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比现在还要严重吗?
那究竟是怎么样的?
覃舒妄愣在了当场。
赵玉华拉他一把:“小覃,别愣着了,快跟上。”
徐雅兰和沈景珍一路上都在哭,说怎么看着这么严重。
“你去问问段主任,你快去啊!”徐雅兰推着怀储洋。
怀储洋道:“知道知道,你别急,等年年到了病房我就去。行了别哭了,刚才医生都说了,手术很成功。”
两个女人还在哭。
怀储洋一走,就剩下周天不停安慰她们。
覃舒妄这回回神了:“奶奶,您别担心,怀年不会有事的。”
赵玉华点头:“知道知道,医生都说了没事,你也别太担心啊。”
覃舒妄点头,面上没再说什么。
天知道他快担心疯了,要不是这么多长辈在,他也想抱着怀年痛哭一顿。
后来护士过来,说了句不要影响病人休息,徐雅兰和沈景珍才没再哭。
覃舒妄想了想,还是主动去外面给周简打了通电话,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周简很意外:“怎么是你给我打电话?我爸妈没在?”
“哦在的。”覃舒妄也不好说沈景珍忙着哭,周天忙着安慰,只说,“她……在安慰徐阿姨。”
周简隔了会儿:“你声音怎么回事?你哭了?”
覃舒妄:“……”这不是忍着还没哭吗?
周简笑了笑:“怀年昨天给我打过电话,说是小手术没事的,等麻药醒来就好了,你也别太担心。”
“嗯,谢谢。”
怀储洋回来,也说没什么事,等醒来就好。
等待怀年醒来的时间,不比等待手术结束更轻松,反而难熬得很。
这次徐雅兰说什么也要守着,她搬了凳子像个雕塑一样坐在怀年床前,覃舒妄不好跟她抢位置,只能在后面站着。
怀年的手术用了将近五小时,他醒来时已经快傍晚了。
先是徐雅兰叫了声“年年”,然后她激动地扭头,“我看见他手指动了,老公!”
怀储洋本来在沙发上眯着,登时就醒了大半,揉着眼睛冲过去。
赵玉华和周天夫妇也跟过去。
一群人直接把病床给围住,覃舒妄不能强行跟长辈们挤,不过好在他够高,站在后面也能看到怀年。
“年年。”徐雅兰哽咽摸着怀年的脸,“年年,是妈妈。”
怀年终于徐徐撑开眼皮,他的眼珠子动了动,环顾四周,看了看每一个人,然后目光落在覃舒妄的脸上。
覃舒妄忙冲他笑:“年年。”
话落,他见徐雅兰站了起来,下意识往一侧站了些。
覃舒妄稍愣半秒,然后大步走到床边,小心握住怀年的手:“年年。”
怀年抬手试图摘掉氧气面罩,另一侧的周天忙帮他摘下。怀年的目光依旧盯着覃舒妄看,几秒钟后,他扭头看向徐雅兰,虚弱开口:“妈,他是谁?”
覃舒妄握着怀年的手猛地颤抖了下,几乎不可置信看着床上的人,刚落回肚子里的心脏此刻又开始不安分地狂跳。
所有人都本能看向覃舒妄。
徐雅兰见他的脸色倏地苍白,她一时间噎了噎。
“妈?”怀年又叫她一声。
徐雅兰张了张嘴:“他、他叫覃舒妄,你……”
“覃舒妄是谁?”怀年又问,“我家有这个亲戚吗?”
徐雅兰下意识抿唇,覃舒妄的脸色比之前更难看了,眼尾的那抹红在苍白的脸色衬托下看起来有些令人心惊。
这一刻,徐雅兰突然觉得这孩子是真的可怜。
“不是亲戚,不是……”徐雅兰忍住哽咽,弯腰说,“他是你男朋友啊,你忘啦?”
覃舒妄只觉得周围冷得他整个人有点僵,怀年被推进手术室前他还壮志豪言说怀年要是真的把他忘了,他就再追他一次,他让怀年别怕,但他现在自己却怕得要死。
他感觉强忍着的眼泪真的要忍不住了,这时,落在他掌心的手却动了动,然后,他觉得怀年的手指缠了上来。
“哦。”怀年眨了眨眼睛,“是我男朋友啊。”
他又看向覃舒妄,“我妈都承认你是我男朋友了,男朋友,你不说句话?”
覃舒妄怔忡两秒,紧绷的情绪瞬间松懈,他俯身抱住怀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件事后来怀年回忆时评价说——当时我丢人丢大发了。
覃舒妄一直想反驳,明明丢人的是他啊。
几位长辈看到这情形也都明白怀年根本没失忆,他刚才就是故意要徐雅兰亲口承认他和覃舒妄的关系。
这小子现在得逞了,看着还挺开心。
赵玉华擦了擦眼泪,招呼其他人先出去:“让小俩口待会儿,走走走。”
“妈?”徐雅兰想起什么来,“您不会也知道吧?”
赵玉华一面出去一面说:“他装失忆的事我可不知道啊。我就是……他告诉我让医生给包扎得夸张点,让我看见不要太害怕。”
怀储洋皱眉:“这孩子……这不是胡闹嘛!我赶着去问,段主任都笑了。”
沈景珍后知后觉:“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小简也没急着打电话来问情况,他不会也知道吧?”
几人越走越远了。
病房里,覃舒妄还没收住哭。
怀年拍着他的背:“好了,男朋友,别哭了。我这刚动完手术,还得花精力哄你,你也不体谅体谅我。”
覃舒妄起身捂住眼睛片刻:“你吓到我了。”
怀年的双眼蒙着水雾,盯住他看了两秒,张开双臂。
覃舒妄再次小心温柔地把人抱住,他感觉得出怀年没什么力气,覃舒妄缓了半天才稳住情绪:“累了就休息,我守着你。”
“其实我早醒了。”怀年说。
覃舒妄皱眉。
怀年继续:“不过那会儿脑子不太清醒,我就没正眼,怕没演好,露馅了。哦,还有。”
还有?
覃舒妄的眉宇拧得更深。
“我没做开颅手术,就是打孔做了个微创。”怀年轻笑,“我故意让段主任给我包夸张点,不然你们肯定不信我失忆。”
覃舒妄:“……”
“所以你没剃光头?”
“唔,剃了一部分,其实还不如全剃,现在跟地中海似的。”
覃舒妄叹息。
怀年又道:“叹什么气,发现我没有面瘫、歪嘴、斜眼你很失望?”
覃舒妄把人搂紧:“你就是半身不遂我也要你。”
怀年咬住他的耳朵:“半身不遂我还怎么折腾你?我可告诉你啊,不搞柏拉图,那不是我的风格。”
覃舒妄终于被逗笑:“嗯,不搞柏拉图。”
-
半个月后,怀年出院。
覃舒妄给他买了顶帽子,他就天天带着。
“阿姨,我来。”覃舒妄没让怀年下地,直接把人从后座抱上楼。
徐雅兰跟在后面,忍不住道:“舒妄,你别太惯着他,段主任说了,要适当锻炼,久躺不站也是会头晕的。”
怀年听了这话干脆就抱住覃舒妄的脖子:“我不站了,我反正长覃舒妄身上了。”
“你这孩子!”
正说着,周简来了。
怀年哼了声:“说好周末就来探病的呢?”
周简很是抱歉:“临时有个出差任务,这不是一回来就来了吗?”
“呵呵,我他妈都出院了。”
周简大方坐在床前:“出院不好吗?”
怀年想了想:“还真不怎么样,之前在医院,我妈对我那叫一个有求必应,我这才刚出院回家没半小时,她已经开始对我各种嫌弃了。”
周简笑起来,他自顾拿了只苹果开始削皮:“覃老板一次也没回海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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