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奸宦贾琏(上)(3)
“琏二爷,你这什么话?大太太好歹是你嫡母,你……”王善保本想借着“孝”压不知事的贾琏一筹,好让自己过上若老太太跟前赖嬷嬷一般体面的生活。要知道这些日子贾琏晨昏定省,除却给大老爷请安,连太太也是各种讨好。
于是边模仿赖嬷嬷的神态,王善保眼睛带着丝掩饰不住的得意,扫了眼贾琏,霎时间一股寒意从袭来,不由自主噗通跪下。
贾琏目光望着自己沾血的手,看着血滴顺着灯火下恍若上好羊脂玉的手,一滴一滴落下。待到血全嘀嗒落地完了,贾琏才掏出帕子,一边细细的擦着,一边看向屋内的众人:“爷的话不够分量?”
早就被贾琏这阴鸷的沉默吓颤了的姬妾闻言,齐齐转身慌不择路离开。
邢夫人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开口:“琏……琏儿?”
虽然近一个月来,贾琏给贾赦行礼请安的时候没有忘记她的存在,让她这个大房夫人嫁进贾家十几后终于有了一分体面。但是,也许是女人心思敏感,也许是怨恨眼前这人让她没有做母亲的机会,她总觉得贾琏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这种感觉一天比一天强烈。
贾琏的容貌还是那个容貌,但五官棱角却是一天比一天分明冷硬,凭空带上了凌厉狠辣之色。尤其是眼神的变化,特别的突出!
先前与贾琏相处很容易就能让人看得出喜怒哀乐,可如今贾琏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人,像是一把匕首,瞬间能扎进心窝,冰冷至极,没一点七情六欲。
“他是你的丈夫,照顾好他,不要假手他人。”贾琏冷声:“不管你因谁进府,如今他就是你的命。夫贵妻荣。”
邢氏是由贾母做主娶进来的。
贾赦娶归娶,但其比皇帝还能耐一分,初一十五也不跨进邢夫人的房门一步。除了给钱,邢夫人无异守活寡。
而贾赦的后院管理也堪称奇葩。给钱给钱就只有钱,大老爷玩腻了,换一批。跟青楼一般,钱货两起。这些年一季度一茬跟收韭菜一般,唯一出现的意外便是贾迎春的生母。其由老太太所赐,仗着“长者赐”,家里又是三代在贾家伺候,没喝避子汤,又受老太太庇护,得了一女。但贾赦也混不吝,心冷无比,生下来,看都没看一眼,直接送老太太院子里去了。
一想起贾赦的种种,贾琏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么大个人了,得用的心腹都没几个,或者说身为儿子,对贾赦知晓的太少,唯一清楚的一点的便是其身边的老王可用。
老王今年五十,无儿无女,据说是看着贾赦长大,还是昔年贾代善的亲卫,对贾赦最为忠心不二。
正思忖着,贾琏便见老王侧身引着一个大夫脚步匆匆而来。
“名刺。”贾琏垂眸看了眼桌案上的沙漏,距离他让老王,兴儿外出寻医只过了三炷香时间。如今早已是宵禁时间,就算抬出荣国府的名号,把人从被窝里拉起来也要一定时间。
而且这位大夫……
贾琏冷冷的从头扫到脚。此来看起来约莫四十岁左右,带着药箱,面露焦虑之色,但是身上却没点药味。
“琏二爷,这位是敬老爷身边的温大夫。”老王一听这话,下意识看眼温大夫,随后擦擦汗,忙不迭解释道:“当年随贾家的军医,顶厉害的一个。您若不信,老奴以性命作保,明日还能入观请敬老爷佐证。”
“如今不是大夫。”贾琏听闻“军医”两字,愈发带着审视打了眼温大夫。他倒不怕耽搁了贾赦的治疗,他会简单的包扎处理,而且当了这么多年九千岁,总有点保命手段在。
这温大夫哪怕是军医,身上矜贵也盛了点。这种贵气,不在容貌俊美,而在于言行举止间透出的气质,只有经过多年的熏陶教育才能养得出来。
“没想到贾恩侯倒是养了个小狼崽子。”温大夫也不在意贾琏的打探,边替贾赦把脉,边笑吟吟看了眼贾琏,和善道:“不去休息休息,小孩家家熬夜日后就得跟你爹一样,矮墩墩。”
贾琏:“…………”
贾琏直勾勾的盯着温大夫诊断治疗,心理不断思量等贾赦清醒后如何从其口中套出过往种种。
相比荣府内大房二房之斗,明显来自朝堂的威胁更大,尤其是像荣国府这种,虽然如今手上无兵无人,但是两代荣宁家主四人将军留下的香火情,便够荣府延续一分富贵,尤其是他爹似乎跟忠义亲王关系不错……
贾琏看着神秘莫测的温大夫,心理隐隐有了计较。
与此同时,贾母也做好了决断,自己豁出去老脸去刘府。纵然她这一生子嗣不靠,可是她身为贾家妇,就该担得起这份责任。当然,也要让所有人知晓她才是荣国府的精神支柱,哪怕一时失手……
贾母眼里闪过一抹决绝,低声跟王夫人吩咐了几句,就端着国公夫人的架势去了刘府。
等贾母赶到刘府的时候,礼部尚书刘仁义亲自出门迎接。若说今日是的只是一个区区从五品官,哪怕他儿子是惊艳才绝的天才秀才,他没准也只觉晦气,让仆从直接赶了出去。
可偏偏这从五品是贾政,出身荣国府。他没什么能耐的,就是有个好爹。
当年巫蛊之变,还牵扯了前朝余孽,故而如今官场上人人得知两个不算秘密的秘密:第一,玉玺还在前朝余孽手里;第二,太祖皇帝打造的四块虎符中藏有前朝大奸佞刘瑾留下的藏宝库。可惜其中两块虎符因昔年皇子夺嫡,不知落入何人手里。
其中一块,他们当今一派都觉得在贾代善手里。
当然,不提这虎符,便是贾家在军中留下的香火情也值得刘家好好对待。
因为他们刘府可是三皇子的外家。
新一轮的夺嫡虽然未开始,但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刘尚书想着,压着对贾政对贾家的不屑,边亲自引着贾史氏去了事发地。
“老太太?”正被刘杰安慰的贾珠见到来人,面色一怔。
贾母拍拍前来的贾珠,看眼屋内匆匆被盖住被子,却早已面色青紫过去的儿子,最疼爱的儿子,冷冷扫眼跪着衣衫不整,听着哭声都快沙哑了的歌姬,手不由自主捏紧了一分。
贾珠疼得倒抽口气,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刘大人,能否让我单独与珠儿说几句?”贾母看看屋内只有个歌姬,刘杰和贾珠,心理有了计较,颔首对刘尚书道:“我儿失足落水,此乃意外也,倒是也给贵府沾了丝晦气。待来日,老妇定当登门赔罪。”
“国公夫人,您严重了。”刘尚书闻言,倒是有些高看了贾母一分。原以为只是个偏心眼的老妇人,没想到倒也能屈能伸。
“还请节哀。”刘尚书说完,示意自家孙儿随他离开。
一等屋内就剩下当事人,贾母面色凶狠顿现无疑,剐了歌姬一眼,问贾珠具体情况到底如何。
贾珠吓得幽幽一颤,忙不迭道来:“事情发生后,刘公子就控制了消息,秘密请了我来,我一进屋就见……父亲倒在床上不省人事,然后刘公子派人请了大夫确诊,又一番调查。此……”
眼里带着浓浓的怨恨,贾珠手指指摊在地上的歌姬,艰难复述了一遍调查结论。
根据歌姬口述,她替贾政抹墨,又弹琴一首,对诗一首,两人便有红袖添香之意,双方便一同进了客房。过了大约一炷香时间,便出了事。
在入客房前,歌姬的口述有不少仆从甚至书生为证。
“记住你父亲是失足落水。其他事情我会处理好。”贾母语重心长的看着贾珠:“珠儿,记住你一定要努力光宗耀祖。祖母的丧子之痛,乃至于低下头颅,赔笑周旋,都是为了你,为了贾家。”
“祖母。”贾珠闻言,心中愈发难受,直接跪地发誓,眼里满是誓不辱命的决然之心:“孙儿定会光宗耀祖,光复贾家门楣!”
“祖母相信你。”贾母愈发慈爱的看了眼贾珠,而后转身前去商谈。
翌日,贾政失足落水而亡的讣告便传向了亲友。
贾琏收到这消息,冷冷笑了一声。他倒是忽然好奇起来,这位同样端方有礼的珠大哥会不会如同他父亲一般,因为孝顺住着荣禧堂呢?
第5章 黑化的贾珠
贾政的丧事办的很符合贾家历来向外经营的“贾政贾老爷乃荣国府当家人的气派。”
贾母请了【请钦天监阴阳司来择日,择准停灵七七四十九日,三日后开丧送讣闻。这四十九日,单请一百单八众禅僧在大厅上拜大悲忏,超度前亡后化诸魂,以免亡者之罪,另设一坛于“梨香院”上,是九十九位全真道士,打四十九日解冤洗业醮。然后停灵于“荣府花园”中,灵前另外五十众高僧,五十众高道,对坛按七作好事。】
这排场一出来,达成交易帮贾政掩饰死因的刘尚书都忍不住摸着胡子,自我狐疑一下:贾政死得很光荣?
一个自诩品性高洁端方的君子舔着脸蹭儿子来赴宴会就罢了;宴会还没高潮呢,自己摸着歌姬的手先高潮到死了。
若不是贾史氏给的条件足够诱人,刘尚书都觉得自己得好好借机发作一下荣国府,然后踩着荣国府灭勋贵的势,好让当今龙颜大悦。
但是贾家的兵马人脉什么的……
刘尚书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看了眼自己最给予厚望的孙子刘杰,沉声道:“贾珠若是有真才实学,你倒是可以相交一分。”
“祖父,”刘杰温润如玉的面庞闪过一丝的嗤笑:“就算贾家曾经辉煌过,可人走茶凉,就如今那两房德性,您是不知道,原来当夜非但贾政出了事,连贾赦也脑袋磕了一下,如今人倒是救回来了,却是傻了。听说宛若智障。”
“正因为此,你可以相交一分。”刘尚书看着自己眉眼间毫不掩饰嘲讽之色的孙子,笑着咬重了“相交”两字,意味深长道:“那不是正好,贾家没有顶门立户的成年男丁,这送上门来的肥肉我们岂有不吃之礼?”
听到这话,刘杰一怔,而后恍若大悟笑了笑:“祖父,您的意思是帮贾珠争到爵位,然后拿捏其父的死因,让其听从我们?这贾家虽然男子不成器,可到底姻亲却还有几分势力。”
“非也。”刘尚书抿口茶,郑重道:“我们反而得帮助大房保住爵位,这样才能拿着贾政的丑闻让二房愈发攀附我们一分。贾珠就算跟其父一样,是个草包,但据闻其妹贾元春倒是个命格贵重的?”
手指指皇宫,刘尚书压低了一分:“当今是最信任这些的了。况且,你姑姑正好需要人固宠。”
说完,刘尚书意味深长的看眼刘杰,默默将最后一点压在心里-只要太上皇在一日,贾赦起码爵位富贵无忧。
“多谢祖父指点,孙儿懂了。”刘杰闻言,缓缓理顺了其中的关卡,收敛了看荣国府笑话的心态,当算当个渔翁,好日后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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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然不知自己成了“鹬蚌”的贾家大房二房主子们各有各的忧愁。
王夫人听着贾母的话,压着怨恨看着贾政入土为安后,便一脸扭曲的将屋内的瓷器砸了个干干净净。
贾政死得干干脆脆,但是非但她要养着狐狸精赵姨娘生的一双儿女,更为重要的是这贾政一死,按着常理,她要守孝三年,意味着便要交出管家大权!
她的珠儿,本来顺顺利利能够参加今年的秋闱中个举人,好光宗耀祖,好大小登科。结果原定年底的婚事也办不成了。
当然她本来就对这门亲事不满意,一个国子监祭酒哪能配的上她珠儿,堂堂的荣国公长孙,秀才甚至举人老爷。
可是如今这些都是小事,王夫人愁断了肠,目光依依不舍的看着屋内的摆设,住了十来年了,她闭着眼都能说出荣禧堂的房屋构建,摆设装饰,能说出住荣禧堂的这份尊荣。
于是,王夫人天天往贾母跟前伺候,各种殷勤小意的伺候着,知晓贾母偏爱贾宝玉的“大造化”,便让伺候宝玉的嬷嬷教着宝玉说好话;又派人去了口信让宫里的元春写信,最后更是语重心长的跟贾珠诉说种种居住荣禧堂的好处。
“太太,孩儿知晓您一切是为了我,为了我们这些兄弟姐妹打算。”贾珠想着当初贾母对他的看重与信任,对贾家的“真正继承人”这一身份倒是颇为理所当然的应下。
毕竟,如今纵观荣府上下,甚至宁府,也就他一个出息的。
既然身为家主,眼皮子就不该如此的浅。兄弟齐心,才能真的光宗耀祖。
“可是太太您想想,如今我们居住在荣禧堂,让孩儿三年后如何与同窗好友交友?”贾珠面色带着丝羞愤,“父亲在时,孩儿尚能以长者赐为由。”
“那就去让老太太再赐一回又如何?”王夫人手捂着帕子擦泪:“没了荣禧堂又没了管家权,谁知晓我们日后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
“但有老太太在啊!”听王夫人还不懂,贾珠话语不由重了一分。他一夜之间遭逢巨变,冷眼旁观种种,就忽然开了窍,知晓该如何趋利避害为自己谋划福利。
听着陡然加重的音调,王夫人不可置信的看了眼从来温和有礼孝顺贴心的长子。
“太太,百行孝为先。”贾珠见状,语调和缓了一分,循循善诱,开解道:“有老太太在一日,大伯不提之前那性子,就如今这痴傻模样,琏弟又有几分能耐?当家做主的还不是我?”
“这……”
“琏弟向来纨绔,之前只是让他管个事就乐不思蜀,您……”贾珠笑了笑:“您就继续让他管着外事,将管家权给他又何妨?孩儿日后当官做宰,这些庶务交给兄弟总比奴才放心。您现在且安心养着宝玉他们,也待大伯好一分,跟老太太哭诉哭诉宝玉幼年失父的无奈,将大伯名下的监生名额拿到手。宝玉一出孝便可入国子监读书。至于三妹妹,对了,还有二妹妹,好歹长得都还不错,养着日后总有一分用处。”
听着贾珠井井有条的分析着,甚至连还没成长的两个丫头片子都算计倒了,王夫人恍惚间感觉自己看到了父亲。他父亲当初就是这般睿智:大哥无能就守着祖业,二哥才智双全就好生培养,将他们两个女儿,一个加入勋贵老亲家,积攒人脉,一个嫁给金陵薛家,官商合作,赚钱。
“那……我们真的要让出荣禧堂?”饶是渐渐听进去了儿子的话,可王夫人一想到这点,还万分不甘心。
“只是暂时的退出而已。”贾珠一派淡定从容道:“太太,笑到最后才是真的赢家。”
“好吧。”王夫人一看儿子,狠狠心咬着后牙根道:“便宜他们了。也委屈了我儿。”
“当然这其中我们要尽可能为自己多多谋划一些,让老太太记得我们的委屈。”贾珠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微笑。
就在贾珠胸有成竹谋划的时候,贾琏一脸心塞的看着爬上屋檐,正抱着宝贝盒子,脑门绷带绑出了两兔耳朵蹦蹦跳跳的爹。
他若是知晓贾赦醒来后会失魂,早就一针扎人天灵盖了,送人上西天了。
哪会留下这无尽大麻烦,让他尽提前感受有个娇生惯养的熊孩子是什么滋味了。
熊爹贾赦抱着金檀木盒,看着一动不动的贾琏,非常心急,催促:“你抢啊抢啊,我扔了好多好多金叶子,你看……”
贾赦边说从盒子里抓一把,往下扔。
泛着金芒的金叶子哗啦啦的往下落。屋檐下大房的小厮丫鬟们看看贾琏,然后你争我夺,好不热闹。
贾琏一脸麻木。这不按着贾三岁爹的性子,他能表演上吊自尽。自打贾赦好转,能下床活动,他已经撞过门柱跳过湖拿衣服绑过自己甚至打算噎死自己。
据隔壁打小跟随贾赦一起长大的贾珍透露说,这些都是贾赦当年熊的逃避功课的手段而已。
如今,用来逃避喝药。
深呼吸一口气,贾琏侧目看眼端着药的兴儿,感觉自己夺魂后,太心慈手软了些。
为了照顾贾赦,他连收割“杀死贾政”后的胜利果实都来不及,就眼睁睁看着贾政躲过最重要的“头七”,体面的入葬。
不过也算看到了贾母的“成长”,从单纯靠着贾赦的愚孝到发展出了决绝的狠心。
一想起贾母故作慈爱的面目,贾琏冷笑了一声。作为推倒贾赦的罪魁祸首,贾母当夜连探望都不曾来,让赖大请的大夫,速度连兴儿去请的都不如,甚至此后贾赦连续昏迷多,清醒少,便借口处理贾政丧事也未踏进惊涛院一步。还对外说的是贾赦收到贾政死亡消息,因为心忧而一时不查,在花园摔了一跤。
等贾赦又断断续续发烧昏迷一个月多,终于清醒过来,还傻了之后,倒是哭哭啼啼来了惊涛院,说起了自己的慈母心肠。
可惜,贾赦已经傻了,赏了贾母一锭银子,扭头就泪眼巴巴,边哭边发誓:“儿子,我以后一定乖乖听话。这戏子怪可怜的,这么老了还要出来干活,我不要像她一样哇!”
贾赦说的这话倒是阴差阳错的格外解气。
不过,贾母倒是闻言面不改色,从此后格外宠着顺着恍若三岁的贾赦,各种给钱,还时不时来嘘寒问暖。
正因为此,贾琏倒是觉得贾母有几分值得正视起来。上辈子的经验告诉他,惹谁绝对不能惹女人。
他也想趁早斩草除根,可惜环境不允许。
他能给贾政下壮阳药,是因为有个花天酒地的贾赦,各种小药方一堆,材料齐全。贾政明面上一派正经,暗地里却是一直在派小厮朝贾赦小厮各种打探贾赦到底有什么保养秘法——因为贾赦有多次一夜御五女,金枪不倒的风流史;能够浪了几十年了,还一直能各种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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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自己近两月一直重心在贾赦身上因而错过的机会,贾琏神色冷了冷:“父亲,下来,时间到了,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