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之前柏哥就当助教了,他接手后小测平均分提了两分……柏哥牛逼——”那学生喊。
“柏哥牛逼——”其余奥班学生听到,也纷纷喊起来,一时间巷子里都是鬼哭狼嚎,少年们带着嬉闹声如风般掠过街道。
蓝山抓紧柏舟一的衣服,戳戳他的腰,憋了一下午的气烟消云散:“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种大哥威望,牛逼都叫上了。”
柏舟一没应答,蓝山以为风大没听见,又去戳他腰。
柏舟一还是闷声往前,蓝山再一次抬手,欲戳下去,柏舟一一手松开握把,回手捏住了。
“除了在你这,我在哪不牛逼。”柏舟一单手握把,风拂过他的话语,刮去一层少年老成,露出些稳重下的不羁。
他不屑说:“是你不懂得珍惜——”
蓝山愣一秒,抱着他的腰笑起来:“你像个怨妇!”
不远处有大坡,柏舟一松开蓝山,回握车把。
蓝山搂得有点紧,南方初夏里的紧密肢体接触有些粘腻,但柏舟一不说,只提速从坡上冲下去,用更剧烈的风卷走闷热。
他一下把奥赛班的同学甩在后面,在一片“柏哥等等人!”的呼喊中,感到搂在自己腰上的手又是一紧,随后,蓝山放肆地笑传入耳廓。
“你居然冲坡!太不正常!”蓝山笑着喊,“柏舟一今天发疯了!”
柏舟一放松刹车,任由自行车从坡上呼啸而下。
“因为谁?”他回喊道。
“反正不因为我。”蓝山大笑着回。
自行车冲到底,飞出老远后速度才有所减缓,柏舟一刹住,一脚撑地,听着蓝山的笑,又听后面同学咋咋呼呼地跟上了,才再慢悠悠出发。
柏舟一本来打算先把廖玲尔送回去,再找个地方给奥班同学讲题,但廖玲尔得知他们接下来一段时间都接送自己上下学,很是感激,说什么都要请奥班同学吃点什么,喝杯奶茶也行。
但周边没什么小吃店,奥班同学眼尖看到不远处m记,说要不就这个吧,一人请一个甜筒完了,还刚好可以在里面探空调。
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m记,廖玲尔给奥班学生一人买了个甜筒,他们又再点了些别的。十来个学生找了个长桌,半边放餐盘半边拿卷子,柏舟一坐上“首位”,这桌子便瞬间变成了课堂。
能进奥班的学生不论智商还是专注度都无可挑剔,喧闹的环境完全影响不了他们的学习状态。学生们一边吃着薯条一边提出问题,长桌上学术氛围浓厚得堪比科研院。
奥班学生学嗨了,苦的却是两位艺体生,他们不仅要面对各种疑难公式的轰炸,还要提防四面飘香的垃圾食品。
进入m记十五分钟,奥班讨论渐入佳境,蓝山和廖玲尔苦不堪言。
“为什么,要来这里.....”廖玲尔虚弱地趴在桌子上,渴望又绝望滴盯着摊了一餐盘的薯条,“救救......”
一旁的蓝山也无精打采,他捏着鼻子,好心提醒道:“不闻、不看会好一些。”
廖玲尔扭头问:“你也不能吃吗?”
“嗯啊。”蓝山说,“要控体脂,你呢?”
“体重……”
两人悲哀地对视着,颇有几分难兄见难弟的同病相怜。
“我快八年没吃过甜品了。”廖玲尔无精打采,“你妈的芭蕾。”
一中的学生要看到她这样绝对大吃一惊,优雅的天鹅在甜品的诱惑下也变成了愤怒的大鹅。
但是蓝山不,他十分感同身受,轻叩下桌子,狠狠点头:“你妈的攀岩。”
食物的香气源源不断飘来,不停侵蚀蓝山和廖玲尔的理智。
干坐着只会逐步沦为垃圾食品的奴隶,两人决定聊点什么转移注意力。
“你是不是马上要去搞舞蹈集训了?”蓝山记得廖玲尔上节攀岩课和教练告别,说是要专注芭蕾,没时间练攀岩了。
教练很遗憾,廖玲尔手长脚长,核心力量还好,是个失去会可惜的好苗子。但他也知道这姑娘从小练芭蕾,要走专业舞者道路,便祝愿她好好练,争取以后去国家大剧院当首席。
“对的,再过一周我就去集训了,学校这边也会请假。”廖玲尔说,“这段时间还要麻烦你们了。”
“没事。”蓝山大度挥手,“你道谢对象错了,最主要得感谢柏舟一,这么多人都是他叫来的。”
“不不,主要还是要感谢你。”廖玲尔摇摇头,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没有你,他怎么会帮忙呢?”
“哈?什么意思?”蓝山不懂了。
廖玲尔也不解释,只后仰靠上椅背,抱着手臂,用揶揄的目光看看柏舟一,又看看蓝山,再看看柏舟一,几番来回后夸张地摇头,叹道:“啧啧。”
蓝山:......
蓝山:?
他被廖玲尔诡异的眼神看得后背发毛,不由得坐直些,一头雾水地思考廖玲尔话中深意。
然而到奥班结束讲题,蓝山都没弄明白这小天鹅在揶揄什么。
浩浩荡荡把廖玲尔送回家后,奥班学生也分道扬镳,柏舟一载着蓝山往家骑。
在m记犯够了困,此刻蓝山精神了,又在后座无所事事,便无聊到打量起柏舟一的腰来。
“你腰好细。”他一巴掌一巴掌地比着,说,“感觉和廖玲尔的差不多。”
“别拿我和女生比。”柏舟一冷漠说,几秒后又问,“你怎么知道?”
“知道什么?”
“廖玲尔的腰围。”
“不知道啊,我目测的。”
“哦——”柏舟一拉着声音,平平说,“盯着别人腰看,挺有出息的蓝山。”
他信口雌黄,要扣蓝山一个“色狼”帽子,蓝山哭笑不得,没想到随口说两句还被杠上了。
如果不是在车上,他简直想举手澄清:“我只是打个比方,我什么都不知道,廖玲尔喜欢谁我们都知道,你别吃飞醋。”
“喜欢谁?”柏舟一问,“我怎么不知道。”
“喜欢你!”蓝山拍下他,“别装傻。”
“好。”柏舟一声线松下来,听起来格外欠揍,“知道你喜欢我了。”
蓝山:......
蓝山知道被他驴了,当机立断举起拳头,凶巴巴威胁:“你想打架?”
柏舟一松开单边握把,把他拳头捋平,摁回自己腰上:“骑车呢,回去打。”
回去自然是记不得这事了,蓝山在被追时吓出一身冷汗,回到柏家又直奔卫生间,痛痛快快冲了个冷水澡。
他湿着头出来,要去找毛巾,柏舟一却拿着吹风机问他用不用。
蓝山没用吹风机的习惯,他嫌举着累,问:“你帮我吹?”
“可以。”柏舟一说,“你过来。”
虽然柏舟一的表情很像刚磨完刀的屠夫,但蓝山这只野猪秉着——有人帮忙不要白不要,的占便宜心态,很开心地凑了过去。
事实证明,便宜不能白占,聪明人的便宜更是占不得。
蓝山坐过去,没吹两下,柏舟一就开始盘问他的学习情况。
虽然蓝山贵为重生者,理应科科开挂事事顺心,然而学习这种事,无论重生几次他都提不起兴趣。用着成年人的智慧,蓝山勉强把各科糊弄个七七八八,但比起柏舟一这种变态的完美主义者,他那点小成绩,和不学无数好吃懒做碌碌无能目不识丁的学废没差别。
蓝山在柏舟一左一个“作业完成率”右一个“考试优秀率”中麻了头皮,一时间,他甚至觉得发丝上滴落的不是自来水,是自己懊悔的眼泪。
自然不是懊悔没认真学习,而是懊悔为什么要贪便宜让柏舟一给自己吹头。
蓝山在柏舟一严酷的“审讯”中丢盔卸甲,当柏舟一终于扯到其他话题时,他猛出一口气,大有劫后余生之庆幸。
“刚才在m记,你和廖玲尔聊什么那么开心?”柏舟一拿着吹风机,好似漫不经心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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