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世祖总在魅惑人心(82)
赵虔就知道这个张扬是知道自己身份的,方才端着身份就是想要弄个下马威,可一个刚刚提拔上来毫无战绩的不知名魏国将士,凭什么在他赵虔的面前摆谱?!
“当然不是惹了本世子。”世子爷冰凉的脸上肃杀之气尤浓,居高临下的蔑视这那魏国将军,眼看着那地上的两个死人被一刀刀的砍烂,血流成河,也没能解气,他道,“是这两个畜生,大半夜跑去我们军师帐中欲图不轨,既然这么想死,那么就成全了他们,让他们到那阴曹地府,阎王爷都认不出他们是谁,可好啊?”
这话说的平静,似乎是有点笑意,尾音便微微上扬,狭长的眼睛被烛光点亮,透露出无人知晓的病态。
“你、你……你……”张扬半天‘你’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世子赵虔转身离开,剩下的士兵将人剁的稀碎后也亦步亦趋的离开,剩下无尽的恐怖,在这样灯火通明的帐子里蔓延,半天无法缓和。
赵虔走路很快,他几乎是小跑回燕千绪那边的帐子,里面的血迹被清理,被单被换了,王弟围也不见踪影,但这无所谓,他走过去拉着还不愿意从狼孩怀里出来的燕千绪就看向燕千明,道:“这里不安全了,我要带阿绪去我那边。”
“不行。”燕千明拉着弟弟另一边的手腕,声音沉的能滴出水来。
“呵呵,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究竟想干什么?非要等发生不可挽回的事情才后悔吗?”赵虔不再压抑任何不满,他不需要压抑,他干脆的抢人,把燕千绪直接横抱起来,转身就走,留给燕千明一句,“好好做你的兄长。”
这句话意味深长,秦昧听后,几乎立马意识到一些可怕的真相,而看向被抱出去的燕千绪时,那妖精一样的少年也从别人看不见的角度看向他,对他眨了眨眼,很调皮的样子。
秦昧遥遥的望着,根本不敢相信这燕家居然是能乱成这样。
这些内幕哪怕说一个出去,都能让燕千绪这样过分吸引男子的人被万千人唾骂。
因为唾骂之人是与权贵乃至亲人都有肮脏关系的男子,既将人勾的神魂颠倒,生的祸国殃民,那么众人便会拍手称快,不会去管是非对错。
更何况在百姓心中,只要是当官的落马,他们便额手称庆,只要是长得倾国倾城之人便一定祸国殃民。
那么便该杀!该死!
生来便受到无数人宠爱的燕二爷,身边簇拥着无数男男女女的燕二爷,勾勾手指头就能让人肝脑涂地的燕二爷若是一朝走错,落入泥潭,接踵而至的不会是什么雪中送炭,彼时落难的他绝对会陷入更加危险的牢笼,或许是被已然为他疯了的世子囚在后院,或许是被魏国舅捡去日日笙歌,又或许是谁都救不了的被判有罪,犯着勾引兄长、祸害世子,引起两国争端之罪,然后捆绑起来干脆送给河神,成为河神美丽罪恶的新娘,为在世的人们榨干最后一点价值。
秦昧有时候很厌恶自己能够见微知著,他为什么要总是能够只要看见人的某些小举动,就知道他是不是在撒谎呢?
为什么可以只要听见什么语气,就知道对方是不是在骗人呢?
不过没了这些本事,秦昧便也活不到如今岁数。
那么再换一个问题吧。
那个时候,‘落难的人鱼’在井里的时候,他为什么要被吸引蛊惑而救了人鱼呢?
四皇子突然很怕自己也是燕千绪那让他看不透脑袋里的棋子,一颗或有或无的棋子。
但其实秦昧应该不必害怕的,毕竟他最开始也是想要利用燕千绪的关系,可现在燕相都不在了,燕千绪还有用吗?他该赶紧逃离这人温柔的蛛网,不被那偶尔流露的可爱与脆弱蛊惑。
果然父皇说的都是真的,这三大家族的人,每一个都不能留!
秦昧千丝万绪划过心头,不过瞬息而已,当燕千明走到他面前,要他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再仔仔细细说一遍的时候,秦昧却还是按照燕千绪想要的方向解释。
解释过后,四皇子独坐帐中,捡起燕千绪落下的撕碎的亵裤,又很快像是被烫到手一样丢掉。
四皇子后半夜完全睡不着,就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条亵裤,不敢闭眼,生怕一闭眼,便会看见燕千绪性感的肩头与锁了脚环的长腿……
那腿太白了,玉色一样,脚跟与脚趾透着粉色……
于是,天快亮的时候,瘦弱的皇子滚烫着脸,将那亵裤叠好,放进随身背着的包裹里,然后沉默着,掏出匕首,在自己手背上划了一道,看着那血珠子滚落,算是警示自己到此为止,下不为例。
第64章
赵虔的帐篷里比四皇子那边多了一张书案。
书案上摆放着一叠叠纸张与书册, 油灯还亮着,可见之前发生事情时, 世子爷大约还没有歇下, 应当是正在书写什么,然后听见声音便笔一摔, 跑出去,因此毛笔落在地上,砸的开了花,不能用了。
高高瘦瘦的世子爷将他的阿绪放在自己的床榻上, 转过头来就能看见跟着过来的狼孩。
他刚要说话让人把狼孩牵出去,就被阿绪拉住衣袖,小声又腼腆的提出要求:“我想要他留下来, 不然我怕大哥又要赶他走了,这一回恐怕就是真的再也不能相见了。”
燕二爷从前在世子眼里, 多是娇纵淘气的,这段时间却总如此可怜可爱,反差一旦上来,就好像是戒不掉的瘾, 教世子无法抗拒。
他坐到床边, 伸手抹掉燕千绪脸颊上的血点, 说:“但你我二人一个帐子,若是有些不合礼教的事情发生, 被他看去可怎好?”
燕千绪乖乖的被世子捧着脸蛋擦血迹, 又让下人弄了湿热的帕子擦手和腿, 弄的清清爽爽后,下人出去,门帘一落,就是该换衣裳了,但世子很介意那个视线尖锐盯着自己的狼孩,那视线并不友好,甚至充斥杀意。
——这狼孩曾被关在笼子里,是个猛兽般的怪物,所以哪怕长相再如同人一般,也是不能将其当作人来看待,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冲上来要吃人。
“还是应当让他出去,关在笼子里,我把它放置在我的军中,又我手下的兵推送,你大哥奈何不了。”世子手上一边展开那衣裳,发现下头的人居然听错了,拿来了自己的亵衣,有点意外的期待,一边总是留神注意狼孩,一旦那狼孩扑上来,那就算是即刻杀死也是没有办法,应当的。
燕二爷落寞的低下头,不太高兴,但双手却反过来握住世子爷的胳膊,很认真的急于表现说:“它就和狗狗一样的,有他在,我才不那么害怕,而且它什么都不懂,就算看了什么也不明白,也不会说话,你就让他睡在角落的垫子上就好,明日它的去处,我再自己想法子,总之是不能关起来的,我不同意!”
“好好。”世子哪里知道燕千绪愿意为这个畜生和自己争论许久,本来便梨花带雨的,如今好像自己也是背叛他的坏人,眼神着实让他心疼了,“依你吧,我只是不愿你受伤,他毕竟是野兽,很危险。”
“他曾经是野兽,现在不是,他是家犬了。”燕千绪听世子退让,也不急着要和世子‘吵架’手指头戳了戳世子的手背,道,“换衣吧,我腿好冷……”
“欸,好。”世子从来没伺候过谁,但却照顾燕千绪许久了,久到很多事情成为自然,但换亵衣却是头一回。
赵虔是想要在阿绪面前做那正人君子的,所以生怕自己太过孟浪,太过放纵,吓着对那些事情产生过阴影的阿绪,因此虽说他们似乎是相互喜爱,却除了亲吻手背,举止亲昵以外,坦诚相见什么的一次也没有!
赵世子突然有些手足无措。
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他视线落在燕千绪微红的精致脸上,看那微颤的睫毛与轻轻抿起的唇瓣,看那温顺的低头羞涩与紧紧拽成拳头的手,当真是无一处不散发着致命诱惑,招呼所见之人上前采撷。
气氛忽然多了些许暧昧,是久违的暧昧,世子想起之前自己还疑惑阿绪对自己是否真正有爱意,便觉自己当真是天下第一蠢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