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并无外人,她的衣衫被扒开,一头乌发早已散下,露出了纤秀的半边身段。
云舒尘怎么调戏她的脸,她也不做声,安静地受着。
师尊的指尖忽然向下,摩挲了一下她的颈线。她颤了一下,面前一黑,女人忽然压下来,以唇相贴,缓缓蹭了过去。
她的下巴被端起,脖子被迫仰直。
“好看。”
什么好看?卿舟雪的呼吸一紧,她感觉那片温软覆上了唇,而后一点点舔过血。这吻不算温柔,像是心中带恼,末了还要咬她一口。
嘴上一痛,好像又破了皮。
指腹摁上那一处,将血珠抹匀,卿舟雪的头又被仰起来了一些,被迫张了嘴。
她愣愣地看着师尊,云舒尘挡在身前,遮住了一片光曦,天色此刻都看不分明。
本是摁在唇上的手指,往里滑了一些。相当柔和地反复研磨,勾连。
卿舟雪被迫含住她的手指。
面前的冷淡美人唇上染血,宛若描朱。在此般有些难受的姿势下,她的眉梢微蹙,下意识地想要扭头,但是被云舒尘端着下巴,动弹不得。
云舒尘的也不知自己在干什么,她垂眸定定看了她半晌,而后叹了口气,将目光挪向别处,再是松开了她。
卿舟雪的喉咙不太舒服,咳了几声,眼底漫上一层薄泪。
面上忽然又一凉,云舒尘甚是嫌弃地拿用她的脸擦了下手。
然后她打开那药瓶,将粉末倒出来,往卿舟雪伤处上涂抹着,也正当此刻,动作才真正温柔下来。
只是在擦药时,一道目光如影随形,一放不放。
“师尊为何在恼我。”
当云舒尘撒完最后一点药时,她听见卿舟雪这样问。
自很小的时候开始,她总是在专注地观察云舒尘。细微神色,一颦一笑一怒一嗔,尽数收入眸中。记下来,而后像柳寻芹分草药那般放好,再是思索,从而知晓她现在的情绪。
云舒尘再抬起头时,她嘴上的破皮已经很快愈合了,身上的伤也几乎全好。
她瞥了卿舟雪一眼:“我说了,你要爱惜自己的命。”
言罢,云舒尘攥着她褪下来的那一半衣裳,上头已被血污了一片,她蹙眉道:“染成这样,还破了几片,术法也一时弄不干净的。此处正好无人,你先换一身。”
沉默一刻。
“师尊,我没带别的。”
云舒尘才刚站起来,拍着衣袖,闻言顿住,无奈道:“之前下山时我怎么说的。不是让你收拾了?”
“当时说一切从简,将贴身之物带上。”
卿舟雪将清霜剑抱在怀里,轻咳一声:“我便只拿了这个。”
第138章
其实不止有宝剑,卿舟雪亦将剑谱功法带了个齐全。
唯独不见半片能穿的布。
云舒尘又瞥了她一眼,随即败下阵来。
她认命地翻找了一番,在纳戒之中掏出一件自己的衣裳,顺便里里外外地凑了一套齐,“你先凑合着。”
卿舟雪很快站起身,迎着她的目光,便开始脱衣,如雪片一般哗哗地落下。
云舒尘下意识想闭眼,但是眼睛一垂而后再度抬起。她忽觉不对,自己明明是何处都瞧见了的——
为何还是不能坦荡荡地看。
她顺手在四周撑开一个混淆视线的结界,而后一点点顶开睫毛上压的重,向她看去。
白腻的肌肤裸露于天光之下。
光一照,便落了层阴影。于是该纤细处更纤细,该丰盈处愈发丰盈。
云舒尘突然发现自己已达到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的境界。
她意识到自己盯着某处瞧了许久以后,骤一回神,面颊微红,卿舟雪已经穿戴整齐,站在自己面前。
这一身是浅淡的粉色,式样花哨一些,卿舟雪穿着时中和了眉目的清冽,衬得整个人也俏丽了几分。
“……嗯,好看。”云舒尘收回了目光。
卿舟雪却疑惑地向下望了一眼,再度抬眸,“观赏此处,有何讲究……兴许确实是有的。大了累赘,小了又不显窈窕。”
“其实师尊的更好看。”
云舒尘微微一愣,不知她是何意。
“闭嘴。”
反应过来后,云舒尘羞恼之下,转身便走,一脚踏上船只,哪怕船身摇摇晃晃,她竟然利落地踩了上去,毫不拖泥带水。
“师尊刚才一直在盯此处,我原以为……水很深,你慢一些。”
暂时了却问仙大会一事,剩下三年,既回不了太初境,也没什么事情可做。
她们两个闲人,索性开始游山玩水,像散修一般四处漂泊。平时在船上顺水飘着,若是在岸边瞧见人迹,便下船来探寻一番。
卿舟雪并未添过新衣,她说师尊衣上的气息很好闻。
于是任由自己随时随地被她“拥抱”着。
“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卿舟雪正拿着一卷诗集,这是她从人间的一处书坊中买来。她念了一遍,又看了一遍,觉得怎样读都很美。她坐在船上,此刻外边滴滴答答落着小雨,竟很是应景。
此处即是人间姑苏。
船一碰岸,雨也停了。
青灰的石板中滴溜着深色水痕。
“油焖春笋。酒酿圆子。熏鱼。嗯……这是什么包子。”云舒尘兀自数着,挑眉道:“我看你能吃到什么时候。”
这一路上,卿舟雪的嘴便再未停过,但显然不是用来说话。一条巷子里吃进去,从另一条巷子里吃出来。
时人不以在路上边走边进食为美,所以多数时候,她们是走走停停、走走停停停停。
“前几日掌门发信来,说让我莫要天天带着你耽于玩乐,该修行的时候是要修行的。还有练剑,罢了,不啰嗦。”
掌门总有一种极为准确的预感——倘若只有卿舟雪一人,那她肯定规规矩矩修行,若还将她的师尊也加上,恐怕那孩子便不能十分专心。
这与别峰似乎截然相反。
卿舟雪此刻嘴里正忙着,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她猜想这里头还有许多冗长叮嘱,只是被师尊长话短说。
走着走着,不自觉便进了一窄巷。四下无人,唯有二人并肩而行的脚步声格外清晰。
“何时吃完?”
云舒尘对着她,点点自己的唇,意有所指。
卿舟雪先是一愣,而后将目光收回来,咀嚼的速度骤然快了些许。
云舒尘以“十”打头,往前悠悠数着,她每多念一个数,卿舟雪便快了些许,到最后眉梢蹙起,险些将自己噎死。
“一”字落地。
卿舟雪艰难地咽下,正扭过头去时,眉心被柔柔一吻,转瞬即逝。
她眼睛微微睁大,这才反应过来。云舒尘的衣摆则如云雾一般掠过了她,柔柔地抚过手腕,让人几乎捉不到任何尾巴。
那女人回眸一笑,故作讶然:“我可未说亲在何处。走罢。”
满意地将对方的神色收入眼中,云舒尘转了身,心底暗道:
她真可爱。
“人间吃食,各地烟火风情,似乎皆有所不同。”卿舟雪忍不住抬手,触了一下眉心,而后放下来。
“东西南北风色各异,饮食自然不同。”
“这与风景有何干系?”
“譬如太初境山脚下那一带,虽为平整,但是低洼湿热,人们炒菜喜欢放辣子。”
那的确是红艳艳的一团。
卿舟雪不算很能吃这个,早些年师尊身子不好时,忌食辛辣,也很少有机会领略。
她想起在北源山一带,凌虚门的外门弟子生火做饭,似乎是以一锅炖为主,里头浮沉的不知是些什么。兴许是天寒保暖,这样的炖汤……喝完以后浑身都能暖和。
乃至蓬莱的夜市上,海底捞来的生鲜随处可见。这是凡俗吃法。更高雅一些的得去楼上阁,每一道菜的做工都相当精细,林林总总摆开如孔雀开屏,细腻雪白的鱼肉巴不得片出花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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