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学真看向席荆:“你似乎对这些媒体特别了解。”
席荆:“大概是跟我的生活习惯有关,从小就喜欢看新闻,对这些媒体风格都有一定的了解。像腾轩和喆远这两家,虽然名气大,影响力不俗,但是公信力不强,受到过不少人的质疑。尤其是过去几年,他们为了夺眼球发表过缺少事实依据的新闻,引发了舆论争议。”
说白了很多媒体为了曝光度已经忘记了作为新闻人的初心,特别是网络时代的到来,加速了这种不良风气。有时说多了,心都是悲哀的。
季时余想了想:“听你这么说说,我倒是能理解凶手选择他们的原因。这种带着血腥味的照片,正是他们的新闻风格。凶手这是投其所好。”
席荆:“是,可以说他很好的利用了这两家媒体的心理,达成了他的目的。”
盛良策若有所思地说:“这么说凶手也很了解这两家媒体。”
傅有冷静分析道:“这倒是不奇怪。凶手既然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就代表他事先对这两家媒体有过调查。”
蒋昔:“他的调查可不是一星半点。这家伙发的邮箱并不是对外开放的公共邮箱,而是主编的私人邮箱。”
席荆诧异:“连主编的私人邮箱都能搞到手,这人有点东西。”
蒋昔:“是。我去问过了当事人,他们也表示私人邮箱不是秘密,但是通常来往的都是熟悉的,有过合作的线人之类的,一般是不会轻易告诉别人这个邮箱。”
许学真:“这么说来,不是陌生人,对方也可能是两家媒体合作过的人。”
蒋昔:“可能性是有,但是两人同样也表示他们合作过的人不少,一时也无法锁定嫌疑人。另外也不排除有人将他们的邮箱透露出去。”
奚琳琳听完,丧气地说:“这算什么,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没区别。
众人很清楚,案子又陷入了新的死胡同。这个凶手最有意思的点也在于此,每当你以为有所发现时,都会在下一秒得知是无用功,精准地打击他们这群破案人的信心。
忽然,一阵吵人的电话声打破了屋内的安静。
盛良策拿起手边的电话,“喂。”
席荆冷不丁抬头,目光不经意看到盛良策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变难看。等到盛良策挂断电话,席荆立即开口询问:“怎么了?”
盛良策:“有人来报案,说是有人要杀他。”
众人一惊。
许学真开口问:“人在哪儿?”
盛良策:“人是在分局报的案,现在正送到这边来。”
傅有:“是什么人有说吗?”
盛良策:“叫林莫,黎晓的老板。”
席荆眉间一拧:“黎晓?又是和墓园有关。”
季时余:“是有点巧。”
绕来绕去,都绕不开墓园。席荆叹气,“会一会再说吧!”
很快人送来了。叫做林莫的男人见到市局的警察,立刻扑了上来,一把抓住席荆的手:“警察同志,你一定要救救我。[我不想死。]”
席荆扶着人坐到椅子上,安抚道:“你别着急,慢慢说。小盛接杯水来。”
盛良策:“好的,马上来。”
席荆降水递给林莫,“先喝口水。”
林莫接过水杯,一口饮了大半,稍微冷静了些,“谢谢。”
席荆:“你慢慢说,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让我们怎么救你。”
林莫吞咽了几下,开始变得吞吞吐吐起来,“我,我。”
席荆不急着追问,他感觉到了林莫是有心事。
林莫几番犹豫,终是下定决定,开口说:“今天的新闻你们知道吗?”
席荆:“新闻?是说两具尸体的碎尸案?”
林莫点点头:“是。”
席荆:“你是因为新闻害怕?为什么?”
林莫:“因为死的人我认识,是我的员工。”
席荆试探地问:“两个都是?”
林莫摇了摇头:“不是,只有一个,是我的销售总监。”
席荆疑惑:“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林莫:“照片里有一张图片拍到了他的手臂,手臂上的文身我认识。”
席荆:“那另一个呢?你认识吗?”
林莫点了下头:“是共明的一个保安。”
席荆目光如炬,死死盯着眼前人,“他们死了,你为什么害怕?这里面和你有什么关系?”
林莫:“因为,因为做的事情。”
席荆紧逼地问:“什么事?”
林莫又犹豫了,支支吾吾不说话。
席荆苦口婆心劝说道:“先生,你要是不说清楚,我们没法保护你。万一发生你担心的事情,我们警方也是无能为力。你明白吗?”
林莫:“几天前共明墓园的女童尸体是他们干的。”
季时余看到林莫说话时握紧了拳头,手指抠着肉很是用力,质疑道:“只有他们?和你无关吗?”
林莫被季时余问的心里发怵,如实说:“有。”
季时余:“具体什么情况,说清楚。”
林莫:“那天晚上,孟汾很晚给我打电话,说墓园里出现了一具孩子的尸体。”
席荆一愣:“尸体最开始是在你们墓园?”
林莫“嗯”了一声。
席荆:“看到凶手没?”
林莫摇摇头:“孟汾说没有。我当时也吓坏了,以前从没发生过这种事。我本来是打算报警的,但是孟汾说这事情曝光了我们墓园可能就毁了,所以孟汾提议把尸体偷运到共明,既免了自己的麻烦,还能折损对家,一举两得。”
好一句一举两得。席荆气到说不出话,半天才压抑住骂人的怒火,说:“你们胆子可真大啊!私下处理尸体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你们这么做就是凶手的帮凶。”
林莫:“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席荆翻白眼,平息了心中的愤恨,问:“你参与了运尸没有?”
林莫连忙摆手否认:“我没有,都是孟汾做的。孟汾说他认识共明的保安,能搞定,而且他还保证绝对不会有人发现。”
席荆:“那之后你们没有联系过吗?”
林莫:“没有。他说让我等他电话。”
蒋昔质疑道:“我查了通话记录,他并没有给你打过电话。”
林莫解释:“最开始他是用墓园的座机打给我的。”
席荆:“他没打电话你就不担心出事?”
林莫:“一开始没太担心,因为孟汾这个人做事靠谱,从没出过问题。不过第二天他人没来我就怀疑出事了,加上新闻报道共明尸体案,我更不敢声张。”
一番话让旧案部的人哑口无言。
一步错,步步错。
从最初的调查,就查错了方向。
席荆冷眼:“那现在怎么又敢声张了?”
林莫:“他们两个人都死了,还死得那么惨。我害怕我也会受到牵连。”
季时余不屑地“哼”了一声:“你不是害怕,而是你知道你必然会受到牵连。”
林莫慌了神:“什么?”
季时余狠狠瞪着林莫,戳穿了虚伪的面具,说:“你刚刚一直在说谎,你说是孟汾的主意,其实不然,真正想出来搬运尸体的方法是你。你之所以害怕估计也是怕凶手知道你是主谋,所以你才会寻求我们警方的帮助。”
林莫避开眼神,脚尖不自觉朝外,嘴里嘟囔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季时余笑了:“你懂,因为你的身体已经出卖了你。”
席荆不想再听林莫辩解,一改之前的温和细雨,“尸体一开始在哪儿?”
林莫感受到席荆态度的变化。
他抬头看到所有人对他的怒视,心生畏惧,不再敢隐瞒:“田晓绘的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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