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舒妄没应声。
傻子,遇不上的。
你要是去了,我就不去了,你也帮我买过雪菜豆干馅儿的糯米饭团,每次都会特意加一分里脊肉,可你忘了。
覃舒妄垂目看了眼自己手里拎着的那个雪菜豆干馅儿的糯米饭团,下意识牵住了怀年的手。
退房时,覃舒妄要了张停车券。
这里的停车场就在客房大楼后,是个露天停车场,怀年的车停了一晚上,整个车身、玻璃上糊了一层露水。
“我就不上车了,一会打车走。”覃舒妄替怀年拉开车门。
怀年想起覃舒妄白天不去Feeling Club,倒也的确不必跟他去海州长空,毕竟他一到总部大厦就得赶大巴去机场。
他忍不住道:“你昨晚还说不想开两辆车呢,结果我们没回家。”
覃舒妄笑道:“没事,打车也很方便。快走吧,你别迟到。”
要搁平时,怀年就算迟到也没关系,不过这段日子他要随大巴去机场,总不好叫同事们等他。
覃舒妄见他坐进驾驶室,便关上车门。
怀年却摇下车窗,盯着他手里的糯米团子:“你的是什么馅儿的,让我尝一口。”
“啊?”
“啊什么啊,我可不像你,你喜欢什么,我不想从你发小那儿知道。”怀年干脆趴在窗口,“不给我咬,嫌弃啊?”
“怎么会?”覃舒妄有些手忙脚乱打开糯米饭团。
怀年没打算下车,覃舒妄喂到他嘴边。
怀年有点兴奋:“我咬了啊。”
“嗯。”
糯米饭团头尾几乎都是糯米,怀年只好咬了一大口,他看了眼里面露出来的馅儿,口齿不清问:“这是什么……里脊肉吗?”
-
前面一辆红色小轿车一个急刹停了下来,怀年本能刹停了车。
原来是红灯了。
他作别覃舒妄都快十多分钟了,但他后来的话一直回荡在怀年耳畔。
——里脊肉是单独加的,里面是雪菜豆干儿。
怀年舔了舔嘴唇,那满满一口雪菜豆干配着里脊肉的味道仿佛并没有随着食物下咽而消散,反而让怀年觉得回味无穷又特别熟悉。
他是在哪儿吃到过吗?
不可能是他自己买的,因为糯米饭团他只吃甜口的,要是别人的饭团,他不至于凑上去咬一口吧?
绿灯了,怀年启动车子后,给柏知言打了通电话。
“以前在北城,你帮我买糯米饭团的时候,给你自己买的什么馅儿的?”
柏知言最怕怀年问“他们”从前的事,他每次都需要化身即兴演讲的编剧:“香菇……青菜?”
怀年拧眉:“糯米饭团哪有香菇青菜馅儿的?”
柏知言哈哈笑了两声:“哦,你说糯米饭团啊,我给记成包子了。”话落,他立马反问,“好端端问这个干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而且我也不可能再给你买了。”
怀年翻了个白眼:“那你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口味的吗?”
柏知言十分无情:“不记得了。”
怀年不知道柏知言是不是真的忘了,但他十分确定他们之前的感情早已荡然无存。
他又问:“我以前有吃过你的糯米饭团吗?”
柏知言立马道:“那必然没有。”
是吗?
那更奇怪了。
这一天,怀年闲暇就会想起早上的咸口糯米饭团,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吃到过。不过后来,他也就不纠结了,毕竟他忘记过一些事。
他又想起来要带覃舒妄去看橘胖子的事,抽空给覃舒妄发了信息,约了今晚。说是等下班就一起和周简吃个饭,然后去看橘胖子。
覃舒妄自然一口应承,还说要好好请周简吃个饭。
没想到下午就开始下雨,雨势还特别大,周简发来信息说不到外面吃饭了,打算叫个外卖去家里吃,又问怀年想吃什么。
怀年就说吃火锅吧,反正大家都爱吃火锅。
周简说行。
这场大雨一直到下班都还在下,雨丝顺着大巴车窗划出一道道纹路,透过车窗,外面一片雾蒙蒙,能见度十分低。
不止是怀年他们的大巴堵在了机场快速路上,连覃舒妄也说被堵在路上了,他前头有一起车祸,交警才刚来,想必还能堵上一阵子。
“你慢点开,注意安全。”怀年在电话里交代。
覃舒妄道:“你让司机也慢点开。”
怀年轻笑:“我可不想去说。”
覃舒妄:“……”
覃舒妄那边疏通后,两人就挂了电话。
怀年等到了总部,再开车回小区,一来一回折腾了不少时间。
他打开房门就闻到了火锅的香味,还以为走错了,退出去看了看,是他家没错啊。
周简怎么还把火锅送他家来了?
覃舒妄听到声音站起来,见怀年一个人便问:“周总没和你一起回?”
怀年诧异:“他不是早下班了吗?”他早上停车的时候见周简的车就停在他边上,后来去开车那辆车已经走了,那周简必然是先回来了啊。
怀年又问:“人不在,那火锅怎么送来了?”
原来是覃舒妄到时正好碰到外卖小哥在楼下,他就把人一起带上来了。
“估计在隔壁。”怀年敲门没人应,自顾开了门,朝里面叫了两声,也没人应。
奇了怪了。
怀年刚想退出来,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但他没时间多想,径直拿出手机给周简打电话,电话响了好久才被接起来:“你在哪儿?”
那头铺天盖地的雨声混杂着周简的喘息声。
“周简?”怀年握着门把的手忽地紧了。
“哦……”周简应了声,他听起来焦虑得手足无措,“年糕……年糕丢了,我在找,还、还没找到。”
怀年第一反应是——猫怎么可能丢?
橘胖子就算从家里跑出来,它也不会乘电梯,这一层就他们两户,它在楼梯间出不去。而且他们这是17楼,小东西又不傻,不至于跳楼。
所有的情况从脑中过完一遍后,怀年的呼吸微窒,他终于明白刚才的诡异感在哪里了。
他打开周简家的门,那胖子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冲出来跟他撒娇。
猫真的不在。
-
怀年和覃舒妄第一时间就下了楼,外面的雨还是铺天盖地地大,怀年特意和覃舒妄一个拿了一把伞下来,方便分头找。
“是只黄白相间的猫,很胖……”
怀年的话没说完,覃舒妄点头道:“我知道。”说着,他又解释了句,“你喝醉那天它从周总家跑出来,我见过。”
怀年点点头,打开雨伞一头扎进雨帘。
他没挂电话,往东边的小道上走了一段就看见了周简。
以前在杭城,怀年常听干妈沈景珍说橘胖子有事没事就在家周边溜达,有时候敞着肚皮躺在草坪上晒太阳,有时候会躲在矮树丛里玩躲猫猫,春天是它最喜欢的季节,因为有蝴蝶,它喜欢扑蝴蝶玩,尽管一下午毫无收获,它回家时整只猫都会精神抖擞。
但它才刚来海州,租的房子是高层,猫也不需要溜,那小东西除了17层的两间套房,可以说对海州猫生地不熟。
此刻周简正一寸一寸扒开沿着草坪周围栽种的一排矮黄杨,他没打伞,挺括的西服已经完全被雨淋透,裤管正以一种极其别扭的方式皱巴巴紧贴在他腿上,但他似乎并不在意,不停地抹去脸上的雨水,依旧认真地翻找。
“周简!”怀年冲上去给他撑伞,“你疯了,这么大雨你怎么不撑伞?”
周简回头看了眼,本能推住伞柄把伞面往怀年那推:“都湿了,没必要撑,你给自己撑着。这边我都找过了……”
“那你回去换了衣服再下来找!”怀年一把揪住他的胳膊,“覃舒妄去西边找了,这边我继续找,你回去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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