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奸宦贾琏(上)(47)
地方确定好了,接下来的事情便也好办多了。
通过这条路上接壤的辖区,挑几个案子示意地方府衙往大理寺一报。以唐琂的性子自然会实地走访考察一二。
而行凶的人选也是好选的。唐家几代断案审案,有人夸自然也有人恨。
哪里知晓自家丈母娘此刻的心思,当今闻言,只觉媳妇丈母娘都是极为体贴的。瞧,这多懂事,哪像老太妃仗着自家那点军功和荣宠,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来施压。
搞得他不重视一般!天知道,他自打收到消息,就气恨了,下了命令,连召各方,一定要抓紧时间破案抓人。
这几个丢的人,都金贵了!
而且这匪徒挑这个时候动手,简直是在打他这个皇帝的颜面!这科会试还有十天时间就要开考了。现如今京城云集将近一万的文武考生。这些人中便有文曲星,还有武曲星。而国子监那是天下最精英的学子云集之处啊!是官学!
国子监的学子被劫,足够造成文坛多少动荡了。
还有唐仵作……
唐家都是人才,这唐仵作,于公不能出任何一点差错。她若是出了差错,那么普天之下从哪里再找出一个能打能抗能判案断案的仵作来?唐仵作这才智,便是唐家另外一个也立志要当仵作的小娘子都逊色甚远。
哎……
一想起被绑的人,所引起的恶劣影响,当今也没了安慰人的心思,抬头看看天色,自己拂袖转身回乾清宫等消息。
大殿内的平皇后:“…………”
平老妇人静默了一瞬,视线瞧瞧往后扫了眼,见空荡荡的院落,倒也跟着面色茫然了一分。这当今见自家媳妇这般识大体,都没点表示?
平皇后面色很快敛了下来,不见之前的温柔小意模样,冷冷道:“这后宫落钥之前,应该便会有消息的。娘,你且安心吧。这是事件闹得这般大,谁会联系到我们?只要等郎儿成就了好事,想想他能因这个身份获得的利益,您老也该把心放宽到肚子里了。”
“也许是我老糊涂了,总是感觉眼睛不停的跳。”平老夫人心中哀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使不出武功,又下了药,她就算真是老虎,你难道还信不过郎儿治不住他?”平皇后虽然是压低了声音一分,但话语重却是透着股自信的。他们给唐琂下的可是软筋散。江湖三教九流用来专门对付武功极高的人,而药也是烈性的春药,保准从清纯玉女到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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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琂眯着眼睛看着他,眼眸跳动着火苗,哑声道:“不行?”
被压在身下的贾珍顿时自己有种穿不上气来的感觉。他……他娘的叫什么事情啊!
他难得慈父心肠发作,带着蓉儿出去玩了一趟,趁着晚膳前把孩子送回道观,还思忖着要是他爹留他,也就陪老人家吃顿素。
岂料,素食没吃到,倒是被迫开了大荤!
“姑奶奶,你行行好啊!”灼热的气息喷在耳畔,贾珍都不想去看那鄙夷的眼神,以及回忆那惨不忍睹的强,嫖了,更不想消瘦美人恩,他都被揍怕了,虚弱无比的开口道。
“我嘴……嘴也不贱了。您老……”说话间,贾珍疼得倒抽口冷气,但为了自己的尊严,还是忍者忍痛开口:“您老……您老这状况看起来也药消了。咱……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可……可好。”
虽然那股无法抵制的身体深处不断侵蚀理智的空虚感消除了一二,但是唐琂依旧感觉自己大脑至今还被烧糊涂了,有些记不太清她是如何砍杀了匪徒,靠着自己刀刺在大腿上恢复着一丝神智,抢过马屁便是狂奔的过程,可此刻瞥眼贾珍氤氲着水汽的眼眸,唐琂却是觉得自己有分欲望:“你也配男人?若我为男……”
“若我为男该有多好,啊哈哈哈!”
“我……姑奶奶啊,你血都止不住了我……”贾珍本想骂回一句“怪你爹娘”,但是努力一撑起身子,入目通红一片,那胳膊上刀伤道道,甚至那骑在他身上大开的腿,还汩汩着流血,喘着气大吼着:“来……来人啊!”
他出门向来仆从众多,先前抱着蓉儿难得学着赦叔赶时髦,骑驴,路边上看着迎面而来的浑身血人,还没来得及呆滞,就被唐琂提溜着甩进马车了。
然后他那些仆从实在太……太不像话了!
不护着他珍大爷!
等恍惚他喊出劫色后,居然还有个傻逼去搬救兵。搬来个赦叔!
我要赦叔有什么用哦!秦王殿下在,他连建议唐琂换个人嫖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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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毫不知自己被自家大侄子吐槽没用的贾赦数着耳朵边听见马车里的动静,又细心的帕子团了团,塞到怀里的大侄孙耳朵里。
贾蓉看看略面熟的贾赦,道:“叔爷爷,你这是在掩耳盗铃。我之前就听得见。”
贾赦瞪眼贾珍的仆从:“将马车赶远些。”
贾珍的长随闻言脚抖,手抖:“赦大老爷,我……我们哪敢啊。”
“你们快去,别污了我蓉儿的心灵。”贾赦扫眼众人就差翘起来的某物,哼了一声:“滚。”
他本来好好泡着温泉,结果一觉醒来,儿子不见了,唐瑞他们也不见了。
这还没提唐家忧愁的心送下来,结果贾珍的仆从又慌里慌张来报,贾珍被劫色了。惊得他连晚膳都顾不得吃了,环顾了一圈,三宝不好出去,他拉着小糊涂便来“英雄救美”了。
结果,小糊涂一听马车里妖精打架的声音,当即念声阿弥陀佛,就走了。
他没办法,拉着蓉儿的小手去庄子里吃完晚膳,便又继续守在距离马车二十米外的地方了。
幸亏他敬大哥装文雅,在道观山脚下弄了片竹林,这马车拉进紫竹林里,晚风来袭,叶子簌簌发响,还能隔绝一二声音。
否则脸都丢光了,明日京城众人就会说:“看那宁国府,如今连门前两石狮子都不干净啦!”
“蓉儿呀,爷爷跟你说,你爹这是在打架。”贾赦想了想,问:“有没有听过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的故事呀?爷爷讲给你听好不好?”
“嗯。”
“从前有个小猴子叫做花果山水帘洞美猴王……”
“老虎不在家,猴子关起门来称大王。”贾蓉道:“祖父就是这么评价父亲大人的。”
“敬哥嘴巴一如既往的毒。“贾赦道:“你爹他啊,他也是因为你祖父的缘故。你爹也是好厉害的,就比你大两岁,他就一个人生活在大房子,一个人很孤单的,所以他喜欢热闹,他……”
贾赦想了想自家大侄子的难处,便觉得很理解人。都怪爹不教!
正抱着贾蓉絮叨着,贾赦忽然一颤,抄起贾蓉就往桌子上站:“狗,有狗!”
贾家的仆从也护着两人,有人前往官道上瞧了眼,当即惊愕:“琏……打头的那好似琏二爷。”
“琏儿?”贾赦闻言,抱着贾蓉下了桌子,小碎步跑到护卫后头,探着脑袋往了眼逼近的队伍。
看着对着他们不听吠叫的狼犬,贾赦僵着脑袋往后转了一眼,心中一颤,顾不得害怕,放下贾蓉,忙不得冲到主干道上,张开双臂,“儿子,想死爹啦!”
“父亲?”贾琏见横冲出来的贾赦以及身后的仆从,眼眸一闪。那些一大半可是贾珍的随行,驱马赶到司徒乐身边,压低了声音:“小温,你让人带着刑犬往前。”
“琏兄,你觉得狗闻到味了,还会走开?”司徒乐看着忽然蹦出来的贾赦,心理总有股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收到消息快马加鞭赶回来的唐谦沉声道。
“唐大人,不相瞒,我爹后面一半是我珍大哥的人。”贾琏解释道:“这顺着乡道拐进去便是我贾家庄子和道观。”
唐谦面色骤然又黑了一分,咬牙:“先确认琂儿安全最重要。”名节什么压根都不重要了。
“若是两者都能保全却是对令嫒最好的。”贾琏低声会了一句,便下马而行。
司徒乐下马,寻了一二小石子,对着正嚎叫不已的刑犬而去,便道:“贾琏有私事,我们继续往前寻!走!”
“走!”唐谦眸光沉沉的开眼贾琏,以及贾赦,咬牙继续前行。
唐玥和唐瑞虽然有所疑惑,为何不去检查一番,但如今他们有主心骨了,况且也是长辈,自是听从吩咐。
贾赦却是僵硬着身子看着队伍急匆匆的从眼前驶过去,直到掀起的尘土迷了眼,才下意识想掏绣帕擦擦。待掏了老半天没掏着,恍惚记起自己是塞大孙子耳朵里了。
贾赦喘着气:“琏儿,珍儿……被劫色……那……声音像小……小唐仵作。”
“爹,没事,没事,不怕。”贾琏半揽着贾赦,刚想安慰,便感觉自己腿一重,垂眸只见贾蓉脆生生开口:“琏二叔,叔爷爷为什么要怕啊?吃亏得又不是我爹。这个还不花钱呢!我爹带我去青楼都是要花钱的。”
贾赦:“………你祖父没打死你爹?”
贾蓉一脸无辜:“我爹说就青楼他最熟了,还有戏园子。”
贾琏:“……………………”这宁府没法管了。
第53章 附和离婚约
贾琏哪怕想撒手不管宁府,但眼下这种境况哪有他选择的余地。不敢拖延,贾琏安抚好一老一少,硬着头皮独自一人靠近了马车,听着马车内愈发微弱的啜泣声,反复喘息了好几口气,小心翼翼斟酌好词句,打算开口之际,忽然车帘子掀了起来,带着血色的手出现在贾琏面前。
贾琏:“…………”
唐琂透着稍稍掀开的车帘子,借着月色窥视了来人的面色后,便迅速放下了帘子,开口:“赶车进庄。”
“好。”听着出唐琂话中极度的虚弱与疲倦,贾琏当即驾车进了贾家的山庄。进了山庄之后,又请了婆子搀扶着唐琂入了内室,之后才转了身子,上车,无视车内的血腥与某种腥气,看着已经昏厥过去的贾珍,嘴角抽了抽,命了人把贾珍也搀扶进屋。
派人去请大夫,找了妥帖的人伺候两伤员,贾琏赶忙写信飞鸽传信给司徒乐,又让兴儿连夜上山去道观一趟,这于情于理,都得告知贾敬。接着又忙不迭调查这详情。
虽然知晓贾珍风流但不下流,而且也不好这飒爽英姿这口味,但还是得详细询问清楚了。
否则不提唐家如何,便是唐琂那是真真性烈且坚毅无比的巾帼豪杰。他们几方人马合力营救也抵不过唐琂自救且成功来得震撼无比。
听到贾琏的提问,作为贾珍的长随钱福贵忠心耿耿的给自家大爷喊冤:“琏二爷,这……这真不是我们大爷见色起意,趁火打劫啊!我们大爷就算再混不吝,也不会当着蓉小爷的面,还是在道观边上就狼性大发的。这不是挨我们老太爷打嘛!”
“那你就一五一十,不要落下任何一个细节详详细细说清楚。”贾琏冷声道:“你们在什么时间遇到她的,遇到她的时候她是如何的?尤其这两点说清楚!”
“是,奴才细说细说,说来……”钱福贵回忆了一番,道:“大爷是存着与老太爷一起用膳的心思的,所以我们早早就从内城出发了。蓉哥儿看着几个老百姓坐着牛车,一时有趣,也想坐一坐。正巧大爷最近心情不错,便示意我们且去寻了一头驴,他在茶寮等我们。我们汇合的时候,应该是酉时左右,村里不少人家都生火做饭了。因有了驴,大爷父子两弃车,顺着乡道骑驴玩。大爷还说蓉哥儿可以当张果老,倒着骑驴。”
“酉时?”贾琏轻轻喃喃了一口。这个时候,他们大概是刚决定好要兵分三路,便迎来唐玥之父唐谦。唐谦虽然是急急匆匆从路途上被叫回来,却也是经验老道的,从刑部借来十几条刑犬来寻人。
难不成真是天意不成?这叔侄两岔路了未遇上?
“继续。”
“是,琏二爷。”钱福贵点点头,继续道:“大爷父子两正倒着骑驴玩,我们几个跟在后面驾车,忽然间有马蹄声而来,从山坡上横冲直撞的就下来,踩坏了不少田地。大爷见状,正有意在蓉小爷面前表现一番,上前理论,岂料就见着个血人!”
一想起那场景,钱富贵忍不住面色苍白,唇畔也打颤着:“这……这血人,一开始我们也没能看得清男女。只见人面色青红,大口大口着喘息着,那热气在晚风里都似乎冒出烟来了。而且身上衣衫褴褛,辨认不出身份,倒是有眼力不错的护卫瞧得出是刀剑砍出来的,护着大爷后退。而且更惊悚的,这人还继续拿着跟银簪使劲戳自己大腿肉!”
钱富贵越说,贾琏心中不免有些沉甸甸的心酸起来。这事他定要查个清清楚楚,水落石出!
“你们就不救人?后来呢?”
“后来……后来……那血人好像是认出了珍大爷,就……”钱富贵给他们一行的“护主不力”解释着:“珍大爷也认出了那人的身份,是大爷自己走上前,道人母大虫的。然后……然后……大爷就被拖进马车里了……”
“然后我们听着那声音,以为大爷是有艳福上门。就……就未曾拦阻了……”钱富贵迎着贾琏射过来的眼神,结结巴巴磕磕绊绊的解释着:“待后来……那马车内的声音有些诡异,大爷哭啼了一声,我们这才慌张了起来。不敢上山打扰老太爷,边惶急的去了书院。待最后赦老爷带着胡公子来了。胡公子上前问了一二,是珍大爷回答了不用管,他便离开了。最后赦老爷留了下来。”
“嗯。”贾琏点点头,待想在询问他人,便听得贾赦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附耳悄声着:“琏儿,怎么办?小唐带着他家老大过来了,好凶的!”
唐瑞以及唐珺-唐家这一代的家主,唐瑞唐玥口中无所不能的顶梁柱大哥。两人假借着贾家仆从的名义,穿着朴素的进了庄子。
一见唐家家主人物,贾赦就感觉自己腿有些小抖起来。这不是一个层面上的,完全不能愉快的玩耍。就算装傻卖萌,人家眼神一扫过来,也……也怂了。
“没事,不怕不怕。”虽然贾珍嘴损了一句,但是人这损失也是挺大的。他们贾家还是占着了一分便宜。
贾琏起身,前去招待唐家兄弟。岂料一到大堂,只剩下个哭得两眼红肿的唐瑞。
唐瑞抽抽噎噎解释着:“对不起,大哥比较心急,已经进屋看三姐去了,不是故意失礼的。大哥是把三姐当女儿一样养大的,所以赦叔,琏兄,你们不要生气。”
“不生气,不生气。你且进去看你姐姐吧。”贾赦忙不迭掏出帕子帮唐瑞擦眼泪:“不哭了。你姐姐是个坚强的女孩子,你也要坚强一些啊。”
像他当年就不够坚强,跨不过丧子之痛的那道坎。
唐瑞伸手抱着贾赦,痛苦:“赦叔,我……我怕……”
这全程他也跟着跑下来了,知晓他家三姐中了药,这……这虽不知如何与贾珍一起了,但若是贾珍不是趁火打劫的,那……
唐瑞一想,感觉自己心都要揪起来了。不提贾珍在外的名声,他与赦叔相处的时候也见过贾珍几回。这人当朋友还是讲义气的,但当他姐夫,那完完全全是晴天霹雳。
“女人不重视名声的也有的啊,宋刘楚玉男宠不也有很多嘛,我三姐钱不够养的话,我有很多的,没钱了让我爹写字我娘画画我弹琴。不一定要那什么的,对吧?”
“对啊!我家大侄子也命苦啊,他……”
贾琏听着唐瑞和贾赦都已经有“闲心”忧愁起唐琂和贾珍是否成婚的事来,忍不住开口打断:“唐家是否有人在宫里,随汇报案情的部门一起?”
他们找到匪徒的藏身之处,解开被绑着的穆安和李运后,听完穆安的叙说,看到被“抽签”幸运的选中平朗待在屋内,正抱着被子使劲磨蹭的时候,便愈发有种阴谋的感觉。
但当时急于找失去踪影的唐琂,只留了一些护卫护着三人,派人去告信后,便自顾去追查了。
“我三伯收到来信后便进宫了。”唐瑞道。
“这恐怕不够。若真是有人设计你姐,那么有人为证,你三姐和平朗也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那么就危险了。”贾琏毫不客气道:“反正以我的直觉,这件事就是平家的阴谋。”
“那……那怎么办?我三叔就算再能耐,可是平皇后肯定会帮她家大侄子吹枕头风的啊。万一又是先赐婚那……”唐瑞声音都颤抖起来了:“我跟平朗同窗过的,他不好看,还没贾珍好看呢!”
“孩子,现在这个是重点吗?”贾赦觉得自己都听不下去了。唐家怎么教孩子的?到现在了,居然还看脸?
“可是我姐一直在说这个的啊。她什么都有了,就是长得一般般,所以才挑挑拣拣的。我们唐家三年又三年的榜下抓女婿,都是抓最好看的那个。她说以后孩子性子随她,聪明随她,长相不能随她。”
“看得出来。平朗脸上那一脚应该就是你姐踹的。”贾琏难得感觉自己有丝不正经的揣测——没准换个好看的,这事就成了。
“那……琏兄,万一你说得是真的,那怎么办啊?我马上找我娘,让她进宫?”
“恐怕来不及了,且看穆安这小子是否讲义气,能帮助一二了。”贾琏道:“小温已经进宫了,若是真是有赐婚,亦或是平家有这方面的打算,她会想办法先拦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