不会把自己弄丢了。”
“他还真能丢了。”忠义面色还带着分苍白:“他自己赤手空拳,仗着天生神力,挑战了邻国。我好不容易利用残存的几个人手,说服了后金归顺,但是其他呢,尤其是红罗刹,兵强马壮的。若是知晓其离开东北,没准就能借此机会犯边。”
“而且这傻逼没人跟着,谁知道他能跑哪里去?日后有事,都没准找不着他这个人。”忠义亲王越想越觉火越,猛得抬手倒杯茶,给自己压压火气。
他知道自己有一分在迁怒,毕竟他已经决心夺位,那么自然不能让这不可估测的因素随随便便就离开自己的眼皮底下。
“爹,没这么严重吧?据说他是回京城来参加科举的。他之前化名秦三宝,还得了三个第一呢。”
“科考?武举?”
“文举。”
“噗!”忠义亲王一口噗出茶水:“乐乐,你没听错?就他,文举,三个第一,倒数吧。”
“是倒数。据说五叔嫌弃东北那穷山僻壤教育不好,所以要前来京城拜名师!”
“你赶快派人去找吧。”忠义亲王手捂头:“他当年……他当年跟你赦叔离家出走,两年一路去江南,结果走到了西北。”
司徒乐:“…………”
“你五叔不认路。”忠义亲王陷入回忆之中,带着分外的惆怅说道:“非常非常的不认路。你派人去的时候,就打听,哪里墙壁被一拳直捅了,哪家为富不仁的富贾被江洋大盗了……”
“江洋大盗?”司徒乐嘴角直抽,这是用来形容他五叔的?
“他身无分文的,当然靠武力取钱了。”忠义亲王面无表情:“哦,还可以打听打听哪里新发现了什么金矿银矿,亦或是什么千年人参何首乌之类的。你五叔运气贼好。现如今西北最大的金矿就是他们两当年私奔时候发现的。”
“厉害了!”司徒乐发自肺腑的感叹道。
“厉害有什么用,”忠义亲王想起往事,嘴角一弯:“若不是当年我跟贾敬留个心眼,帮人周旋从户部手里扣出百分之五的利润收益,否则这两蠢货没准还得靠胸口碎大石为生呢。”
说起来,五弟和赦儿都是不善经营的人,但这小两口也是能耐的。金矿的收益让户部兑成金条,逢年过节收的礼,但凡感觉没用的不顺眼礼物,都卖了出去,都兑换成了金银;家族长辈给的私产,一旦连续两年管事来报收成不好,也是卖了出去兑换成金银,吓得管事们不敢不好好经营,否则就会丢饭碗……
总而言之,作为有幸被邀请进入秦王府的地下宝库,他一出来就患上了厌金症。
整整一排一排又一排又一排的金猪啊,何等壮观!
忽然觉得眼前金光闪闪,忠义亲王揉揉眼,随后起身,道:“秘密派人去找,不过这消息千万别走漏出去,否则谁知道这皇帝会不会又脑子被夹了,胡乱赐圣旨。”
“嗯。”
“我们一起去看看赦儿吧。”
相比贾琏断臂接臂,受伤之重,如今也是神智清醒过来,还能缓慢走动一二。但是贾赦却是依旧昏迷,仔细算来,都昏迷了一天一夜。
就怕凶多吉少。
可贾赦不论从情感还是利益来说,都挺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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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如今最受人关注的贾赦此刻还躺在病床上,隐隐有些一丝的意识。
贾赦只感觉自己耳边嗡嗡作响,不知是谁在说话,想开口呵斥一句,却怎么也张不了口,想要睁眼,也觉得眼皮恍若被浆糊黏住了一般,怎么使劲也睁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