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陈岸还没有那么疯。
虽然不知道陈岸为什么对“郁风晚”那么耿耿于怀,但是陈岸多理智一分,对他就越有利。
或许将来实在纸包不住火的时候,他可以对陈岸说出当年的真相。
他会原谅他,他们还可以延续八年前的友谊,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好兄弟。
待到桃花落流水,同归五陵年少时。
相视一笑,莫逆于心。
作者有话说:
你想和他做兄弟,他却只想睡你【悲】
第7章 我没有让你脱衣服
一到家,唐小笛含含糊糊喊“我去上厕所”,飞速跑了。
匆匆忙忙,连鞋子都蹬飞了。
陈岸皱眉,要把他喊回来重新把鞋子摆放好,然而唐小笛已经“砰”的一声关上了一楼的洗手间门。
容斯言看着紧闭的门:“他一路上都很紧张。”
陈岸:“紧张什么?”
“之前学校要求填家庭状况表,他关于母亲的信息错漏百出,几乎都是编的,”他把工作簿翻给陈岸看,“职业——写的白领,手机号写了13位,学历写的是大学毕业。”
没有哪个成年人会在职业一栏写白领,正常的手机号应该是11位,学历则应该填学士/硕士/博士。
陈岸翻了翻那表格,面无表情。
容斯言斟酌着措辞,他知道大部分家长都会对“孩子撒谎”很敏感:“他还小,你也不用太过紧张,关键是找到他撒谎的原因所在……”
陈岸:“你想知道吗?”
容斯言一愣。
陈岸:“你想知道,我可以说给你听,关于他母亲的事。”
容斯言有一丝不好的预感,但话赶话已经说到这儿了,他只能硬着头皮接:“当然可以,了解学生的家庭状况,是作为老师的职责。”
陈岸看着他:“我和他母亲离婚很多年了,他比我大一岁,喜欢跳芭蕾,我们是高中同学,曾经关系还不错。后来他嫌弃我穷,和他不是一个阶级的人,跑了。”
容斯言:“……”
陈岸:“我不想小笛遭受和我一样的痛苦,所以一直告诉他,他母亲不是不想要他,而是生病去世了。”
容斯言:“……”
陈岸微微俯下身,和容斯言几乎脸贴脸,话里有话道:“这种从未谋面的遗憾,总好过被遗弃的痛苦,容老师应该能理解吧?”
容斯言:“……当然。”
陈岸淡淡一笑:“那就好。”
唐小笛从洗手间出来了。
挣扎纠结,期期艾艾,一步三回头,恨不能再上个回笼厕。
陈岸把他喊过来:“你干了什么,自己交代。”
唐小笛刚才在洗手间里已经充分做好了思想准备。
见状,也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低着头道:“家庭状况表是乱写的,我只有爸爸,没有妈妈。上次老师来家访我也撒谎了,容老师对不起。”
容斯言摸了摸他的后脑勺。
陈岸:“没有,不写就是了,为什么要撒谎?”
“别人都有妈妈,就我没有……我怕他们可怜我。”
容斯言神色微动。
陈岸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谁敢欺负你,反击回去就是了,天塌下来有我给你兜着,怕什么。”
唐小笛多日来的担忧终于卸下,抱着陈岸的大腿,呜呜哇哇哭了一通。
陈岸把他抱起来,抽纸巾给他擤鼻涕,神情淡漠,动作却轻柔。
看起来,的确是非常合格又宠爱小孩的家长。
容斯言觉得有些恍惚。
陈岸在他记忆里还是个沉默寡言的小男孩,笨笨的,像只被捡来的小黑狗。
怎么就突然变成另一个小孩的依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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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很丰盛,容斯言吃得很小心。
他留了心眼,注意到餐桌上的菜色全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
要么就是他非常爱吃的食材,比如香草烤土豆、凯撒沙拉、松鼠桂鱼、小吊梨汤。
要么就是他极厌恶的,红烧大排、清炒茼蒿、凉拌木耳、油焖冬笋。
陈岸竟然记得他的喜好。
他在通过各种办法试探他。
容斯言面不改色,每样菜都只夹两三筷,不偏不倚,雨露均沾。
吃到木耳时有强烈的想呕的感觉,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拼命咽下去。
一顿饭吃下来,脸都绿了。
陈岸:“容老师好像吃得不太开心,菜色都不合胃口?”
容斯言:“我对饭菜没有特别的喜好,饱腹即可。”
唐小笛因为卸下心头重负,饭量都比以往大了一些。
他咽下酸酸甜甜的鱼肉,对陈岸道:“爸爸,我有点想妈妈了。”
陈岸:“你又没见过她。”
唐小笛:“我有时做梦会梦到呀,妈妈身上好香,抱着我睡觉,还会晃晃我,给我唱歌。”
陈岸:“你就不怕梦里认错?”
唐小笛:“那你告诉我呀,妈妈长什么样子,能让我一眼就认出她。”
陈岸沉默片刻:“皮肤很白,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喜欢捉弄人。”
唐小笛不满:“谁不是两个眼睛一张嘴呀,有没有什么和别人不一样的?”
陈岸:“……有。”
他抬起头,看着餐桌中央的松鼠桂鱼,却像是特意说给某个人听的:“很少有人知道,在他的小腹上方,有一块淡红色的胎记,是一只蝴蝶的形状……”
容斯言忍无可忍:“陈先生,要说什么可以直接说,不必拐弯抹角。”
陈岸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啊,我跟你说话了吗?”
唐小笛来回看两个大人,突然感觉空气有点冷。
陈岸对他道:“吃完了就上楼写作业去,我喊你之前不准下来。”
唐小笛求之不得,飞速跑了。
等唐小笛的房门关上了,容斯言缓了缓口气,道:“陈先生,我知道你思妻心切,但是很显然,我是个男人,也不认识你,为了以后教学工作能够正常开展,请你不要再就这件事纠缠我了。”
陈岸:“那你总得拿出证据让我相信。”
容斯言:“我是受害人,还要我自己承担举证责任?”
陈岸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不然我只好一直纠缠你了。”
似乎很替他感到惋惜。
容斯言彻底冷下脸。
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陈岸,仿佛立刻就要把热腾腾的骨瓷汤碗扣在他头上。
陈岸没什么表情,安静地抬头看着他。
下一秒。
容斯言抬起手,一颗一颗,解开了松石绿半袖衬衫的纽扣。
从下往上,依次而开。
露出光滑苍白的小腹,柔韧的腰,圆圆的肚脐眼。
陈岸睁大了眼睛。
容斯言在他的注视下继续解纽扣,露出的皮肤面积越来越大。
解到倒数
第三颗扣子其实就可以停止了,因为他已经露出了全部小腹。
平坦干净,没有一丝一毫胎记的印记。
可是容斯言把所有纽扣都解开了。
苍白的皮肤在衣领下影影绰绰,锁骨精致漂亮,略一伸手就可以抚摸到那份细腻和温热。
他的眼睛很空,动作机械,似乎只是凭着大脑指令在执行自己的任务。
如同一个毫无羞耻心的玩偶娃娃在听从主人的指令,解开遮蔽,袒露自己。
就在脱掉衬衫的前一秒,陈岸站起来,按住了他的手。
他的指腹按在他的左边锁骨上,掌下压着蜷曲起来的衣领。
衣服是棉质的,柔软得几乎与他的身体合为一体。
陈岸:“你干什么。”
容斯言:“你要看,胎记。”
陈岸:“我没有让你把衣服全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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