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越神情一顿,难得的有些不自然,半晌才答:“陈姨买的。”
宋思阳哦哦两声,这才开门出去。
褚越将笔记本关了,情不自禁地伸手闻了闻自己的手腕,片刻又放下,有些无奈地哑然轻笑。
又到了褚越一月一检的日子。
张医生一大早就到了别墅,宋思阳去门口迎接的他。
“小宋起这么早啊,”张医生笑问,“吃过早饭了吗?”
“还没有,我等褚越检查好了一起吃。”
张医生打趣道:“感情真好。”
褚越已经在三楼的医疗室侯着,宋思阳把张医生和两个助手请上去。
尽管已经看过好几次褚越体检,但宋思阳还是不敢直视针头扎入血管里的那一瞬间。
每次褚越抽完血肘窝都要青好几天才会消退,对方皮肤又白,痕迹就愈发明显,他和陈姨心疼归心疼,也只能干着急。
张医生边给褚越做检查,边抽查教给宋思阳的急救知识,事关褚越,宋思阳学得很用心,回的答案无一错漏。
张医生夸奖道:“还是年轻好,记忆力真不错。”
宋思阳不好意思地笑笑,他陪着褚越做完了全套检查,张医生突然说:“小宋过来,我考考你,心肺复苏应该按哪里?”
宋思阳不假思索,“胸骨下三分之一的位置。”
“正好褚越躺着,你做给我瞧瞧,”张医生又说:“做个样子就行,别真按啊。”
褚越和宋思阳皆是一顿。
宋思阳看向赤着上半身躺在床上的褚越,咻的挪开目光,“心肺复苏不是得在硬地面吗?”
“演习而已。”张医生催促道:“别扭扭捏捏,赶快的。”
宋思阳只好上前去,他甚至不敢看褚越,低声说:“那我按了.....”
褚越沉沉地嗯了声。
只是做个心肺复苏而已,最为正常不过的急救演习,宋思阳明明都已经将步骤记得清清楚楚,这会儿却有些手忙脚乱的,半天才跪在床上,一咬牙,慢慢地将手掌心贴在正确的位置上。
褚越的胸膛肌肉适中,结实温热,宋思阳一碰上去就跟触了电似的,若不是有张医生在,他恐怕会瞬间将手收回来。
张医生点头,“接着呢?”
宋思阳硬着头皮将另外一只手放在自己的手背上,他哪儿都不太敢看,最不敢看褚越的眼睛,只是盯着自己的手和掌心下那片温热的胸膛。
他感受到了褚越的心跳,和正常人一样蓬勃有力,充满生命力。
他无法想象这颗心脏会有停止跳动的那一天。
宋思阳鼓起勇气地望向褚越,恰好和对方的眼神碰撞在一起,呼吸刹那一凝,近乎慌乱地挪开视线,不留神地往下一按。
褚越闷哼一声,宋思阳吓得缩回了手,“对不起,我.....”
张医生连忙上前查看,褚越坐起来拢好衣服,说:“没事。”
宋思阳手足无措地爬下床,心中充满歉意,摸过褚越胸膛的手残留温度,他藏到身后去。
张医生笑道:“你的双肘关节刚才没伸直,还是不熟练,要多练习。”
宋思阳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体检结束,张医生交给褚越一个全新监测心率的手环,“超过正常心率会有警报声,运动过后或者其它特殊情况响一响不打紧,如果无缘无故响个不停就要注意了,有什么问题打电话给我。”
褚越将手环戴上,“好的。”
送走张医生,宋思阳在餐桌上等褚越换完衣服下楼,他已经洗过手了,可掌心的温度却不减反增,甚至整个人都在发热。
褚越入座后,宋思阳更是热得脸都滚烫,只埋头喝着豆浆。
陈姨困惑道:“思阳的脸怎么这么红,”又伸手触宋思阳的额头,“哎呀好烫,不会是生病了吧,张医生还没有走远,要不要让他回来看看?”
褚越闻声也抬头看他,目光幽深。
宋思阳连忙摇头,“不用不用,我就是有点热。”
他大口喝完豆浆,说自己到时间看网课,快步上楼了。
宋思阳一路小跑进盥洗室,捧起冷水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又摁了下自己心口的位置,噗通噗通跳个不停,不禁天马行空地想,难道心脏病也会传染吗?
可惜了,人并不能给自己做心肺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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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宋(嘟囔):你硬硬的。
小褚(强装镇定):?
小宋:我说胸肌。
小褚:…………
第20章
褚越拷贝给宋思阳的课程给予了宋思阳很大的帮助。
宋思阳在学习上自制力不错,本该是用来玩耍的暑假,他却严格将每天学习时间控制在五个小时左右。
除了看网课外,也看褚越给的无字幕全英电影,看得云里雾里,只能懂个大概,但宋思阳乐在其中。
褚越的暑假也并不空闲,姚家时不时会让他出席各种社交宴会,此外他亦有相应的课程要学习,一个星期大概有三天要外出,尽管如此,他也没落下要抽查宋思阳的学习成果的事情。
对于宋思阳而言,褚越比学校的老师要严苛多了。
老师在他磕磕巴巴的时候会鼓励他,褚越连提醒都吝啬给一个,如果他读错发音、回答错问题,褚越甚至还会微微地蹙眉,继而沉声说一句,“想好了再开口。”
比如现在,宋思阳无法用流利的长句子回应褚越的话,张了张嘴成了结巴,褚越的唇角果然又沉了下来。
宋思阳赶在褚越出声前连忙道:“我在想,我在想了.....”
褚越手里翻阅着宋思阳做的笔记,闻言抬眼看面前满脸局促的人,“想到哪了?”
对方越是问,宋思阳就越是紧张,别说流利地对话,连短句都颠来倒去,半天才勉强把话说全。
褚越接受的是双语教育,中英切换自如,宋思阳是典型的中式发音,这一年在鼎华顶着巨大的压力已经有所改善,真要算起来与人交流也不是太大的问题,但褚越这人苛求完美,一点小瑕疵在他眼里都会无限放大,因而对宋思阳的要求极为严格。
好在来日方长,他还有近两年的时间可以将宋思阳彻底扳正。
褚越合上宋思阳记录得密密麻麻的的笔记本,递过去,宋思阳伸手要接,他却往回收了点,轻声道:“多动嘴说,别光动笔。”
宋思阳耻于在人前说英语这个毛病还是没完全改过来,他双手接了笔记本,乖乖点头,“知道了。”
今天这一关算是过了,宋思阳小小地松了口气。
他现在来褚越房间的次数越来越多,已经不再感到新奇和紧张,但还是不敢随意碰对方的东西,只是一直对玻璃柜里那只毛绒花栗鼠很感兴趣。
灰色短短的身体,蓬松的大尾巴,脑袋顶着白条纹,太过于可爱的外形,以至于跟柜子里的其它物件格格不入,换个说法,宋思阳觉得这只花栗鼠跟褚越冷清的气质太不相符,对方看起来并不是会喜欢这类玩具的人。
宋思阳的目光太过明显,褚越顺着对方的视线望去,唇瓣微抿。
那是他母亲姚云在去世前送他的最后一件礼物,在褚越仅存的记忆之中,姚云不常笑,整日待在昏暗的房间里,像是一株即将枯萎的百合花,美则美矣,却掩盖不了淡淡的腐朽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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