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谌扳起他的下巴俯身落下一吻。海水又咸又涩,但吻加深的时候他们又把一切抛诸脑后。在这么可爱的告白面前,谁会拒绝呢?谁会拒绝一个用这么多第一次打动自己的Alpha。何况他长了一张讨喜的脸。
当那双灰眼睛投来的所有爱意都遗失在呼吸间,魏谌再也说不出一句揶揄的话来。他没办法拒绝这样一个全心全意的人——但有一样东西替他拒绝了。
泳圈。
它承受不住两个男人完全压在一侧的力道,不稳地晃动起来。还不等舌头顶入口腔掠夺,只听“噗通”一声,它彻底翻了个底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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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滩狂欢结束后,这些受邀的客人们一直嬉闹到傍晚才消停,维拉喜欢热闹,越热闹越好。
在这件事上,她无论和法芙娜还是魏谌都谈不拢,前者是个极端的效益主义,从来都对玩乐嗤之以鼻。后者虽说是十足的享乐主义,但他可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谁敢在派对上欺负自己的上司?反正维拉没那个胆子。
她很庆幸,魏谌找了个好脾气的男朋友。这小子不会拒绝别人,能和她一块儿享受派对,开香槟……该死,这真有趣。她四仰八叉地躺倒在沙发上,还醉醺醺地说着这些醉话。
但派对对越川来说简直是噩梦,瓶塞喷出时,酒有一大半洒了。洒在那儿?——他和维拉全都湿透了。
魏谌不爱凑这种热闹,他象征性跨坐到越川的腿上,像迷惑幼犬一般爱抚着他耳后的皮肤,啜了一小口酒后又意犹未尽地舔过下唇。
越川盯着他吞咽时滚动的喉结,呷出一道水渍的嘴唇,手臂从后背勾过,抬手便按住了魏谌的肩膀,用力印上一个吻。
可惜的是,越川的舌头并没有得到回应。他只能尽可能地模仿魏谌曾教过的技巧。这个有温度的吻延续着,再延续着。
直到气息交换引起了肺部的不满,它用窒息感提醒着他们。该分开了——你们的鼻子贴在一起,气道被堵得畅通不得。你们想死在一个吻上吗?真丢人——然后他们就为此妥协。
双唇分离时还有一种粘连感。也对,谁想因为这么简单的理由分开呢?
“你喜欢这个味道吗?”魏谌抬手搭在他肩上,拨去嘴边的发丝,自颌骨抚弄到下巴处。身体稍一扭,悠哉游哉地单膝盘坐起来,“阿越,看看。你把我的酒全都喝完了。”
“嗯。”越川也不知道自己的脸颊因为什么而升温。总不会是那一口香槟的缘故。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魏谌,味道好好。”
“你又喝醉了。这样的酒量可拿不上台面,傻小子。我刚才说的,可是酒。”
“……嗯,魏谌。味道好好。”越川咬住他的一截袖子,将脑袋随之靠了过去。在臂弯间仿佛沉睡,“信息素也好香好香……嗯,喜欢。”
“我知道。”手指在后脑勺处梳开松软的卷发,那双傻兮兮的,睫毛像扇子一样打开的灰眼睛染上了酒醉的气息。魏谌轻笑起来,好似在嘲弄他笨拙的反应,“还有力气走路吗,阿越?我可扶不动你。”
越川一喝醉就开始说“喜欢”,“喜欢”。尤其是当人都还没看清时,他便不管不顾地扑到魏谌身上,硬是挤到他耳边说“喜欢”。魏谌想尽办法才把他带回藤田准备好的房间。
门一推开。灯自动打开,浴缸、双人床,还有一室昏暗的红色灯光。这里显然经过了精心布置。整面墙上都摆满琳琅满目的“玩具。”,它们有的是工具,有的是衣物。角柜上层罗列着一排小型工具。
魏谌随意拿起消毒柜中一根带有拉环的细长软管,用手指丈量了一下尺寸,颇为意外地放回了原处。
“他们想的还真是周到。”他坐到床沿,无视了站在门口不知该往哪儿下脚的越川,弯腰从床底拖出来一个箱子。它没上锁,箱盖一翻开,就是看得人眼花缭乱的古怪道具。
分腿器,皮革手铐,项圈,还有一些不堪入目的东西。
魏谌从脚下收回目光——他根本不用看越川的反应,也知道这小子根本受不了这些。但藤田肯定准备了别的。床头柜摆着一小块奶油蛋糕,连塑料叉都没有提供。很显然,这也是“玩具”之一。
他招呼愣愣的越川过来,将这盘甜点端到他面前。越川不明所以地咬了上去,只是一小口。魏谌又笑着示意他动作大点。
他当然这么做了。
但下一秒,甜腻的奶油还未化去,蛋糕胚边缘即将往内缩拢时,魏谌忽然扳着他的下巴吻了上来。
沾满奶油的手指什么也不顾忌,在脸颊、唇角与眼睑肆意地抹动。他以舌尖撬开牙关,就着鲜甜的奶油蛋糕翻搅过口腔粘膜。
魏谌的虎口依旧卡在越川的脖子上,呈现一个有些多余的固定姿势。
而越川的手也顺势搂住他的腰,舌头的扫荡变得主动,甚至远超魏谌的期待,带着一种快要将舌头吞嚼入腹的野蛮。但越川知道自己不会这么做的,永远不会。
越发浓重的鼻音之间,他们很快尝到半颗水润的樱桃。
魏谌的牙齿稍稍使劲,果肉彻底爆开,过甜的汁水混着奶油,从唇角一路溢到下巴。
直到这时,他们才想过要分开。魏谌气喘吁吁地望着他,指尖又蘸了一小坨奶油。“还想吃吗?”他有些呼吸不稳地耸肩笑了笑,右手将衣服半敞开来,在胸口抹上了这道甜腻,诱惑道,“这儿还有呢……”
越川被他吻得双眼恍惚。闻言竟然又反应过来,用力点点头。
***
一切尚在夜色之中。吞噬沙滩的海水不再冲出白沫,最后一个浪头从远端扑来,它虚弱得仿佛要咽下整片海岸。地平线上除了云层,远方的灯塔与岛礁,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如果忽视一艘悄无声息靠岸的游轮,以及被它带到岛上的三道身影。
“就是这儿吗?”脚踏军靴的男人抓稳侧板扶手,一个侧身跳,越过甲板登上了码头。他手里还拽着另一个人的项圈。在月光下,这个将脸隐藏在发丝间的男孩变得更为模糊。
男人举目望向远方的豪宅,那儿灯火已熄。“也是,十二年了。算算日子他的生日又要到了。”他自言自语道,“……晚安。”
雅各布不发一语地跟在他身后。
男人紧抓过项圈,迫使男孩一个趔趄险些跪倒在地。细弱的啜泣声在脚下响起。男人毫不理睬地勒紧他的脖子,只冷声问道:“雅各布。之前让你去找的人,现下,全都安排好了?”
“是的。”雅各布连忙低头,“只要您有需要,我们随时可以和那边联络。”
“这样很好。”项圈的力度似乎有所放松,在男孩因咽喉被反复收勒,放松而造成的咳嗽声中,男人扬唇笑着,低头戴上了一副面具,“我警告过他的,我给过他机会。让他离我的人远一点。”他的呼吸穿过出气孔,听起来嘶哑又阴森。
男人扬起头来。这幅面具布满了刻痕,泛着一种只属于时间的淡黄。眼睛的位置上,画着再令人熟悉不过的“X”和“O”。
“……这是他自找的。”
第61章
魏谌睡得不太好。
不是指质量,而是在深度睡眠与浅睡眠的交替时段,他觉察到了身体的异样。脑袋酸胀得比平常还要过分。
他荒诞地梦见一只小狗,在雨里,在角落的纸箱里冻得瑟瑟发抖。他示意撑伞的保镖靠近些,然后举步朝巷子走了过去。意识到有人的到来,本还蜷成一团的小狗左右爪交替拼了命地扒拉起纸箱,它脏污的背毛全都打着结,连箱底也泡得发软。小狗兴冲冲地摆动尾巴,想要舔*他伸过来的手指。
——抱抱我。抱抱我。它睁大黑溜溜的眼珠,又湿润又可怜。但当魏谌本能地将手抽走,想要转身离开时,小狗在身后焦急地挤出低吼,矮短的小脚却始终跳不出纸箱挡板。吼叫从尖细变得粗犷,甚至越来越迫切,魏谌走出不远才注意到脚下的影子正在不断膨胀。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庞然大物一爪子拍晕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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