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按的心肝宝贝(225)
这药,是特意命人为他熬的?
自踏进这少傅起,不对劲的事情太多了。
唐棠抿了抿唇,到底还是将药碗接过。
同每次只要是喝药,便会撒娇耍赖不肯喝药的小公子不同,小唐大人一口将黑沉的苦药饮尽。
期间,连眉头都未皱过一下。
谢瑾白摸了摸小唐大人的脑袋。
唐棠皱着眉头,将谢瑾白的手给挥开。
谢瑾白也不在意,起身去取了先前便放在药碗边上的陶瓷罐,打开,取出里头的樱桃肉脯,捻了一颗。
“吃么?”
唐棠看着递到他唇边的果脯,一时间,竟不知该不该张这个嘴。
发苦的舌尖迫使他很想要张这个嘴,可这个姿势,到底太过亲密了。
谢瑾白将果脯放入自的嘴里。
唐棠:“……”
所以,方才只是戏耍他么?
头顶上方的光源被遮住,唐棠疑惑地抬起头,唇上覆上一片温热。
柔软的果脯通过舌尖,度至他的口中。
唐棠心头大震。
口中的果脯是什么滋味,他全然没有尝出个所以然来,只绝那舌灵似乎带有什么可怕的妖法。
他的身子像是要当真要烧起来,又似要化成一滩水。
滚烫,绵软,无力。
齿唇缠绕。
那一块果脯最终还是由他吞了下去,然而由始至终,他还是不知那果脯是什么是甜是算。
“甜么?”
也不知问的是果脯,还是其他的什么。
唐棠恨自己太不矜持。
只要这人一靠近,他的脑子似乎便离家出走了。
方才没有一个巴掌甩过去,这个时候若是骂人流氓,未免太过矫情。
唐棠眼神冰冷地望着谢瑾白,“戏耍我,很好玩?”
“怎么,难道小唐大人认为,自己是个有趣之人?”
唐棠心尖锐疼,冷冷笑道,“我知道自己是个无趣之人,无需谢少傅提醒。”
自卑、敏感却又脆弱。
这是谢瑾白前世同唐棠几次交锋当中,从未曾发觉过的。
前一世他眼中的唐棠,孤绝冷傲,独来独往,似这繁华人间的清冷看客。
这世间的悲欢,纵然入得了他的眼,难以牵动他的七情六欲分毫。
未曾想,便是这样清冷一个人,将满腔的倾慕,皆给了他一个人。
“我的意思是,我对你,从未起过戏耍之心。不要总是曲解我的意思,嗯?”
唐棠眉宇间的疑惑更甚。
“别想这么多。好好睡一觉。让身体发发汗。兴许,睡一觉,烧便退了。”
谢瑾白扶唐棠躺下,又替他掖好被角。
温柔得不像话。
唐棠在被子当中,狠狠地掐了掐自己的大腿。
没有任何痛觉。
果然,这是梦。
或许,自他踏进少傅府,一切便都是梦境了。
如此,所有的不合理,也便解释得通了。
谢瑾白替唐棠将被角掖好,直起身子。
手被拉住。
对上谢瑾白微带着惊讶的目光,唐棠脸颊有些发烫,可一想到这是在梦里,索性豁出去了。
“一起睡吧。”
清冷的眉眼,说出的话却实在大胆而又直白。
谢瑾白诧异于唐棠态度的转变。
“好。”
当真脱了鞋,脱去外衫,在唐棠的身边躺了下来。
鼻尖闻见一股清冽的松香。
同他梦里的一模一样。
唐棠将身子,往谢瑾白的身边依偎而去,双手圈在他的腰间,双腿缠绕上谢瑾白的双腿。
这睡姿,倒是这么多年来始终未曾变过。
当年,他捡到小果儿,小家伙每回也是这般将缠上他,棠儿更不必说了,睡觉比他小时候还不老实。
唐棠在谢瑾白的怀里找了个最为舒服的姿势。
也只有在梦里,他才敢这般放纵自己。
当然,也只有梦里,他同他的小玉哥哥,才能像儿时那般,躺在一张床上,他的小玉哥哥才会像那时一样,抱着他,让他一夜好眠。
“小玉哥哥。”
谢瑾白倏地低头,“你唤我什么?”
唐棠仰起脸,笑容一派天真,“小玉哥哥呀。小玉哥哥,等我们睡醒,就去落霞山看日落好不好?你记不记得,小时候,你答应过我,说是会带我去落霞山上看日落?可是那时候是冬天,你说冬天太冷了,等开了春,便带我去。”
谢瑾白将手,探向唐棠的额头。
触手的温度,烫得吓人。
难怪方才忽然转变了态度。
竟是烧糊涂了。
约莫是觉得额头的那只手碍事,唐棠拉下谢瑾白的覆在他额头的那只手,轻轻晃着,“去落霞山看日落,好不好么?”
“好。”
“哼,你又骗人了。你以前也回回在梦里应承我。可每次我在梦里头兴冲冲地将骑马的装束都给换好了,出了府,门口便只有我一人……”
唐棠的声音渐渐地小了下去。
呼吸均匀,呼出的气息都是烫的。
这一回,是真的睡着了。
谢瑾白吻了吻唐棠因高烧而殷红的唇,“不骗你。从今往后,再不会失信于你。”
作者有话要说:唐棠吧,就是疯狂地喜欢着谢瑾白,但是他清楚知道,谢怀瑜不会喜欢,他们之间也不会有任何可能,所以这份爱慕一直都很压抑。他越是喜欢谢瑾白,对他的态度就越冷淡。
他不会允许自己表现出对谢瑾白一丁点的爱慕,因为一旦被察觉,被自己爱慕多年的人讨厌,是他承受不起的。
谢瑾白也知道,他若是直接开口,以唐棠不的性子他是会信的。
所以,他会用做的方式比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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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番外七
马蹄声嘚嘚,车厢摇晃。
唐棠睁开眼,见到熟悉的马车内饰,自嘲地笑了笑。
果然,又是春梦一场。
揉了揉隐隐有些发疼的太阳穴,唐棠一只手撑在柔软的毡毯上,坐起身。
绯色的衣裾,映入他的眼帘。
唐棠瞳孔微缩。
他低下头,审视自己的衣衫,但见他原先的那件石如意纹锦袍,不知何时竟换成了绯色的束口衣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逢——”
唐棠掀开车帘。
马车外,身披一袭白色鹤敞,手上戴着鹿皮手套,手执马鞭的人,像是随时都要迎风驾去玉宇琼楼,浑身都透着仙气的人,哪里是他的逢生。
唐棠神色平静地放下了帘子,平静地钻回马车,平静地拿头去撞车厢。
“哐当”一声,将马蹄声和外头的朔风的声音都给盖过。
“驭——”
谢瑾白将马车勒停,停在边上。
掀开车帘,弯腰进去,一眼便瞧见唐棠额头上肿起的大包。
唐棠此时已确定,自己不是在梦里。
见谢瑾白眼神困惑地望向他,他平静地道,“无事,咳咳咳——”
唐棠偏过头,咳嗽了数声,方才继续平静地道,“方才只是不小心撞到了车厢而已。”
不管怎么听,都有一种此地无银的意思。
谢瑾白在唐棠身旁坐了下来。
马车内空间狭小,谢瑾白这么一落座,两人的身子便不可避免地挨在了一处。
唐棠心脏狂跳。
他已分不清,那些他记忆里暧昧的片段,究竟是他的春梦一场,还是真的发生过……
在谢瑾白的手探向他的额头的时候,唐棠本能地抓住他的手腕,眸光冷冽,“你做什么?”
谢瑾白靠近他,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吹了吹他额头的红肿,“这样,有没有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