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按的心肝宝贝(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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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有心
谢瑾白近日不可谓不忙。
前任知县积压了太多的案子,衙门每日又有新诉状。
还得分神遣人调查朱鸿桢被刺杀一暗,又得暗中打探朱延鹏送来的人物名单上的那些人究竟是何身份。
以上两起事情尚且没有头绪,又有百姓前来报案家中少年不知所踪。
此次失踪的乃是一参军家的少年。
参军平日里在军营,家中只有妻子同一双儿女。
白日少年在农田里干活,快要天黑之际,母亲前去田间喊儿子吃饭,结果发现原本应该在田间干活的儿子不见了踪影。
自谢瑾白上任之后,便在城中乃至附近官道上亦多增派了衙役巡城,因此城中已有段时日都未曾出现少年失踪案。
故而在少年失踪当时,母亲只当孩子贪玩,去河边玩耍去了。
直至天黑,母亲才着急忙慌地到处找人。
所有乡邻以及亲朋都帮着一起找,甚至有擅长游泳的乡亲连河里都去潜下去过,可就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于是天不亮,少年的母亲便急急忙忙,赶来城中报官。
衙门才受理这桩案子不久,不到一个月时间内,又有接连三名少年失踪。
衙门压力陡然大了起来。
“如何又有人失踪了?上一回少年在家中房间里无故失踪的案子还没告破呢。”
葛主簿接到百姓的诉状,陪着谢瑾白回到休息间,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除却赵小锐一案,他们其他的案子可都还积压着呢。
要是长时间内破不了案,城中百姓定然人心惶惶,届时若是山匪暴动,同城内的百姓来一个里应外合……
葛主簿不敢往下深想。
“又有,少年失踪,失踪么?”
在习字的唐小棠放下手中的狼毫,吃惊地问道。
白日,谢瑾白要升堂办案,唐小棠一人在私宅里待不住,总是往府衙跑。
谢瑾白亦不想拘着他的性子,便面葛主簿去添置了一副桌椅,摆在休息间。
他办案时,唐小棠便在后堂休息间看书或者习字,等他下了堂,若是没旁的事情,还会指导他的课业。
有时候谢瑾白实在忙,葛主簿同两位书吏,也会帮着一同指导唐小棠的课业。葛主簿以及两名书吏都很喜欢县令这位没有架子的小舅子。
是的,经过唐小棠那日那一通忽悠,现在衙门上下都对他是谢瑾白的小舅子这件事深信不疑。
唐时茂拨给谢瑾白的那几个衙役,在谢瑾白顺利接受扶风县事务之后,谢瑾白便给他们每人一笔不菲的银钱,让他们回淳安复命去了。
唯一知晓真相的萧子舒心里头那叫一个一言难尽。
只能说这对夫夫二人实在是太会玩了。
“嗯。这一次失踪的少年同其他几次的情形也差不多,也是一个人落单时,忽然不见踪影。附近也没有出现过什么可疑的人。”
谢瑾白一面回答,一面走到唐小棠的桌案后头,拿起他桌案上的宣纸,笔锋散漫,笔触力道不够,一看便知晓在写字过程当中走了神。
自己的字写得怎么样,唐小棠心里能没数么?
卫卒端进茶水。
唐小棠赶紧借花献了个佛,甚为狗腿地道,“小玉哥哥喝茶,喝茶。”
谢瑾白睨了他一眼,唐小棠回以灿烂的笑容。
谢瑾白端过茶水,喝了,一张一张地检查过他的课业,淡声道,“这几张尚可,这几张重新写过。”
过关的被放在左边,需要重新写过的另外放到一处。
安排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唐小棠怒了,抢过谢瑾白剩下的那半杯茶,气呼呼地道,“不,不给喝,喝了!”
如此还不够,索性将他杯子剩下的那半杯茶水全给喝了。
葛主簿同两名书吏瞧见了,不由地笑了。
大人同小公子之间的感情可真好,鲜少见到姐夫同小舅子之间关系这般融洽的。
谢大人瞧着同谁都冷不热的,对唐小公子却是当真称得上是宠溺了。
想来那位谢夫人除却好吃醋,不许谢大人纳妾,必然是有其过人之处吧,谢大人这才爱屋及乌,待小舅子都这般亲近。
“大人,这是此次堂上的文书口供。”
两名文书将此次公堂上的口供文书递予谢瑾白。
唐小棠就在谢瑾白边上,他凑过去瞥了一眼。
“还真是同前几次失踪案差不多啊……”
光这个月,差不多的口供供述唐小棠就在谢瑾白的桌案上瞧过三回了。
这几桩少年的案子情况都是相差无几,均是在独自一人时,莫名其妙失踪,且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提及案子,葛主簿心里头就犯愁,“长此以往,人心惶惶,如何是好。”
“我阿爹以前说过,但,但凡是人做下的案子,定然会留下蛛丝马迹。有些案子之所以会成为悬案,是因为办案的人不够细心,亦或者是作案的人故布疑阵,迷,迷惑了办案之人的眼。我想,这几桩案子当中,定然有什么细节,是,是我们先前没注意到的。也许发现了那个细节,就能够找到破案的关键了。”
葛主簿听了,由衷地道,“令尊定然是位为民请命的好官。”
唐小棠一愣,笑了笑,“嗯,他是。”
多奇怪。
明明自从阿爹将杜氏抬为正妻之后,他同阿爹的关系便大为疏远了,也就鲜少去回忆从前阿娘还在世时,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场景。
许多他以为早就忘了七七八八的事情,竟都无需特意回想,便能够将阿爹从前抱他在双膝,像是讲故事那般说予他听的那些话脱口而出。
将唐小棠眼底一闪而过的黯淡尽收眼底,谢瑾白转移了话题,他对葛主簿同两名书吏吩咐道,“如此,葛主簿,我们再查阅一下历年来少年失踪案的卷宗,再仔细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细节,是之前所遗漏了的吧。”
葛洲同两名书吏齐声道,“是,大人。”
三人分别各自走到各自的桌案后头,继续翻阅先前的宗卷,看不能有新的发现。
唐小棠的注意力被瞬间转移,他仰起脸,眸光晶亮,“小玉哥哥,我也同你们一起看,看看有什么新发现好不好?
谢瑾白勾唇轻笑,“好啊。”
不等唐小棠唇边的笑意扩大,但见谢瑾白曲指,敲了敲他桌面上那些他先前要求重新写过的纸张,“你需把这些不过关的字全部重新写过。”
“你,你这人,扫,扫不扫兴!我这不,不欢迎你,你赶紧走!”
唐小棠转过他的身子,推着他的后背,让他赶紧从他的桌前离开。
孩子气的举动,令葛洲以及两名书吏再一次忍俊不禁。
“好好写。”
谢瑾白抬手,掐了掐他的脸蛋,在唐小棠的瞪视下,施施然回到自己的桌案。
桌上的这些卷宗,谢瑾白先前不知已翻过多少遍。
桌案上一张纸上,罗列出他先前归纳出的这些失踪少年的基本信息,以及可疑之处。
年纪从十三岁到二十岁左右不等,失踪时间则并不固定。
有大白天在梨园看戏,同伴转过头时,不见了失踪的少年,有外出参加同窗的诗社,一夜未曾归家,也有夜深人静于家中卧房不见踪影,又或者是清晨去山上砍柴,再未归来……
宗卷上亦记录了这些少年的门第出身,他们当中大部分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但是其中也不乏出身巨富乃至缙绅之家。
似乎,除了性别皆是男子,又都是年纪轻轻,再难在这些失踪的少年身上找出任何共通之处……
失踪地点更是没什么规律。
从热闹的街市,到偏僻的乡间,都有少年无故失踪。
仿佛幕后之人有通天之能耐,能够轻易便将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
“但凡是人做下的案子,定然会留下蛛丝马迹……”
究竟,还有什么是他所忽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