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大家都逮着他欺负。
褚越本可以当作什么都没看见,毕竟连宋思阳自己都“乐在其中”,他自然也没有必要多管闲事,可是他见到宋思阳额头红起来一小块,这点红晕似乎也蔓延到了眼睛里,不禁觉得很是碍眼。
宋思阳不经意抬起头,第一眼捕捉到了处于人流中心的褚越,他诧异褚越会出现在这里,下意识地朝对方笑了笑,笑容没持续两秒,被人推了下肩膀,“别站在这儿,挡着我了。”
宋思阳踉跄两步,急忙往后退去。
又不知道是谁在叫他捡球,他晕头转向的随意应了声,小跑着去够不远处的羽毛球。
刚弯下腰,手还没有碰到球,听见褚越的声音,“宋思阳。”
没有什么比褚越更重要的了,宋思阳连忙看向声源处,褚越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近了,此时只离他几步的距离。
有同学发现褚越,笑嘻嘻地打招呼,正是推了宋思阳的那个。
褚越没应,反而对宋思阳道:“走了。”
宋思阳不明所以,走去哪里?
但发号施令的是褚越,他不必多问,只需要按照对方的指示完事就可以了。
宋思阳毫不犹豫直起身追随褚越的脚步。
两人走出了体育馆,宋思阳身上有汗,被外头的凉风一吹麻雀抖羽似的打了个颤。
褚越一语不发地往前走,他追上去问,“找我有事吗?”
宋思阳边说边擦额头的汗,视线受限,褚越突然停下来他也没发觉,一头撞上了褚越的后背。
他小小地叫了声,退后两步站稳,仰起脑袋看向对方。
褚越神情沉静,音色却带点儿冷意,“你想继续待在里面给人捡球?”
宋思阳一怔,唔了声,决定实话实说,“不想.....”
他懵懵懂懂反应过来褚越的用意,惊喜得眼睛发亮,正想询问,褚越已经重新迈开步子。
他追上去,盯着对方棱角分明的侧脸,心里莫名地咚咚跳了两下,耳朵尖也微微发热,半晌才轻声说谢谢。
褚越只是掠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宋思阳也不在意,埋着脑袋自顾自乐着。
走出一小段路,头顶传来褚越不悦的语气,“看路。”
他哦哦两声,站直了身体,又对褚越笑了笑,没话找话道:“你说陈姨今晚会煮什么菜呢?”
又在说吃的。
褚越淡淡回:“不知道。”
宋思阳没有发觉褚越对这个话题兴趣缺缺,接着嘀咕,“好久没吃炸鸡翅了.....”
他又想到褚越不能吃油炸物,昧着良心安慰自己:“不过水煮白菜也挺好吃的。”
褚越不想听这些没有营养的话题,加快脚步把宋思阳甩在身后,可宋思阳却像条小尾巴一样粘着他,叽叽咕咕说着话。
好在宋思阳的声音清亮,听着并不讨厌。
褚越垂眸看着宋思阳一张一合红润的唇,眼神微微一暗,这么能说,别人叫他捡球的时候怎么不懂得开口拒绝?
笨死了。
—
鼎华一学期一次小考,成绩更多侧重在平时的课堂表现、小组作业和社会实践上。
上学期宋思阳的小考并不理想,这学期他虽然有意改变,可身边来来去去还是那些人,收效不大。
依旧时不时会有人叫他跑腿,这种情况持续了将近半个学期都没有改善,甚至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现在不仅是同班的同学,连其他班都知道宋思阳不会拒绝别人的要求,有时候宋思阳只是在走廊上站一会儿都会被逮住去送东西,为此他甚是发愁。
“宋思阳,把篮球放回体育室。”
话音未落,一颗篮球就往宋思阳的方向丢来,他生怕被砸到,条件反射双手接住。
使唤他的人跟同学说说笑笑地进了班级,压根没有理会宋思阳愿不愿意。
起先这些人还会说声谢谢,现在干脆连谢谢都没有了。
宋思阳叹了口气,认命地抱着篮球往体育室的方向走,走出一小段距离,在走廊的另一端见到褚越。
他抱着篮球的力度一紧,下意识不想让褚越见到又做球童的自己,转身顺着楼梯小跑了下去。
“褚越,看什么?”
褚越慢慢将目光从楼梯转角处收回来,“没什么,你接着说。”
身旁的人继续说着老师安排的课堂作业,褚越的心思却并不在此。
上次他在体育室替宋思阳解围后,他一直在等对方开口向他求助,等了两个月,宋思阳的嘴巴比蚌壳还严实,一句抱怨都没在他面前提过。
既然这样为什么看见他就跑呢?
活该被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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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褚:老婆为什么不找我帮忙?为什么不找我?为什么?不帮忙!
小宋:到底是谁嘴巴像蚌壳啊.....
第13章
宋思阳习惯了将委屈和难过都往肚子里咽。
父母还未离世时,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撒娇和耍赖,可在孤儿院的日子教会他忍耐与坚韧,他见过太多大哭大闹的小孩,一次还能得到怜悯,次数多了只会惹人生烦,久而久之连眼泪都得躲着不见人。
周院长和护工要照顾的小孩儿实在太多了,无法兼顾那么多的事情,还年幼那会儿宋思阳受了欺负其实也找过护工诉苦,但那只是很细微的事情,孩子们的小矛盾远远比不上温饱和领养问题重要,自然也就得不到重视。
此后宋思阳就不会再给护工添麻烦了。
这就导致了如今宋思阳遇到难事喜欢自己消化,不会向他人求助的性格,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情,他都可以默默承受。
鼎华里的学生非富即贵,哪一个他都无法开罪,即使资助他的是褚家,他也不会傻到把褚越当作自己的靠山。
不说别的,他每个月都向褚明诚汇报褚越的动向这一点,就足够褚越记恨他的了,他又怎么敢奢求褚越一再为他解围出头?
长此以往,陈姨也发现了宋思阳的不对劲。
吃饭的时候陈姨无意说道:“思阳好像瘦了点,是学习太辛苦了吗,可不能再瘦下去了,多吃点肉。”
宋思阳过完年抽条抽得很快,但肉却没长多少,身量纤细匀亭,少年气十足,但陈姨是老一辈的审美,总觉得孩子就得高大才好看,致力于给宋思阳投食,可惜宋思阳本身骨架不大,她投喂多少宋思阳还是像根单薄的青葱似的,不似褚越,已经初具成年人的身形。
宋思阳现在已经习惯了少盐少油的饮食,咀嚼着嘴里的鸡肉,咕噜一口咽下去,又听陈姨道:“吃完饭跟小褚去量个身高,我瞧着你俩都长高了不少。”
褚越没表态就是同意了。
两人吃完饭去了三楼,宋思阳跟在褚越的身后悄悄打量对方。
褚越的腿修长笔直,肩颈线和腰线流畅漂亮,连手都是一等一的好看,宽大的掌心蕴含力量,纤长的骨节裹着莹润的皮肉,搭配上清贵的五官,浑然天成的气韵。
他再低头看看自己,一时之间挫败感袭来,明明挑食的是褚越啊.....
量了身高,褚越已近一米八七,而宋思阳虽然比去年高了点,但他估摸着自己还没有到一米八,因此站上测量仪时不自觉地偷偷踮了踮脚。
褚越瞧见了,像老师抓到作弊的学生,随手拿起一旁的量尺轻轻拍了下宋思阳的小腿,“站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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