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去看褚越,如愿见到对方微蹙起来的眉心。
褚越对上两只清炯炯带着点笑意的眼睛,很轻地笑了声,“那现在下去喝?”
宋思阳点头,麻溜地从床上起来,套了件薄外套跟褚越下楼。
陈姨已经摆菜上桌,四菜一汤,两个人吃绰绰有余。
有时候陈姨会跟他们一块儿吃饭,宋思阳今天睡过头,陈姨已经先用过饭了,就没跟他们一块儿,褚越见没什么事情,让她早点歇息,碗筷待会丢洗碗机。
其实用不着宋思阳哄,只要他亲自盯着褚越喝乌鸡汤就可以了。
褚越望着黑乎乎的鸡肉,这东西真要吃起来也算得上美味,只不过不合他的眼缘罢了,他不会明显表示自己的嫌弃,宋思阳炖的汤他多少会给点面子,于是微微垂着眼,在宋思阳期待的眼神里把一碗汤和肉都吃干净。
宋思阳如果要再给他添,那就是另外的事情了。
“再喝一点吧,”宋思阳定定看着褚越,就像看着他的全世界,邀功一般,“我炖了快三个小时呢。”
事实上他只是把东西放进煲里,等着电煲自己运作而已,费不上什么功夫,偏偏褚越就吃他这一套。
褚越是很享受宋思阳对他撒娇的,于是颇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半碗。”
言下之意是不能再多了。
宋思阳哄人得逞,高高兴兴地给褚越添了八分满,褚越见着了,也没多说什么——他心里清楚这是对他有益的东西,说不定喝多了还真能跟宋思阳白头到老。
每天的生活都没什么大变化,吃完饭休息一小时宋思阳先洗澡,又去衣帽间给褚越找衣服。
衣帽间连着内室,他刚拿出两套睡衣,听见褚越在身后喊了他一声,“宋思阳。”
褚越向来连名带姓地叫他,乍一听会有点疏离感,可每一个字却又夹杂了太过浓厚的物质。
他还没有回应,褚越的另一句话又落了下来,“你想不想出去?”
宋思阳的背脊像是柜子里被大号金属衣架撑起来的衣服,猝然绷紧了。
他有点不太明白褚越这句话的意思,拿不准该回什么话。
来这里的第一年褚越对他的管控确实严苛到近乎病态,连院子都没怎么出去过,后来却并不是全然不能离开这栋屋子,褚越偶尔会让他出去放风,当然前提是有人寸步不离地跟着,所以褚越大可不必特地这样问。
宋思阳自发将褚越这个异常的行为归类为试探,他正琢磨着什么回答能让褚越安心,褚越像是不满他犹豫似的,三两步上前来把衣柜门关严实,继而扳过他的肩膀,面对面将他摁在了柜壁上。
青年凛冽清爽的气息顿时铺天盖地将宋思阳包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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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土狗我爱写!
病弱冰山和他的乖乖老婆~
第2章
宋思阳被困在衣柜和褚越的胸膛之间,无处可逃。
他有点仓惶地跟褚越对视,见到对方那双墨色的眼睛里暗流涌动,生怕对方动气,也顾不得其它的了,连忙道:“我不想。”
他语气称得上真诚,褚越不知道信了没有,只是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松开了他。
宋思阳悄悄松了一口气,把睡衣递给褚越,“穿这套好吗?”
褚越对生活质量的要求颇高,他是金尊玉贵长大的,吃穿用度无不精细,也习惯了被宋思阳照顾,接过睡衣便去淋浴室。
宋思阳听着哗啦啦的水声,走到床边坐下,心里还在打鼓。
室外冰天雪地,屋内暖意盈盈,飘窗处的玻璃受冷热交替作用起了层朦胧白雾,外头的景象像是隔了一层塑料膜,模糊不可辨,只剩下微弱的光在风里巡逻。
宋思阳上一回出门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褚越带他去新开的酒楼吃饭,他透过车窗看着街上的车水马龙和来往匆匆的行人,并非不羡慕。
可三年多被切断与外界联系的软禁生活已经让他丧失大部分跟人沟通的能力,时代发展得太快,日新月异,真要让他重新融入社会中不是件易事,但宋思阳也不是一点儿都不向往正常的生活,只因为对方是褚越,他才心甘情愿地被困在这栋屋子里。
褚越从淋浴室出来正好见到宋思阳看着窗外发呆。
他沉默地走过去,细微的声响吸引了宋思阳的注意力,宋思阳又重新将目光放回对方身上。
褚越头发半干,睡衣的钮扣扣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小块水汽未褪的锁骨,宋思阳自发地要给对方吹头发,却被对方攥住了手腕。
他眨着眼询问,下一秒就陷入了柔软的被褥里。
宋思阳觉得自己方才已经给出了满分答案,但褚越应当是生气了,只不过没有立刻表现出来,而是留到现在才发作。
所有人都知道宋思阳怕褚越生气,却没有人知道真正的原因,就连褚越都未必知道。
大家都以为宋思阳是因为担心得到惩戒,比如不能出大门、又比如褚越不可为外人道的一些手段等等,但其实这些都是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
宋思阳只是怕褚越发病而已。
他是亲眼见过褚越发病的,嘴唇青紫,胸膛剧烈起伏,平时那么要强的一个人痛得蜷缩成一团,上一秒还死死盯着他,下一秒就瞳孔涣散失去了意识。
宋思阳至今都无法忘记当时漫天的恐惧感,他的脑袋像是被套进了一个塑料袋里,越是用力呼吸氧气就消耗得越快,头昏脑胀,连自己的心跳声都那么清晰,仿佛褚越的痛也蔓延到他的心脏口,要将他鲜嫩的心头肉狠狠地钩下来一块。
那次过后褚越动了场大手术,差点没能从手术台上下来,可惜宋思阳做了“逃兵”,没有去看对方一眼,至少在褚越看来是如此。
再遇之后宋思阳听医生这样说过,“褚先生的病情控制得很不错,但平时还是要多加注意,不要过于操劳,也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加重心脏负担。”
年少时他就被灌输过不能惹褚越生气的思想,现在就更是把“别惹褚越生气”这个准则刻进基因里。
他想褚越平平安安,无病无痛地过下半辈子,哪怕是搭上他一生的自由。
褚越扣得严实的睡衣只是一个幌子,宋思阳温顺地任对方动作,很快就与对方没有阻隔地贴合。
似乎只有深度的负距离才能让褚越消气。
在做这事的时候,褚越强势得没有商量的余地。
宋思阳没什么话语权,他大多数时候是享受的,被弄得受不了也不懂得逃走,就算全然没有缓冲的时间,被迫一次又一次地抵达临界点也只是紧紧搂着褚越的脖子,埋在对方的怀抱里湿着眼呼吸凌乱地承受。
他叫褚越的名字,希望对方能别那么激烈,哭得有点可怜,但依旧念着要褚越高兴起来,所以乖乖地被摆弄,还抽噎着说:“我真的不想出去.....”
听起来像是为了逃避惩罚下意识的讨好。
褚越听他哭,看他求饶,对掌控宋思阳上了瘾。
尽管这个人现在完完全全属于自己,可每次想到宋思阳曾经抛弃过他,内里还是不由得升起一股隐隐的暴戾——过往究竟是如何褚越其实已经调查得七七八八,可依旧无法释怀。
他偏执地希望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情况,宋思阳都得义无反顾地选择他。
褚越不后悔将宋思阳禁在这里,说直白点难听点,他就是奔着将宋思阳养废的目标在进行着这种定然会被外界诟病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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