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贼心虚才会觉得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有问题,闻恪了然地叹口气,林野对段扬在他老大面前避嫌的态度极为不爽,直白地喊道:“你害羞啥,你老大是我主唱的男朋友。”
段扬双目空洞,对于自己的表情管理险些失控。
姜以安诚恳地点评:“林野,你小男友真可爱。”
完,出柜了,段扬在脚边找地缝,看有合适的他打算先走一步。
惶然中错过了最佳的否认时机,算是承认了,段扬与林野隔开距离坐下,将警帽抱在怀里。短短五分钟,打从娘胎出来就没这么丢魂儿过,二十几年阅历积攒的勇气全搭给今晚了,段扬蜷起脚趾头,脚底心都在发麻。
闻恪熄灭烟头,缓过神后向林野伸手,自我介绍:“闻恪。”
林野前倾身子双手握住:“林野。”他玩笑地说,“其实不自报家门你也认识。”
不停在一旁忡悸的段扬使劲划拉两下像被湿棉花噎住的心口,竖起耳朵在听林野同闻恪寒暄,自己虚着一口气将四人错综复杂的关系悄悄搁心里捋顺,消化,甫一抬眼,对上姜以安温柔的笑容。
段扬难以自持地红了脸,姜主唱本人可比网络图片上的好看太多了。
姜以安往外侧挪了挪,坐到段扬对面,推给他一杯水,随口问:“上班忙吗?”
“还好。”段扬局促地“嘿嘿”笑两声,补充道,“有时候执勤会忙一点。”
姜以安:“单位离家远不远?”
段扬不好意思地回答:“我还没买房呢,正在攒钱中,平时都住宿舍。”
姜以安口吻很随和,继续问:“宿舍远吗?”
“挺远的。”段扬一手抠着帽檐儿,一手揪揪卷毛,说,“离警队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为避免气氛尴尬,他想到什么就吐露什么,尽可能在脑中搜寻话题,不让交谈留白,“不过我最近一直住在离酒吧不远的茉藜小区,上班特别方便,腿儿着就到了。”
忽然,林野插进来一嘴话:“羊羊,之前我跟你说,你楼上住的是我朋友,就是我们主唱。”
原来大明星每晚就睡自己脑顶上,段扬太阳穴又开始疯狂突突了。
趁姜以安去洗手间的工夫,林野借口抽烟腾地儿,想让段扬和闻恪单独聊一聊,毕竟现实中极难遇到和自己的领导同时出柜,并顺带见了各自对象这种情况,搁谁都得缓一缓。
段扬何曾在闻恪面前有过如此焦虑不堪的状态,掌心的湿汗往裤腿上一蹭,他拧着眉几番思索,权衡,勘酌,最终深吸口气道:“老大,你批评我吧。”
闻恪笑着问:“你错哪儿了?”
段扬答不上来,巨大的震惊过后,理智与意识回笼,只剩浑身不得劲的别扭,他觉得先认错准没错。
闻恪说:“你要过的难关不在我这里。”
段扬明白他的意思,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他暂且放下顾虑,小声:“老大,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姜主唱住咱楼上?”
“不止他。”闻恪叠起二郎腿,直言,“现在我也住你楼上。”
“妈呀。”段扬又吃一惊,他都快吃累了,“我还以为你为了方便照顾我,每天都在办公室睡的,怪不落忍的,原来是睡在温柔乡,白浪费感情了。”
他握住杯子咕嘟咕嘟猛灌水,半晌,喟叹一句:“这剧情,都能演出惊悚剧了。”
闻恪右肘拄着沙发扶手,食指中指抵在额角,往林野的方向觑一眼,待段扬缓过劲儿来,沉声问:“你昨晚口中的那位朋友,是林野吗?”
恍神片刻,段扬才琢磨回味儿,不得不佩服闻恪的敏锐,点头:“对。”
这样想来合理多了,裴宇成是个连警方都探不着尾巴的泥鳅,段扬的“朋友”竟然认识,闻恪稍加思虑,尽管此时的氛围并不适合谈工作,但林野的出现,恰好为他省了不少力气与时间。
姜以安回到A01,张望一圈,发现闻恪和林野转移至吧台正低声交谈,他隐约能猜到闻恪的意图,没多想,坐下来甩甩手上的水珠,亲切地与段扬聊天。
林野进吧台里侧给闻恪倒了杯伏特加,直觉判断闻恪是个说话做事都很痛快的人,也就不必端出平日应酬别人的姿态,直接道:“我家主唱没少给你添麻烦吧。”
闻恪:“‘麻烦’都是对外人而言。”
一句话,林野便明白姜以安为什么会喜欢闻恪,双臂垫上台面,他敞亮地说:“把我叫过来,是有话要嘱咐?关于段扬的?”
闻恪笑道:“姜以安的朋友我没什么不放心的。”
林野耸起鼻梁,当即竖起拇指:“啧,我就爱跟你这种人打交道。”
闻恪默契地与林野碰杯,咽下一口冰凉,既然话已说开,他没再犹豫,缓慢切进正题:“不过,还是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闻恪简短地向林野了解了有关裴宇成的一些信息,基本与姜以安所言无差。之后,他用精简的几句话将自己的计划告知对方,林野听罢,眉目间愈发舒展,掩饰不住的惊喜与亢奋从不可置信的神色中透出来,哑声问:“……我靠,真的假的?”
“我从不说谎。”闻恪平稳地晃一圈捏在指间的玻璃杯,神态决然,“思来想去,对Mage而言,这是最好的机会。”
林野一时难以收回情绪,举起双手虚掩在脸前,而后抱住脑袋,咧笑的嘴唇细微发颤,是因为激动:“我真不骗你闻警官,我从没奢望过,我们五个还能并肩站在舞台上。”
闻恪莞尔,轻拍他肩膀,最后一下稍加用力:“我能做的就这么多,接下来,看你们的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阅读。
第59章
离开Global返回茉藜小区,夜深了,林野送段扬到楼下,当着闻恪的面儿没敢造次,只用食指轻轻勾了下段扬的小拇指,悄声说:“明天按时接你下班。”
段扬眼神乱瞟,没作答,幅度甚微地点了点头。
目送林野走远的背影,段扬红着双颊,跟在闻恪和姜以安身后沉默进楼,上到三层,正欲掏钥匙,姜以安忽然道:“段扬。”
段扬闻声抬眸,直至此刻,心情已完全回落现实中,他望向立在通往四层台阶上的姜以安,开口应:“姜主唱。”
“谢谢你。”姜以安说,“早点休息,晚安。”
这一声“谢谢”,无论是为闻恪,还是为林野,段扬迈进屋内,没开灯,杵在玄关发怔,心脏不实地跳动着,他扬起嘴角摸摸自己的脑袋,有些感觉是无法回避的,他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周三清早,姜以安抱着维/尼/熊爬起来,趿着拖鞋挪步到客厅,倏地愣住,闻恪裹着睡衣坐在沙发上,一如往常看报喝茶,他诧异地抬头瞄一眼墙上时钟,问:“都九点半了,你怎么还没去上班?”
闻恪食指一折报纸,放至茶几,朝姜以安招手:“请了一周假,陪陪你。”
“陪我?”姜以安坐到他身旁,胳膊贴胳膊,“我就在家待着哪儿也不去,你陪我做什么?”
闻恪把放温的茶水递到姜以安唇边,盯着他轻抿两口:“看你写词作曲,给你做饭,帮你干家务,督促你早睡早起。”
他们过了两天温馨平淡的小日子,闻恪每分每秒都陪在姜以安身边,视线一刻不离他身上,偶尔亲吻、拥抱,让幸福感蔓延在出租屋的每一个角落,直至周五傍晚。
姜以安进卫生间冲凉时,闻恪接到谢戎的电话,对于裴宇成行踪的侦查结果,在他意料之中:“老弟,我真的尽力了。”
闻恪遥望窗外逐渐黯淡的夕阳余晖,逆光的身影坚硬俊朗,他娓娓分析道:“裴宇成是个智商极高的人,做事十分严谨,知道给自己找靠山,找退路,所有行动策划的详尽周密,能让石明屹到死都不愿透露他的名字,可见他的手段很高明。”
谢戎认真地听:“所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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