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扬:“之前的一百多份请柬确实是这么做的,但是……您看看这个。”
文扬把几本经济杂志递给他。
陈岸翻了几页,乐了:“这老东西,给我上眼药是吧。”
杂志里夹了几篇陈泉的人物专访,陈泉“十分动情”地描述了自己和儿子之间的亲情裂痕,话里话外暗示陈岸发达之后就翻脸不认人,连含辛茹苦抚养他长大的父亲都难见他一面。
文扬:“外面已经开始乱传,说您从陈泉那里骗来了创业的启动资金,啃完老就一脚把父亲踹开……”
“想见我是吧,行啊,”陈岸敲了敲桌子,“那就见见呗。”
陈泉五十大寿那天,郁风晚正好要去看话剧。
陈岸开车把郁风晚先送到剧场去,在车里给他围好奶咖色围巾,摸他的手:“冷不冷?要不要加件外套。”
“不用,剧场里有暖气。”
郁风晚抽了下手,没抽动。
陈岸抓着他的手不放:“几点散场来着。”
郁风晚:“九点半。”
“那我九点半来接你,你还站在这儿,嫌风大的话站在剧场里也行,我进去找你……”
郁风晚安静地坐在副驾驶听他唠叨,小小的脸埋在围巾里,看起来可爱乖巧,像个高中生。
陈岸看得心痒痒,没忍住,倾身上前,把他的两只手按在车座上。
郁风晚:“话剧快开场了。”
陈岸不语,把他压在车座里,含住唇瓣重重地碾磨,车子里响起了令人脸红心跳的亲吻和吮吸声。
郁风晚的头发蹭乱了,眼睛里有了朦胧的雾气,推了下陈岸的胸膛。
陈岸向后退了一下,嘴边都是亮晶晶的水渍,他低头看着他,目光晦暗不明,很快又压下来,吮吸起他的颈侧。
是很流氓的那种吻法,舌尖流连在皮肤上,时不时含着吮一下软肉,好像要把他的灵魂吸走了。
郁风晚身体一颤,心口仿佛被持续不断地电击,酥酥麻麻的。
他仰起脖颈,呻吟了一声:“你……”
“我等会儿要去见讨厌的人,”陈岸的头埋在他颈窝,闷闷道,“所以现在给我一点甜头吧,安慰我一下。”
郁风晚:“不想去,那就不去。”
“可是他会像苍蝇一样,一直一直在旁边飞,我不想以后的生活都被他打扰。”
郁风晚没再劝他:“要我陪你去吗。”
“不用,”陈岸又使劲儿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你看你的话剧,我会在九点半之前解决好所有事情,然后来带你回家。”
陈泉的生日宴在一家四星级酒店举办。
陈岸到达的时候生日宴已经开始有一会儿了,大厅里足有几百号人,都是陈家亲戚和陈泉生意上的朋友。
陈岸一出现就成了全场的焦点,毕竟他现在是槿城的新贵,风头无两。
很多人现在才知道他和陈泉是父子关系,连连惊叹,感慨虎父无犬子。
陈泉看到他来,喜出望外,这是陈岸第一次对他妥协。同时又有些不满,因为陈岸迟到了,这代表他并不十分看重这场生日宴。
陈泉的心情经过大起大落,最终还是偏向了“起”,他告诉自己这只是开始,陈岸松动了,说明他们的父子关系还有挽救的余地。
他持之以恒地和陈岸修复关系,一是想要传承香火,二也是因为陈岸确实让他刮目相看,事业干得风生水起。
公司最近资金周转出了些问题,如果他能和陈岸修复关系,强强联合,公司就能渡过难关了。
也只有这个时候,他偶尔会后悔,当初离婚之后和他们联系太少,导致陈岸现在和他都不亲近。
不过,一切都还来得及。
想及此,陈泉缓和了神色,举起酒杯,主动向陈岸走去,想将他介绍给自己的朋友们。
就在还有三步之遥的时候,陈岸忽然做了个打断的手势:“抱歉,可能让你失望了,我今天不是来庆祝生日的。”
陈泉脸色僵了:“……那你来干什么。”
“我今天来是想说几件事情的,说完就走。”
陈岸环顾一圈,气定神闲道:“大家都在,那我就有话直说了。没错,我是陈泉的儿子。在我一岁多一点的时候,陈泉出轨了一个空姐,也就是他的现任妻子刘蔚,我母亲果断地和他离了婚。所以我和他,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陈泉手里的酒杯摔落在地。
全场哗然。
刘蔚今天穿着华贵精致的灰色水貂大衣,佩戴着漂亮的祖母绿翡翠,她尖利地高声叫喊起来,厉声让保安把陈岸赶出去。
陈青溪脸色铁青,搀扶着自己快要晕倒的母亲,眼睛死死盯着陈岸。
她是想要冲上去阻止他继续说的,但她自己也很清楚,陈岸说的都是真的,她的母亲就是一个插足的第三者,她根本没有底气去和他叫板。
“十八岁成年之后,我就没有拿过陈泉一分钱了,我现在所有的资产都是自己一分一分挣来的,与他陈泉毫无关系,”陈岸淡笑道,“陈泉生不出儿子,才又想起我,想把我认回陈家。”
他看向陈青溪:“我曾经是很羡慕你的,因为你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但是现在的话,很遗憾,我对你只剩同情,你竟然以为陈泉是真的爱你。”
陈青溪重重地摔门而去。
她的母亲追了上去,穿着高跟鞋,跑得跌跌撞撞,狼狈不堪。
陈泉似乎终于明白过来,他不是来祝贺他的生日的,而是来复仇的。
他走上前,对着陈岸扬起手来。
——他的脑海中有许多固有的观念,比如老子教训儿子,天经地义。
陈岸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陈泉挣动了一下,动弹不得,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老了,力气远远不如他的儿子。
陈岸轻蔑道:“所以,不要再企图劝我回陈家,不要再假装扮演一个慈爱的父亲,不要把我看作你们陈家的香火——我嫌恶心。”
砸完场子,陈岸潇洒地离开了。
酒店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雪来。
陈岸从大厅里出来,看了眼时间,才八点多,离去接郁风晚还有一个多小时,他琢磨着去哪儿打发时间。
转了个拐角,看到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围着奶咖色围巾的身影靠在墙边,停下脚步。
郁风晚转过头来,安安静静看着他。
陈岸:“……你都听见了。”
他没记错的话,大厅的门刚才是半开的,声音清清楚楚传出去了。
郁风晚:“嗯。”
陈岸:“……”
他有些窘迫的尴尬,人在喜欢的人面前总是希望维持良好形象,表现出最潇洒帅气的一面。
他刚才干了什么。
冷嘲热讽,阴阳怪气,骂街砸场,当面撕逼。
好吧,确实很爽,他也并不后悔。
但是想到自己最阴暗的一面被他看到了,心里还是有点沮丧。
陈岸:“你……你不看话剧了啊?”
郁风晚:“怕你吵架吵不过,就跑来了。”
陈岸:“感想如何?”
“当企业家可惜了,”郁风晚道,“你应该去干脱口秀,专骂天下的负心汉,肯定能名扬四海。”
陈岸没绷住,笑了:“回家?”
郁风晚走上前来,离他很近很近,近得能看清楚彼此的眼睫毛。
他的双手插进他的口袋里,和他十指相扣。热气扑在心口上,很暖和,让人安心。
“嗯,回家。”
第118章 求婚
唐小笛最近表现得有点古怪。
白天去学校上课还好,表现得一切正常,成绩名类前茅。
但是一回到家,就肉眼可见地古怪。
吃饭的时候偷瞄郁风晚,郁风晚回看过去,他立刻移开眼睛,若无其事地夹菜吃饭。
两个大人给他辅导作业,他也经常心不在焉,无意识地盯着郁风晚看,连陈岸喊他都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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