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年莞尔:“躺不躺也没什么区别。”
药效过后又开始疼,躺着坐着都疼,之前周简问护士要过止痛药,护士说是医生交代的,最好不要再吃,不然他们用药降压怀年自己就没什么感觉了。
覃舒妄心疼得不行,搂着怀年半天没说话。
后来快十一点,怀年收到了新邮件,是他两个实习生的报告。
覃舒妄差点忘了这事:“他们还没回来?”
“那边一个案子多久还真说不好。”怀年顺势滑开手机开始看邮件。
覃舒妄拧眉道:“怎么还看?”
他伸手要去拦,怀年推开他的手笑:“反正是疼,还不如让我转移转移注意力,不然和你一起大眼瞪小眼吗?”
覃舒妄没话反驳,只好陪着他。
大约是真不舒服,怀年看的比平时慢,回复的也慢。
怀年晚上睡得不安稳,时不时哼两声,覃舒妄悄悄跑去护士台,得知因颅压高导致头疼也是可以按摩的,他又赶紧回来了。
“你去哪了?”
覃舒妄刚推开病房门就听怀年问。
他大步过去:“怎么醒了?是不是疼得厉害?”
怀年勾住他的手:“你一走我就醒了。”他借力坐起来,嘘声叫了声“妄哥”。
“是不是难受?”覃舒妄弯下腰。
怀年点头:“想吐。”
覃舒妄转身把垃圾桶拿过来。
怀年摆摆手,眉宇却拧得更深:“不习惯,我还是去洗手间。”
他刚掀起被子,覃舒妄直接将人抱去了洗手间。
怀年趴在马桶上就吐了。
覃舒妄不停给他顺背,感觉五脏六腑都绞在了一起。五年前怀年也这样难受过吗?
他没接到怀年的电话,怀年一个人留在那个房子里时在想什么呢?
怀年现在说不恨他,可覃舒妄觉得他应该恨他的,毕竟他当年那么混账。
守着怀年吐完,覃舒妄将人抱回床上。
怀年有些脱力,手脚都是软的,眉心依旧还是拧着。
“你去睡觉。”怀年无力闭着眼又拍了拍覃舒妄的手背。
覃舒妄坐在床边,指腹贴在怀年太阳穴上轻轻给他按。
怀年便又睁开眼:“不用按。”
“会舒服些的,你睡你的,等你睡着我就去睡。”覃舒妄小声说着,他手上的力道均匀,轻重有度,怀年觉得果然舒服了些。
覃舒妄见怀年的眉宇缓缓舒展,终于松了口气,他应该早点去问护士的。
病房内没有开灯,不过医院外面的过道向来都是灯火通明,光线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射入。
覃舒妄身材高大,坐在病床前很轻易就将床上的人轻拢在阴影中。
“妄哥。”怀年闭着眼,声音很轻。
“嗯?”
“你为什么会想到开个酒吧?”
覃舒妄愣了下,怀年知道他们从前的关系后,一句也没问过他们当年在一起时的事,覃舒妄知道他是想要自己记起来。
他没想到怀年会突然问到这个,他思忖了几秒才开口:“其实当时从北城回来后,我也找过本职工作,收到了不少offer,薪资待遇虽然不比北城那边,但在海州也是很不错了。但后来……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没去。然后有一天,我和李阳约喝酒,就在酒吧一条街。”
那是他从北城回来后,第一次进海州的酒吧。
那天晚上李阳很高兴,说是以后覃舒妄回海州了,他们兄弟终于又能在一起吃喝玩乐了。覃舒妄整晚上都在笑在喝酒,但总觉得心里头少了点什么。
他不经意回头就看见吧台那边坐着两个人,也不知道聊了什么,他们看起来很开心,其中一个说话的时候身体会不由自主朝另一个靠近,另一个就伸出手宠溺地揉揉对方的头。
这一幕是这样熟悉啊。
“那天喝完酒,我就突然想到要开个酒吧。”覃舒妄的声音很轻。
怀年说:“挺好的。”
“你觉得好?”
“当然,不然我就不会遇到你了。”
覃舒妄的喉咙一哽,半晌没说出话来。
怀年又问:“你为什么不问我怎么来海州?”话落,他自己笑了下,“你好像问过,我花言巧语说是为了遇见你。其实吧……我也说不清楚,就是看到海州,觉得我应该来这儿。”
说到这,怀年睁开眼,眸子里沉一抹笑,“从前我以为这是缘分,现在我知道了,这是我潜意识里的记忆,在我自己都不记得的地方,我其实一直记得你是海州人。”
覃舒妄的话在颤抖:“我是海州人,那又怎么样呢?我们分开那么多年了。”
“嗯。”怀年依旧睨着他看,“我就想来看看。”
“看什么,你这个傻瓜。”
眼眶发烫,覃舒妄俯身覆上怀年的唇,他的气息不稳,怀年却轻轻勾住他的脖子熟练又坦然地回吻过来。
覃舒妄用力将怀年抱住,眼泪和疯狂全部揉进骨髓里。
-
怀储洋夫妇一大早就来医院了,周简因为还有工作,没办法每天都来医院。
怀年没说昨晚上吐了的事,怀储洋夫妇见儿子脸色虽然不好,但心情很不错的样子,也不好再提以前的事去指责覃舒妄。
两天后,怀年的颅压终于降下来。
杭城那边怀储洋已经联系好了主治医生段景淮,就等着这边转院过去。
徐雅兰帮忙去给怀年收拾东西时,覃舒妄也回了趟家,他简单收拾了些行李,然后驱车去了趟李阳的公司。
李阳忙得很,不停打电话接电话,终于歇下来,见覃舒妄没喝茶,皱眉道:“我这可是上好的白茶,不喝是你的损失。”
覃舒妄笑了笑:“找你有事。”
“说。”
“我那什么……得出门一段时间,Feeling Club那边我也交代好了,想想还是和你说一声,反正你也喜欢去喝酒,帮兄弟看着些。要是碰上要拿钱的事,你先给我垫垫。”覃舒妄临到头还是没说怀年住院的事。
李阳正认真吹着茶叶,听他这么说,撑大眼睛:“这怎么听着这么像要跑路?万一警察来调查,我要不要帮你兜着?”
覃舒妄抓起茶几上的一把糖果就砸李阳身上:“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李阳边笑边骂:“妈的,那必须把你供出来。”
两人认识多年,都了解彼此的性格。
李阳最后也没追着问覃舒妄到底去干什么,就这么答应了下来。
覃舒妄回医院时,怀储洋去办出院手续了,周简在病房,看得出是刚来。
得知周简不去杭城,覃舒妄很诧异:“你不去?”
这话出口,怀年和周简齐齐朝覃舒妄看来,两人随即都笑起来。
怀年道:“哎,周简为什么一定要去?他管着这么大一个公司呢。”
周简从病床前站起来:“嗯,这次我就不去了,手术结束告诉我一声,我周末再去探病。”
周简没待多久就接到了秘书的电话,他匆匆道别就要走。
经过覃舒妄身边,周简的脚步停滞了下,伸手拍了拍覃舒妄的肩膀。
覃舒妄愣了片刻,听到动静才回神,见怀年从床上下来,他忙上前扶他:“别起来,我去借张轮椅来你再……”
怀年好笑说:“不至于,我能走。”
“头晕的话你靠着我。”覃舒妄将人半抱住。
其实颅压降下来之后,头已经不疼了,怀年没多说,大大方方靠在了覃舒妄身上。
覃舒妄还是担心:“没力气的话,我抱你。”
怀年抓住他的衣领将人拉近了些,他抬头就吻住了他的唇:“你跟我去杭城,要独自面对我所有的家人,辛苦你了。”
怀年了解自己的父母,那次他说出那些话后,父母至少不会明面上为难覃舒妄,但因为彼此之间有隔阂,想要一朝相处融洽是不可能的,覃舒妄必然会被冷落。
上一篇:爱死你了,我的角儿!
下一篇:不会吧,你没有竹马吗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