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不等人回答,就驾驶汽车离开了。
邵茵被平白耍了一顿,竭力忍住比中指的冲动,气鼓鼓回班上去了。
周营看着宾利的车屁股,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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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唐小笛觉得容老师今天有点古怪,放学坐车回家的时候话很少,回家之后也没吃几口饭,就回房间休息了。
他和爸爸的房间都在二楼,容老师的在三楼,是原先的一个仓库改建的。
他咽下一大口鸡蛋羹,问爸爸:“容老师今天身体不舒服吗?”
陈岸帮他拌了拌碗里的鸡蛋羹和米饭:“为什么这么说。”
唐小笛:“脸上白白的,嘴唇干干的。”
这是阿姨教给他的判断生病的方法,他觉得很有用,因为每次他觉得喉咙痛痛的时候,嘴唇就会变得干干的,也就是马上要生病了。
陈岸:“他不是一直这样。”
只要和他待在一个空间里,就面如金纸,一副时刻要断气的模样。
唐小笛反驳道:“不是的,我觉得容老师生病了。”
爸爸:“你还会看病了?”
唐小笛咬着勺子:“今天下课的时候容老师来布置作业,程程他们玩捉迷藏,不小心从后面撞到容老师,容老师一下子蹲在地上了。”
爸爸身体一顿:“撞到?”
唐小笛:“嗯,程程他们赶快道歉了,容老师没有给他们罚站,但是好像很痛的样子,后来就扶着腰回办公室休息了。”
爸爸立刻站了起来。
唐小笛还想努力争取一下晚上和容老师的互动权,发扬尊师重道的精神,帮忙照顾容老师,喂水,捶捶肩膀,捏捏腿什么的。
然而爸爸已经一阵风似地上了楼梯。
唐小笛一腔热血无用武之地,只能看着爸爸进了容老师的房门,小大人似地,深深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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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斯言半倚在床头看书,听到声响,抬起头,冷冷地看着陈岸走进来。
“滚出去。”
陈岸手插在裤兜里:“这是我家,你让我滚?”
容斯言抬手就把平板向他砸过来。
陈岸一伸手抓住了,把平板往旁边茶几上一扔,气笑了:“我要是动作再慢点,你是不是打算就地谋杀?”
他实在也是有些佩服他的忍耐力,居然还能从放学一直忍到吃完晚饭,直到唐小笛不在场才把火气发出来。
该说不说,还挺有身为人民教师的职业道德。
他抽开被子,不顾容斯言的挣扎,把他翻过来,睡衣向上一掀——
尾椎一片紫红的淤青。
尤其在周边白皙皮肤的对比下,更显红肿可怖。
陈岸稍微一碰,容斯言弓起腰背,疼痛难忍地低喘一声。
他用很大的力气才按住了他,不让他逃掉。
陈岸禁锢住他的双手,按在床头:“别动!再动更疼得厉害了。”
容斯言侧脸冷笑:“装好人上瘾了?”
陈岸不想和他解释自己并没有角色扮演的爱好,他转身去拿床头柜抽屉里的红花油,刚回过头,容斯言一巴掌就扇过来了。
啪。
清脆的一声响。
陈岸用舌头顶了顶后槽牙。
还没回过神呢,第二个巴掌又甩过来了。
啪。
一边一次,整整齐齐,两排红痕。
其实不太看得出来,因为他肤色偏黑,容斯言又身体虚着,用尽力气抽过来也顶多就有点刺疼。
打就打吧,他心想,中午那会儿差点就被他给强/上了,就算是块木头也要有火气的。
容斯言在他跟前装了这么久的温和平凡小老师,他都快忘了他有多厉害了。
曾经高中的郁风晚,眼皮一抬,白眼一翻。
从来都是他蹲在人家头上拉屎拉尿,耀武扬威,哪有让人欺负他的份儿。
今天看来真是委屈大发了。
陈岸心里有种挺奇特的感觉。
这些天以来,容斯言第一次这么明确地在他面前表示出这么强烈的情绪,直截了当,不加掩饰。
虽然那情绪是厌恶的,但是好像把他内心里真正的性格激发出来了。
凌厉凶狠,桀骜乖张。
配上一张白净清秀的脸,如同一只被逗狠了的小白虎。
又一巴掌扇过来,陈岸抓住他的手:“还没打爽?”
容斯言不答,抬脚踹他。
不慎牵动了背上的伤口,一下子抽痛得弯下腰去。
“让你别动了。”
无奈之下,陈岸只得拿了抽屉里的绷带,把他翻朝下,膝盖压住他的腿弯,两只手用绷带捆在头顶。
一边给他背上抹红花油,一边警告:“别动了,再动我把你两只手绑床头,两只脚绑床尾。”
容斯言冷笑:“你从一进门就打算这么做吧。”
“还真没有,”陈岸面无表情,“但是你再这么瞎动下去,我就不能保证了。”
也许是疼痛感太过强烈,容斯言渐渐挣扎得没那么厉害,闭着眼睛,似乎在拼命忍耐。
陈岸微微垂眼,看着容斯言长长的睫毛在眼下留下一片阴影,安静乖巧得像是睡着了。
当然,这只是假象。
即便睡着了,他也不会和“乖巧”这样的词扯上边。
而是一只随时会睁开眼睛撕咬他的白虎。
房间里恢复了难得的平静。
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
唐小笛从门后探出头来,看着眼前的场景,从担忧变为困惑:“爸爸,容老师……你们在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嗯,在干。
第18章
容斯言把被子拽到头顶,无声地蒙住头。
陈岸挡住他的身体,拉下脸:“谁教你的,进房间不敲门。”
唐小笛乖乖地退出房间,重新进了一次:“爸爸,你们吵架了吗。”
他在屋外听到啪啪啪的声音,很担心容老师和爸爸是不是打架了,所以没有多想就冲了进来。
陈岸咳了一声,手心还有火辣辣的红花油,于是用手背搓了搓脸,防止脸上的红痕被看出来:“没事,你老师背有点疼,我在帮他按摩。”
唐小笛上前一步:“我也想帮容老师按摩。”
陈岸沉下脸,挡住他的视线:“做你的作业去,做完赶紧睡觉,明天还要上课。”
唐小笛与容老师互动未果,心有不甘。
陈岸补充道:“容老师也要休息了。”
唐小笛探头一看,见容老师整个人蒙在被子里,以为是睡着了,这才收了声,蹑手蹑脚离开了。
唐小笛一走,陈岸把被子掀开,强行把剩下的红花油和活血药膏涂完了。
陈岸的颈侧隐隐渗血,似乎是刚才两人争执时,牵动了伤口。
容斯言闭着眼睛,似乎打定主意当他不存在。
陈岸忽然一笑:“你这样子还有点意思,和郁风晚有七八分像了……特倔,特讨人厌。”
容斯言幽幽冷冷地道:“这么恨一个人还要三番五次地提起,你不觉得自己很无聊吗。”
“冲突吗,”陈岸理直气壮,“不然呢,你觉得恨一个人应该怎么做?”
“遗忘,遗忘是比仇恨更有侮辱性的报复,”容斯言平淡地道,“如果我讨厌一个人,连他的名字都不会记起。他和地上的尘埃,阴沟里的老鼠,空气中飘来的一片麸皮,没有任何区别。”
房间里沉寂片刻。
良久,陈岸开口道:“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非常令人厌恶。”
容斯言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用被子裹住肩膀:“内心自卑低劣的人,看什么都觉得对方高高在上。”
话已经说得这么直白了,他觉得陈岸有点自尊的话就应该识趣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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