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请早的,宿舍里的活物仿佛就他一个。
有了刚刚的教训,他接下来的一举一动都不敢再大意。
顾执平时就没有打扫的概念,成了伤号却还要肩负收拾的“重担。”
他四处张望了半天,也没找到拖把,只能屈尊降贵伸手去捡碎玻璃,刚蹲下来就感觉膝盖传来些撕裂的痛感,当即伸直了腿。
他用一种别扭又奇怪的姿势蹲在地上,不自觉的想起这杯水是昨晚江初倒的,椅子也是为了方便他伸手就能拿到,放在床边的,然后顺着这条勉强挨着边的线想起昨晚江初坐在他床边直到很晚才离开。
他这样想的入神,思想早就飞到了外星球,自然没注意到有人推门而入。
江初拿着早点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某人以怪异的姿势蹲在地上傻笑的样子。
他几乎是瞬间就知道他不在的时候宿舍里发生了什么。
他蹙了一下眉,把东西放桌上明知故问:“你干什么?”
顾执蹲久了想起来,可惜单腿用力,没能成功。
“扶我一下。”他说话的时候,江初已经掺上他的胳膊了。
“这个......”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把手上的几片碎玻璃丢进垃圾桶,接过江初递上的纸巾说:“纯属意外。”
江初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转身从某个角落里拿出拖把,继续顾执未完成的工作,他拖地的时候,身体微微弯曲,少年的肩胛骨从背上突出来,从衬衣里露出明显的弧度,像一张未拉满的弓,单薄又桀骜。
顾执看着江初的背影才发现,这位少年刚才是穿着拖鞋出去走了一圈。
像是背后有双眼,江初头也没回的就说:“你看什么?”
顾执正发着呆,冷不防被人拉回思绪,抿了一下嘴唇,眼神落到桌上还冒着热气的早点上。
他刚想问江初刚才是不是给他买早点去了,拖完地的人忽然开口:“先去洗漱。”
顾执“哦”了一声,一瘸一拐的晃进了洗手间。
*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学校只有那么点大,一点风吹草动都会传的人尽皆知。
顾执人生头一次感受到来自各方的“嘘寒问暖”,首当其冲的就是班主任贺雯。
有睡得跟吃了安眠药一样的许景,还有个日常被锯了嘴的江初,宿舍里想不安静都难。
不知道江初哪里养成的习惯,吃早饭的时候手里总喜欢拿本英语阅读,时不时的翻一页。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能看进去,顾执三下五除二吃完早饭,闲得无聊就往江初那边凑。
在他目光即将投过来的时候,江初迅速的合上。
他看见江初的目光从垂落的眸子里抬了抬,然后伸出手,在他的嘴角边擦了擦。
顾执有点始料未及,顺着他这个动作舔了一下嘴角那处,开口的瞬间被敲门声打断。
顾执心虚的别开眼,他总觉得刚才江初想做的似乎不止这一个动作。
迟疑了片刻,江初起身去开门。
他想,大清早扰人清梦的最好是有要紧事,否则要他好看。
然而看到来人是谁,“要他好看”四个字瞬间就变成“她要我好看”。
贺雯穿了件深色的外套,站在门口,急吼吼的样子。
江初:“老师......”
“顾执在吗?听说他昨晚受伤了,严不严重啊,怎么没去医院呢?”贺雯对学生的偏爱向来直接,虽然都是十六七岁的少年,但毕竟还是于未成年,作为班主任,她除了操心他们学习,身体健康也免不了多问一句。
顾执见过贺雯的“两幅面孔”,今天有幸见到第三副,却有些不好意思。
他朝门口挥了挥手说:“老师,我在。”
江初往旁边让了让贺雯才看见坐在椅子上的顾执,他穿着灰色的棉裤,一条腿卷到膝盖以上,上过红药水的那一块乍一看有点“惨不忍睹”。
不过顾执还没来得及卖惨,就被贺雯一通轰炸式关心问候的无地自容。
“你膝盖伤的这么严重,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万一伤到骨头就麻烦了。”
“不用不用,皮外伤,还能走路呢,不信我走给你看。”顾执说着要起来证明自己确实不用去医院。
吓的贺雯赶紧按住他:“你就别动了,坐好。”她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迟疑道:“真没事?那等下去校医室在检查一下,真有问题,可不是小事情。”
顾执硬着头皮保证待会就去校医室:“要是校医老师让我去医院我立马就去。”
“让江初陪你一起去,你是怎么弄成这样的?”贺雯说。
顾执只好又如实的描述了一遍昨晚的事,他说:“看来以后晚自习要自备手电筒了。”
贺雯听他说话,越听越不对劲:“哪有这么巧,我还是回去看一下监控,要是故意的那性质就恶劣了。”说着又转移到顾执身上:“你也真是心大,昨晚怎么不跟我说。”
顾执有些无辜的说:“怕您知道了操心。”
贺雯:“行了,看你没事就放心了,运动会我看你勾选了好几个项目,已经都给你取消了。哦,对了,你的情况刚刚已经跟你妈妈说过了。今天没事你就在宿舍休息,别出去乱晃了。”
顾执想说,您真能来事,我妈知道了准要杀到学校来。
他还没埋怨完,桌上的手机就响了,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被铃声吸引,贺雯一看他表情就知道怎么回事,无奈的摇头说:“跟家里人也不说,真不让人省心。”
顾执干巴巴的笑了笑解释说:“还没来得及。”
贺雯大写加粗的不信。
她扫视了一圈,目光落在某个位置定了定。
顾执心一凉,许景完了。
但不知道是因为越来越响的手机铃声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贺雯只看了一眼就出去了。
顾执一瘸一拐的去阳台接了电话。
许景“腾”的一声坐了起来,动静太大下了江初一跳。
“我靠,老班这么早查寝,我魂都吓飞了。”许景拍着胸口惊魂未定的说。
江初:“你没睡,干嘛不起来。”
许景:“......”
他为什么没起来,当然是昨天不小心窥见了“惊心动魄”的一幕。
他做梦都没想到,向来沾床就睡的他昨晚居然破天荒的失眠了,而无意之间的一眼刚好看见他的好兄弟亲了他的好兄弟。
直到熄了灯,月色流泻一般淌进窗口,他听到很轻的一声晚安,才终于回过神来,确定那不是自己的臆想。
许景扯了个谎。
说完像是转移话题似的:“老班提醒我了,顾执受伤了,他的项目一个都没了。”
江初感叹他这根巨长的反射弧,点点头说:“要不我也不去了。”
许景:“......”
“不行。”他斩钉截铁的拒绝:“你没有正当理由,况且......”
况且顾执不参加,人气这一块就靠你了。这话他当然不敢直说,于是又撒了个谎:“况且顾执瘸了,你又没瘸。”
江初被噎了一下,张了张口想反驳什么,但被人抢了先。
顾执打完电话就听见许景在那里造谣说他瘸了,他忍不了。
“你才瘸了。”
“你本来就瘸了,不瘸你跑啊?”
“我不,我有正当理由。”
“那还是瘸了。”
“你才瘸了。”
对于小学鸡理论的点江初有点无语,他视线在两人之间扫了个来回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许景一眼,大概那意思是嫌他太吵,许景忽然开窍乖乖闭嘴,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然后麻溜的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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