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谢澜呵了一声,“你不是躺平大师吗,不如在街上躺平吧。”
“不要啊。”窦晟脑门抵住他的肩,“二猫你的心好狠,不愧是恶魔。”
其实谢澜也觉得有点晕,明明就喝了那一口,估计是度数高,喝的猛了,他脑袋里也逐渐有些混沌。
十点一过,刘一璇说得回去了,戴佑起身结账,大家各回各家。
车子明回他奶奶那边,于扉原地打了个车,顺便把刘一璇捎走,剩下四个刚好一个宿舍。
十点多,高三放学的高峰也过了,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平时热闹喧嚣的一条街骤然寂静下来。路灯都没亮,靠着学校里的一些灯光勉强能看清人脸。
谢澜和他们站在路边一起陪于扉等车,不知何时起,窦晟没再圈着他了,反而是他晕晕乎乎地把胳膊搭在窦晟肩膀上,另一手还扯着窦晟的胳膊。
他就觉得脚底下有点飘,神智还算清醒,但得抓着点什么才能站稳。
“你还好吗。”窦晟笑着问,“我感觉你要挂在我身上了。”
谢澜冷冷道:“扯。”
窦晟撇嘴低笑,“我发现你学这些不正经的话学的可快了。”
谢澜哼了声,深吸一口气,片刻后,有些遭不住地把脑门顶在了窦晟肩上。
怪不得窦晟喜欢这样,真的很舒服。
但窦晟却僵了僵,过一会才笑着用那副低低的嗓音说,“还带报复的。”
叫的车终于来了,戴佑和王苟把于扉扶上后排,刘一璇自己坐在副驾,跟大家说拜拜。
“回去发条消息。”窦晟说着又看向于扉,“还有你,听到没。”
于扉不耐烦地嗯嗯了两声,把门一关,让师傅掉头。
谢澜撑着晕乎乎的意识从窦晟肩上抬起头,车刚好开了大灯,他微微眯起眼,看着那辆车在夜色下掉头离去。
大概是此刻,他离窦晟太近了,稍微偏过头,就能近距离看见那双眼眸。
汽车开走时,拖着那道温暖的光影,映在那双黑眸中渐行渐远,而后暗色一点点重新覆上,那双眼眸在黑夜中寂静却又明亮如点漆。
好像每当这种时候,他就会在窦晟身上察觉出一种寂寥。
也未必是多么不开心的一种情绪,只是一种淡淡的感觉,仿佛他手上抓着的这个人已经从当下情境中抽离出来,闹归闹,窦晟永远都活在他自己周身包裹着的那道无形的磁场中。
晕乎乎中,谢澜低头看了看他的肩膀。
他现在真是挂在窦晟身上了,这样一想,估计自己也步入那道无形的磁场了吧。
“你这个酒量简直离谱。”
他听见窦晟带着点叹息的低语。
谢澜人虽然晕,酷还是很酷,闷在他肩上哼了声,“给你两个币,把我送回宿舍。”
窦晟乐得肩膀直颤,“你上次喝多也是这么说的,这次涨价了,还要给点个赞。”
“给你两个币,赞就自动交了。”谢澜无语,“我看你的B站账号是偷的吧。”
窦晟笑得差点把他摔下去。
谢澜吐槽完一句就没再有动静了,他有点累,左手勾着窦晟的肩膀,右手扯着他的胳膊,从右后方把半张脸都埋在窦晟身上,真就是挂着。
戴佑和王苟走在前边,两个视学习为生命的家伙,相见恨晚,永远在聊作业和考试。
窦晟走得比平时慢很多,他轻轻吁了口气,疏散若有若无的醉意。
挺长时间没被赵文瑛女士拉着喝酒了,他的水平好像下滑了,没喝多少就有点上头。
某只挂在他身上的家伙,脸埋在他肩背交界处,轻轻蹭着他。
人的肩胛骨上不知分布了多少根神经,隔着衣服,他仿佛感受到了谢澜的嘴唇,随着走路磕磕绊绊,嘴唇在他的肩胛骨上若即若离。
像一只软绵绵的啄木鸟,留下一个个浅浅的亲吻。
作者有话要说:笃笃笃。
懒蛋从门外晃进来:早上好,我想借一下洗面奶。
敲键盘的瞟它一眼,怎么啦?
懒蛋矜持道:昨天一起看电影,不小心倒在豆蛋蛋壳上睡着了,好像留下了口水印。
口水印擦擦不就好了,还怪讲究的。敲键盘的笑:自己拿吧。
懒蛋点头:谢谢。
过一会,豆蛋吹着口哨从门前路过。
敲键盘的忍不住问:今天心情好好啊?
还行吧。豆蛋回头看看,拽拽地走过来。
神神秘秘道:昨晚看电影懒蛋好像偷亲了我一口。
敲键盘的:啊这……
第38章 草地音乐会
白酒只喝了一小口,与其说醉,不如说一时冲上头的晕。
到校门口谢澜就已经有点醒了,窦晟在和保安交涉,他吁了口气,点开手机。
Messenger上亮着鲜红的提示,谢景明又发来消息了。
-爸爸听说你数学考得不错。祝贺。
-竞赛保送确实是一条路,但有风险。万一去不了心仪的大学,还不如回来参加AMC,你申请Oxford、Cambridge都很有希望,自己再考虑一下。
-澜澜,不是小孩子了,要学会和生活里的不顺心相处,爸爸和Elizabeth短期内不会有下一步打算,你可以回来先和她像朋友那样相处试试。
谢澜看前边还算情绪平稳,Elizabeth这个字眼一出现,他当场把软件退了。
谢景明越是这样慢慢筹划,才越代表他有和女方长期经营的打算。谢澜蹙眉扯着T恤领口扇了扇,感觉有点心堵。
过了保安那一关,窦晟问道:“怎么了,脸色这么臭?”
谢澜沉默一会才低声道:“没事,就看了几条我爸发的消息。”
提到谢景明,窦晟就没再多问,他手揣在兜里,像在琢磨什么事,又像是单纯在放空。
谢澜酝酿了好半天情绪,才终于又点开软件,给谢景明回复了一条。
-你们想怎么样与我无关,我不回去。
他点击发送后立刻退出,索性又把软件暂时卸载,这才长出一口气。
窦晟忽然思忖着轻声说,“我想拍一部国内高中硬核实录。算是比较长期的企划,可以先放个先导片预报,然后慢慢找素材,等学期末再出片。”
话题出现得有点突兀,谢澜反应慢了半拍,“啊?”了一声。
窦晟看他一眼,“主线的一部分想要你配合出演,看你愿不愿意吧,这种视频要有节目效果,有时候会玩的比较大。我是觉得啊,可能是现在生活对你的精神抓力还不够,等你真正被高中生活支配,你对那边就会没那么在意。”
什么精神抓力、被生活支配,谢澜不太懂。他皱眉消化了一会,“以我为视角,类似海归生存纪录片么?”
窦晟乐了,“差不多,海归儿童国内高中生存实录,对,就叫这个。”
谢澜陷入沉默,那个酒劲好像又有点上头,昏昏沉沉的。
“倒也没什么不行。”他抬手揉上隐隐跳痛的太阳穴,“但我这个人很难出节目效果。”
“那可不一定。你答应了,剩下就交给我。”窦晟神秘一笑,“先说好,不许真生气。”
谢澜瞟着他,心中隐隐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四个人前后错落着走过主席台和前操场,从教学楼东边拐过去,前面不远就是宿舍楼。
谢澜走着走着又问,“怎么定义硬核高中生活?”
窦晟没回,谢澜继续往前走着,“你是说学业压力,还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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