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最也怕,因为他而怕,他们本就是一分为二,他们不同却又相同。
本就是在彼此需要彼此的时候出现。
他一直知道的,知道自己的存在有多尴尬,可是他还是想要多出现一些时间,至少让他独立存在感受一下。
“啊——”
“哈哈哈哈哈哈!!”
尤其猛地握紧两侧的碗壁。
就在猝不及防间魔力碗被放了下去,本能感觉到是害怕还是刺激不受控的就随着瞬间上涌的情绪脱口而出。
魔力碗全密封的滑道里面因为重力急速向下滑行,本来进入碗内的时候浮圈就是与地面几乎是垂直,他们在碗内转两圈后直接从黑黑的管道冲了下去。
速度非常之快,管道里本来就有水,溅到脸上手上,带着凉爽,伴随着交织的尖叫颇有冲破管道之势。
在碗被放下去的瞬间安懿下意识的抓住尤其的手,果不其然他看到尤其的脸瞬间煞白,手将他握得更紧。
“尤其,爽不爽!!!”
不算是昏暗的管道,在快速穿梭时尤其觉得自己思绪被瞬间凝聚在某点,全神贯注的只落在面前安懿的脸上,他听到安懿大声呼喊着自己的名字,在这里狭小幽闭的隧道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存在从未有过的真实,急促跳跃的心跳伴随着安懿的鼓励。
他跟安懿那只手十指交扣着,掌心传递过来的温度烫热了他的心脏。
隧道起伏着,身体随之摇晃的刹那脑海里一闪而过许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坠落,破碎,仿佛掉入深渊,那是陌生却又属于这个身体的恐惧。
可最后都被安懿的一声叫唤托起,被治愈。
“安懿!!!”
这声呐喊仿佛冲破一切的规则的束缚,带着强烈的真实感,但却在喊出的下一秒整个人被推入水中,大脑的思绪瞬间被抽离。
瞳孔剧烈一缩,被水吞没的瞬间像是经历着最煎熬的挣扎,包括属于他的理智都被尽数吞没。
“安懿……”
再一声叫唤已经被水声吞没。
水池不深,他们进入落水池后很快就窜出水面。
安懿快速从水池中站起,抬手一把撩起额前的头发露出光洁的面部,脸上沾着水珠笑容灿烂至极,他看着愣愣的尤其大笑着朝他泼水:
“又爽又刺激吧,是不是很好玩?”
水池上还有其他的项目在进行,到处都是欢声笑语,炎炎夏日池水清爽。
安懿见尤其脸上的表情有些茫然,伸手拉住他的手臂凑近担忧问道:“没事吧?吓傻了?”
随后他对上尤其的眼睛,顿时愣住。
不对。
这张俊美的面孔也是沾着水珠,水珠从棱角分明的面庞滑落,就如同此时的表情那般不带有一丝感情。
眼神透出的温度却比这水温还要冰凉,泛着琉璃般清冷的双眸没有了笑意取而代之是熟悉的淡漠疏离,就连眼角的红痣都不再是张扬冶艳,被这般淡漠染上几分斯文,收敛起属于另一个人的气质。
明明刚才还是跟他打闹的尤其,随心所欲,捧腹大笑,眉宇间都是张扬外露的笑意,可是瞬间就变了。
安懿咽了咽口水,他下意识松开手,可是就在他松开的瞬间就被反手紧紧握住。
“……尤最?”
“嗯。”
这声熟悉淡漠的回答让安懿震惊的张大嘴:“你回来了?!”
尤最看到他和安懿站在水池中还穿着救生衣,不由得蹙眉:“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随后瞥了眼水池的深度紧紧抓着安懿的手。
安懿看到尤最表情还是那副波澜不兴,但是喉结滚动着,还有抓着他的手力度很紧,分明就是怕水。
也没有急于回答拉着尤最先往池边走。
他先扶着池边的扶梯往上走,上到岸后他朝着尤最伸出手:“上来。”
尤最抬眸对上安懿,岸上的少年正好背对着身后的阳光,兴许是觉得刺眼不由得半眯双眸,他觉得有些恍惚,有种很久没有看到安懿的感觉。
就像是原本占据了他整个世界为什么的人在这段时间里消失不见,他失去了分析为什么的能力,整个空间恍若静止,可现在再见,他觉得整个世界被填满了。
他回来了。
伸手握住安懿朝他伸来的手,紧紧握住。
安懿把他拉上来后本想着松手,但就在他松开手的时候被尤最又握了回去,那瞬间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倏然加速,属于他对尤最的专属心悸,又开始了。
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也没有看他,不自然的别过脸问道:
“那个,你还好吗?”
手心开始出汗了。
啊,好紧张,就是跟尤其完全不一样的感觉,明明就是同一张脸但是能让他紧张害羞的,只有尤最。
“不好。”
“嗯?”他听到尤最轻轻淡淡的回答侧过脸,正好看到尤最也在看着自己,对上眼的瞬间他又开始紧张了,瞥开视线:“怎么不好了,不是回来了吗?”
真是没出息。
这个时候他应该来个飞扑飞吻什么之类的才对啊。
可是他现在就连看一眼都觉得有点紧张,也不知道是不是几天没见,那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上头了,现在一见就有点放不开。
“你和尤其在这里玩?”尤最的视线落在安懿的侧脸上,深邃的眸底早已经掀翻了波澜不兴,尤其的出现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
危机感。
这几天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好几次他想要出来都被尤其死死的压制住,但这次尤其的意识能够这么坚定绝对是因为安懿,他知道尤其也对安懿感兴趣。
要不是刚才进水的瞬间他们的人格可能还没法换回来。
他不会游泳有点怕水,而尤其非常恐惧水。
安懿听他这么问不知道为何突然觉得有些心虚,尴尬的捏了捏耳朵:“啊,就是,出来玩玩呗。”
为什么有种被捉奸的感觉。
“今天几号。”
“……6号。”
“周一?”尤最半眯双眸,也就是他只是离开了五天,随后环视着面前这座巨大的水上乐园,他看着安懿:“所以为什么周一你会和尤其在水上乐园,今天要考试不是吗?”
安懿感觉后背发凉,有种不仅被捉奸还被抓到不学无术逃课:
“我发誓,真的不是我想出来玩的,我有好好复习考试的,昨晚我可是熬夜看完你画的重点,但是尤其不配合我,他不认字连名字都写不好,我让他好好考试他不听,他跑出来我只好……出来抓了。”说着企图萌混过关,轻轻的摇了摇尤最的手眨巴着眼睛:“我肯定不是逃课,我这不是为了保护你嘛~”
绝对不能让尤最觉得他是和尤其逃课出来玩的,他不是玩,他只是为了保护这幅肉丨体而已。
尤最垂眸把视线放在两人紧握的手上,只见手摇晃的幅度很小,撒娇的成分居多,勾起翻涌的情绪。
名为嫉妒的情绪。
这两人……玩得很好吗?
考试都能跑来水上乐园,那前几天呢,脑海里一闪而过酒店的画面,目光倏然阴沉。
安懿偷瞄着尤最的表情,他发现尤最身上散发出的冷意更甚,这让他更加心虚了,但在心虚过后他又想为什么他会觉得心虚,那还不是因为尤最过于在乎的问题才让他心虚的吗!
他看着尤最还没有把他的手放开,抿唇偷笑,然后用手臂碰了碰尤最:
“尤最,反正你也挂科了,这也赖不得尤其,出都出来了玩玩再回去呗?”
“你和尤其很好吗?”尤最淡淡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足够意味深长。
“嗯……还可以吧,他比较能玩,性格也比较幽默,对了,他会开车啊,上周五他开车还赢了京鹏,帅呆了!”安懿不自觉的吹捧起了尤其,神采飞扬。
尤最听到安懿用这种欢快的语气形容尤其,表情看起来依旧是淡漠,但是心里早就掀翻了浪,他松开安懿的手,手渐渐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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