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以跟舅舅抢舅妈,太不像话了!
傅怀斐的长发不知道什么时候披散开,将他面部轮廓修饰得更加柔美,他眼神忧郁,声音虚弱。
“罢了,孤独可能就是我这一辈子的宿命,让亭州走吧,何必连累他。”
桑岩急道:“先生,您不能这么认输。”
傅怀斐把头偏到一旁,落寞道:“小旬应该也喜欢亭州吧?”
桑岩:“但沈医生是您的挚爱,您不能为了亲情让出去,毕竟……他都没有让!”
傅怀斐:“可我又怎么抢得过他?他从小就比我受宠。”
傅怀斐永远记得,他八岁那年用乐高拼出一个很大的城堡,全家人却被婴儿期的许殉吐了一个泡泡吸引。
那只是一个泡泡,他拼的可是大城堡!
九岁的时候他过五关斩六将,一路击杀了很多比他大的小朋友,拿下儿童区的钢琴大赛。
但那又怎么样呢,大家都在夸刚学会走路的许殉聪明。
十一岁的时候他……
傅怀斐与许殉就是一大出“既生瑜何生亮”的悲剧,只要有许殉在,他永远都是那个不被关怀的人。
“小桑,你不知道,我这一生都在黑夜前行。”
听出傅怀斐的灰心丧气,桑岩赶紧握住他的手。
“怎么会呢?我从十四岁第一次见到您时,简直是惊为天人,那个时候我就发誓一定要像父亲一样,做一个好管家,永远照顾您。您是那样优秀的人,没人会不喜欢您,我相信沈医生一定会爱上您。”
面对桑岩的鼓舞,傅怀斐心里冒一点火星。
但想到许殉,他还是很迟疑,“可是,小旬也很招人喜欢。”
桑岩立刻拉踩,“他怎么能跟您比?”
傅怀斐小声说,“我父母一直喜欢他,从小就偏向他,还说我……”
桑岩的心为傅怀斐提了起来,“说您什么?”
“还说我是……戏精。”这两个字,傅怀斐简直说不出口,他悲愤道:“他们说不惯着我,是因为我自己会娇惯自己。”
桑岩捂住嘴巴,“天呐,怎么会……”
他无法想象傅怀斐小时候竟然遭遇过这些。
因为桑岩的心疼,傅怀斐吐露更多,“他们还说我事多。”
桑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傅先生跟太太,他们怎么能这样?”
傅怀斐抽噎了一下,“他们就是这样,还叫我是烧火的丫头,让我把头绳绑起来。”
桑岩顿了顿,“为什么是烧火的丫头?”
傅怀斐目光幽怨,“说我火气旺,心眼小。”
桑岩:……
桑岩:“实在是太过分了!”
怎么能骂人是烧火丫头呢,而且先生哪里心眼小了?
先生身体那么虚弱,桑岩倒是希望他火气旺!
这要不是傅怀斐的父母,而且对他还不错,桑岩现在就去找他们拼命了。
-
许殉开着车驶出别墅,路过白桦林时,沈亭州忍不住朝外看去,“去哪儿?”
许殉没回答,反而问,“今天玩得开心吗?”
感觉这是一个送命题,沈亭州谨慎回答,“还好。”
许殉面容平静,语气也平静,“拍视频了吗?”
沈亭州点头,“拍了几个。”
许殉:“所以那只猫真的会跳肚皮舞?”
沈亭州:“理论上不会,实际……人为操控着可以跳。”
那只舞娘猫非常可爱,尤其是穿着舞娘服的模样,搞得他都想给深深它们做一套了。
许殉叹道:“看来是时候让深深也学点技能了。”
沈亭州:“……别了吧。”猫猫就应该无忧无虑,不能鸡娃猫猫。
许殉侧头看了沈亭州一眼,“你不是喜欢?”
沈亭州的心虚再次冒出头,人强作镇定道:“也就那样。”
许殉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说,“上午我给它们洗了澡,剪了指甲。”
居然干了这么多活儿,沈亭州惊讶,“是不是很累?”
许殉嗯了一声,“累。”
沈亭州噎了一下,“那……晚上早点休息。”
许殉向沈亭州发起一个灵魂问题,“如果猫今天这么累,也只是会得到这样不轻不重的关怀吗?”
沈亭州:……
感觉今天的小许特别怨念,好像不是一般的贞子。
沈亭州支吾着,“我觉得,我晚上可以给你……按摩一下?”
许殉微微一笑,模样体贴,“可是今天的沈医生应该也很累吧,毕竟一整天都在外面,还撸了那么多猫。”
沈亭州觉得,微微一笑是可以并入眯眯眼笑的一款恐怖笑容。
好在许殉没有再怨念下去,开车带着沈亭州上了山。
夜幕降下来,盘山公路寂静无声。
路旁两侧的高大白桦,飞速从沈亭州的视野倒退。
开到山顶,许殉停下车,车顶缓缓向后移去,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满天繁星闯入视线。
在高楼大厦的城市里,已经看不到这么多星星了。
抬头望着苍穹间的星点,沈亭州心情莫名舒畅,这时许殉拽过毛毯盖到他身上。
许殉准备得很齐全,除了防寒的毯子,还有热汤、零食。
见许殉用打火枪烤棉花糖,沈亭州笑了,“这么齐全吗?”
许殉褪去贞化,把烤出来的第一个棉花糖递给沈亭州,“小心烫。”
沈亭州接过来,“谢谢。”
他吃着烤棉花糖,喝着热汤,仰头看着星星,只觉得惬意放松,就连吹在面颊的凉风都感觉舒适。
许殉拿出平板,“要看电影吗?”
沈亭州点头,“好啊。”
许殉找了一部温馨的电影,将车座调成舒适的坡度,在山顶与沈亭州看了一个多小时的电影。
影片看完沈亭州还有点意犹未尽,侧头就见许殉闭着眼睛,不知道是在养神,还是睡着了。
怕他被山风吹感冒,沈亭州侧身去找按钮想要关上车顶。
一只手伸过来摁住了他,沈亭州抬头就见许殉睁开眼睛正在看他。
沈亭州微愣,“醒了?”
许殉似乎还没完全醒,一直盯着沈亭州。
沈亭州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怀疑自己脸上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时,就见他坐了起来。
许殉说,“回去吧。”
沈亭州系上安全带,“好。”
-
他们回去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两个人上楼回房间,正好撞见桑岩从傅怀斐房间出来。
沈亭州本来不觉得这有什么,桑岩是傅怀斐的管家,出入他卧室很正常,哪怕很晚了。
但许殉突然扣住他的手,把他拽到角落。
沈亭州不解:?
许殉压低声音,“他衣服有些乱。”
桑岩是十分注重外在的,衣服从来都是整洁得没有一丝褶皱,但今天领结歪了,额前头发垂下,衣服还沾着湿意,步伐也没有往日那么从容。
他匆匆朝自己房间走去。
“是不是——”沈亭州怀疑,“傅先生出事了?”
许殉眼睛幽深,“你不觉得,桑岩对我小舅……”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另一半留人无数遐想。
沈亭州顺着他的话猜测,“你的意思是……小桑管家喜欢傅先生?”
许殉给了沈亭州一个“这不明显吗”的眼神。
沈亭州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不过被许殉这么一说——小桑管家好像的确是对傅先生特别包容。
许殉:“我听说,小舅洗澡都会要桑岩给他搓背。”
沈亭州:好家伙!
作为从来没去公共澡堂洗过澡的小沈,他对这种搓背行为表示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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