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岩:“啊?”
傅怀斐惊悚地看来。
沈亭州表情微妙了几秒,“……我的意思是,他可能是吃烧烤有点上火,咳,他今天吃了多少?”
沈亭州问着这话,视线朝铺着蕾丝边桌布的小圆桌一扫,不由地尬住。
感觉傅怀斐跟他们吃的不是一种烧烤。
圆桌上放着一整套描画涂金的餐具,普普通通的羊肉粒被桑岩整齐地堆叠在一起,餐盘空白的地方用酱汁划出两道,尾端点缀着薄荷叶。
就连烤豆皮,它都有属于自己的精致设计,让人高攀不起的模样。
再普通的烧烤食材,经过桑岩的妙手都透着一股吃不起的讯号。
最让沈亭州惊讶的是,桑岩真的能一样不差地复述傅怀斐今晚吃过的东西——
“五粒羊肉,三粒牛肉,半个豆皮,烤鱼吃了两口,扇贝一个,鱿鱼半段,彩椒半段,豆腐倒是挺喜欢,吃了整整三块。”
沈亭州:……
傅怀斐惊愕,“我吃了这么多?”
“这怎么能算多?”桑岩忧愁道:“先生,您的食量太少了。”
这个答案让傅怀斐很满意,他安心地躺了回去,继续做优雅又多病的美男子。
看他这样,桑岩心疼不已,“先生,是不是很难受?”
傅怀斐似乎嗓子疼,不愿意多说话,虚弱地冲桑岩摇了摇头。
见傅老太太朝这边看过来,傅怀斐立刻往桑岩身后缩了缩,等对方的视线移开,他才柔弱地敛下眼睫。
沈亭州扯动嘴角,“可能是有点上火,多喝点水,吃点水果。”
桑岩立马说,“我炖了雪梨。”
沈亭州点头,“雪梨好,让他多喝点。”
桑岩俯身,轻声对傅怀斐说,“先生,您冷不冷,我去给您拿件衣服?”
傅怀斐点了一下头,然后抬起修长的手。
桑岩赶紧握住,半蹲在他面前,“怎么了,先生?”
傅怀斐轻声嘱咐,“快去快回。”
说完侧过头轻轻咳嗽起来,他这副模样,谁看了不说一朵娇花?
桑岩担忧地倒了一杯热茶,“您暖暖手,我马上就回来。”
傅怀斐嗯了一声,乖巧捧着茶杯,等桑岩回来。
-
沈亭州回去后,把两个爆炸性的消息分享给许殉。
“你知道吗?管家以前居然是黑手党头目,老桑管家是千门的人!”
许殉反应平淡,“我知道,快吃肉,刚烤出来的。”
沈亭州接过许殉递来的肉串,开始啃啃啃。
许殉问,“味道怎么样?”
沈亭州给予百分之百的肯定,“非常好。”
许殉露出满意的笑容,拿了一块水果吃。
沈亭州看他,“你怎么不吃?”
许殉摇摇头,“我不能多吃,容易上火。”
沈亭州眉心动了一下,都说外甥像舅舅,许殉跟傅怀斐真的有很多相像之处。
许殉很敏锐,盯着沈亭州问,“你在想什么?”
沈亭州慢慢拉平嘴角的弧度,“没什么,我在想要不要给你蒸个鸡蛋羹,总不能饿肚子吧。”
许殉目光柔和,“你先吃吧,你吃饱再说。”
沈亭州点了一下头,继续啃手里的肉串,许殉在一旁给沈亭州投递生菜。
等吃得差不多了,沈亭州带着许殉进了厨房,给他蒸了一份鸡蛋羹。
没多会儿,桑岩跟傅怀斐也进来了。
跟沈亭州一样,桑岩也是来为傅怀斐蒸鸡蛋羹的。
沈亭州的先出锅,撒上葱花、香油、生抽就可以开吃了。
桑岩做的是豪华版鸡蛋羹,取了三颗鸡蛋搅拌过后,往鸡蛋液里加牛奶,然后起锅开火,开始炒糖色。
看着熟练又忙碌的小桑管家,沈亭州想起老桑管家的刀法,有种不愧是师承大佬的感觉。
许殉跟傅怀斐这俩舅甥,一个吃着简单版鸡蛋羹,一个吃着豪华版鸡蛋羹,同样的安静。
沈亭州跟桑岩闲聊,“小桑管家你吃饭吗?”
厨艺一流的小桑管家羞涩回道:“谢谢沈医生的关心,我吃了,先生剩下很多东西,不吃会浪费。”
“嗯?”沈亭州二声扬了上去。
桑岩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先生吃东西是刀叉,不会碰到餐具,很卫生,也不会交叉感染。”
“嗯。”沈亭州四声降了下来。
这时许殉突然说,“味道有点怪。”
沈亭州看过去,许殉对他说,“我吃着有点怪,你尝尝。”
他挖了一勺鸡蛋羹送到沈亭州嘴边,沈亭州没多想尝了一口,“味道好像有点淡,再放一点盐吧。”
许殉点头,“好。”
沈亭州拿过盐巴洒了一点上去,许殉继续吃。
见许殉用沈亭州用过的勺子,傅怀斐跟桑岩对视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傅怀斐:他们用一个勺子。
桑岩:虽然不卫生,但……沈医生应该有自己的想法。
傅老太太走进来,“不是给你俩准备其他吃的,怎么还在这里聚众偷吃?”
见许殉也被怼了,心里有点平衡的傅怀斐,倒是没使小性子离开。
桑岩帮傅怀斐说了一句,“先生不舒服。”
傅老太太怜爱地看向傅怀斐,“一年365天,730天都不舒服,也难为你把一天作成两天了。”
傅怀斐默默放下餐具,起身就要“仙男飘走”。
“要走啦?”傅老太太扭头对桑岩说,“快扶着他回房去哭吧,别在这里水漫金山,把人家沈医生给淹了。”
沈亭州:……
嘴皮子不如老太太厉害的桑岩,扶着傅怀斐走了。
他俩一走,傅老太太的目光放到了沈亭州跟许殉身上。
沈亭州有种课堂被老师临时抽读的感觉,神经不由绷起来。
老太太和蔼一笑,“沈医生今晚麻烦你了,快坐下来,陪着小歹一块吃点,让他多吃点,到时候变成小瓦了,人也能顺眼点。”
没读完小学,还真不能理解她这个梗。
读完小学的沈亭州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小歹变小瓦的含义。
老太太走后,沈亭州坐到许殉旁边,“你还好吧?”
许殉吃下最后一口鸡蛋羹,“我现在还有什么是咽不下去的?”
沈亭州犹豫再三,拿过一旁的生姜推到他面前。
许殉眉头皱起,片刻后拿起生姜就往嘴里放。
见他来真的,沈亭州吓一跳,赶紧拦住他,“不至于不至于,我开玩笑呢。”
许殉抬手扣住了沈亭州两颊的脸,倾低身体,他的唇险些碰到沈亭州的,鼻尖抵在一起。
沈亭州瞳孔受惊般紧缩,眼前全是错乱的影子。
实际那是许殉的眼睫毛,只是因为离得太近了,在沈亭州瞳孔无限放大后,变得模糊不清。
许殉又靠过来一点,吓得沈亭州把眼睛闭上。
下一秒,沈亭州的额头被不轻不重地磕了一下,那种暧昧的压迫感消失,沈亭州缓慢睁开眼。
许殉眼里闪烁着细碎的笑意,“这就是你骗我的惩罚。”
沈亭州仍旧呆滞,心脏在胸口失控地擂动。
他思考不了许殉说的惩罚,是这个根本不疼的头槌,还是其他什么。
吃饱喝足的人陆陆续续回来,沈亭州这才飞快跟许殉拉开距离。
看着面颊发烫,神色慌乱的沈亭州,许殉弯了弯唇。
-
晚上回去后,躺在床上的沈亭州只要一闭眼,就会冒出客厅那幕——
许殉放大的脸、炙热的呼吸,以及唇瓣若有若无的触感。
沈亭州翻来覆去,这幕总是挥散不去,他拽过被子蒙住头,没一会儿又猛地坐起来,仿佛更限制级的画面闯入了脑子。
沈亭州锤了一下脑袋,然后拿过手机,准备看点其他东西分散注意力。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