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了吗?
不就是看一下尤最哪里受伤了吗?
……还不能看了啊。
这顿饭两人吃得素然无味。
回到教室后这样的沉默还在继续,这跟之前是完全不同的感觉,一场猝不及防就开始的冷战十分莫名其妙,谁都没有开口。
安懿趴在桌上玩着手机,现在也不想学习,哪里还有心情,从饭堂回来就一直保持这样的莫名其妙让他很是烦躁。手机也是玩得心不在焉,余光瞄着尤最,发现这人还有心情在刷题。
眉宇间染上了许久未见的烦躁。
这究竟是怎么了啊,本来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不说啊,头一回因为尤最不说感觉到异常烦躁。
低头时正好看到手机弹出的消息框,看到是京鹏的信息。
——我来学校了,在星巴克。
他哪里是能够忍耐莫名其妙的人,看着尤最什么话都没说也没有想说的意思,突然很气自己,在教室里坐了一会实在是忍不住站起身,拉开凳子的动作都因为心情染上不耐,凳角摩擦过地板的声音发出尖锐刺耳,他也不管,这里压根坐不住了。
还不如去找他们聊天算了。
就让尤最一个人气饱吧!
烦躁,憋屈!
莫名其妙!
尤最感觉椅子被撞了一下,尖锐的椅子拖拉的声音像是横冲直撞在心头上,他抬眸看着安懿离开的方向,眼底的淡然早就因为理智绷断被吞没,握着笔的手不断收紧,指尖泛白。
“安懿!”
走出教室的安懿脚步一顿,而后他也说说了一句:“我也生气了!”
哄不好的那种。
尤最看着安懿离开,顿时间胸口蔓延开来的复杂情绪让他乱了分寸,因为他没有看过安懿生气,可现在安懿真的生气了。
他.....
说不出口。
——尤最啊尤最,你说你,真的是太莫名其妙了,对自己喜欢的人能这样的吗?你看看我是怎么对你的,是不是应该学学?
尤其的声音在脑海里像是添乱那般让他觉得愈发烦躁,就是这家伙弄得他现在这样的。
“尤其,别烦我。”声音暗哑低沉,满是戾气。
他头一次对尤其发火。
尤其的声音戛然而止。
两个人格突然陷入僵局。
相互干扰的情绪像是倏然间撞破了一直挡在他们中间的安全带,现在因为安懿,尽数崩断。
。
放学后的星巴克总是有着很惬意的学生们坐在聊天,某张座坐着的三个男生格外的吸睛。
出众的外表以及富家子弟的气质总是格外惹眼,但穿着红色衣服的男生更加惹眼,因为这个颜色。
京鹏玩着手中的骰子面无表情。
顾澎易把拿铁推到京鹏面前:“安懿在吃饭呢,应该没那么快过来,他跟你说了吧?”
“说了。”京鹏淡淡应道,单眼皮狭长的眼微微眯起,漆黑的双眸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带出几分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薄唇勾起清冷的弧度:“怎么,那个尤最有那么好吗,我难得来一回学校都不乐意出来见我了?”
指腹摩挲过骰子面像是在借此抚摸着什么,眸底愈发的深沉。
“我反正是没见过安懿这么有冲劲,他喜欢尤最得很,为了尤最还要考清华北大的。。”骆飞校服的领子微敞,侧坐着将手撑在椅背上颇有几分不羁,另一只手放在顾澎易的椅子后背上:“支持他吧,我觉得也挺好,读书好啊。”
声音里还有些感慨。
顾澎易无语的笑了笑:“说得你好像要毕业了一样,你不也在读,不就是坐在学校里,傻逼。”
骆飞瞥了他一眼:“我们现在就是在混不是吗?”
“那你读啊。”
“……没动力啊,又不是像安懿那样找到了前进的明灯,你都不知道现在安懿有多努力多听话,比赛车和踢球都要认真,我觉得他真的是想拼了。”骆飞感慨道:“我怎么就没有找到这么一个让我一见钟情的人呢,我也想上清华北大。”
京鹏听他们说着轻蔑的低声笑出声:“怎么,你们觉得安懿是认真的?”
骆飞见他又是这幅样子:“安懿就是这样的,最清楚的不是你吗?”
京鹏微抿着唇,因为过于用力咬着的舌尖尝到腥甜,他尽数吸吮干净,随后摇了摇头:“安懿不会是全神贯注的人,他的眼神不会轻易追逐一个人,我知道的。”
他能不清楚吗?
他很清楚。
骆飞和顾澎易对视了一眼,了然又无奈的把想法掩下,也不想太打击京鹏,因为他们知道京鹏很在乎安懿,也知道安懿的眼神真的追逐着尤最。
是带着光很炙热,所向披靡无所畏惧的那种。
京鹏拿着骰子轻轻敲着玻璃桌,仿佛敲在人心间却不带任何感情,冰冷至极,他的视线落在滑落水珠的杯壁上:“我会告诉他有的人是他一辈子都无法触碰的人,因为没有资格。”
不同于少年的清亮的嗓音,京鹏的声音有些暗哑,带着成年人久经社会的成熟,但又像是过分成熟的伪装,目光中略有些不可一世,也是环境纵容他的目中无人。
顾澎易and骆飞:“……”又来了又来了,想溜,压力好大,果然只有安懿才能配合这位演出。
但是要是让安懿听到京鹏说尤最估计就是打架了。
“你们了解尤最吗?”京鹏弯腰将双手放在桌上,他严肃的看着他们两人:“你们可以帮我盯着尤最吗?”
顾澎易无语的撸了把头发:“盯着尤最干嘛,人家是好学生,斯斯文文的,不就是安懿喜欢尤最吗,至于那么——”
他还没有说完话就被京鹏阴冷的眼神盯得背后发凉,话音戛然而止。
“安懿不会喜欢尤最的,那个人我一看就知道跟安懿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安懿怎么可能会喜欢这样的人。”京鹏的指尖划过杯壁上水珠:“应该就是玩玩而已,只是对这样的人充满好奇和怜悯而已,我知道安懿一向很心软,就是玩玩。”
眸光顺着水珠落在桌面上,指腹抹开水珠,然后拿起骰子重重摁在水面上,眸底倏然深沉带着几分警告。
敢碰他的人?
还真的没有人敢这么跟他作对,不就是个穷人,有资格吗?
弱肉强食的世界就是这么现实,有权有势只手遮天。
顾澎易和骆飞:“……”
果然安懿跟了尤最之后变聪明了,懂得怎么完美的避开京鹏这家伙,学习这个借口真好用,不愧是要考清华北大的人,他们也要考清华北大。
而在不远处的一桌也在讨论着。
靠在沙发上的孟子晴不紧不慢的抹着指甲油,姿态尽显大小姐气,卷发披肩口红染唇,但因为面容还略带青涩,加上穿着学校制服一切的打扮看起来都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成熟。
很突兀。
坐在她旁边的女孩模样很清秀,扎着干净的马尾戴着牙套,显得有些唯唯诺诺,并不是很起眼,而且现在看起来很害怕的样子。
“子晴,这样做不好吧?”
孟子晴抬眸看着程晓,眼里有几分嫌弃:“就是让你喊一下尤最而已那么怕?真怂。”手一抖指甲油不小心涂出外边:“啊!都赖你,程晓!!”
程晓被她这么一吼身体抖得厉害,眼里尽是胆怯,她赶紧低下头:“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
双手放在膝盖上紧紧的交握着。
“那就去喊尤最。”孟子晴把指甲油盖上后拿出卸甲巾慢慢擦掉边边涂抹出来的指甲油,语气缓缓:“而且不就是帮我递一封情书吗?那封信给我拿好了,反正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记得把他带到美术楼三楼的女厕知道吗?”
程晓几乎要哭出来那样,说话都有些不清楚:“……美术楼那么黑,我害怕。”
像是想到什么事情身体抖得更厉害,她死死的掐住掌心让自己不要再抖,可是完全无法抑制住心里涌出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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