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陷四个徒弟的修罗场(60)
算起来,他也算救了个人。
池先秋笑了笑,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将入睡时,他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李鹤的娘亲是百越人,他记得……好像自己还有一个徒弟,他说他的母亲也是百越人。
越舟!
他与越舟初见,是因为他拾到了越舟的一块木牌,那块木牌上就刻着一个“越”字,他原以为这就是越舟的姓氏,后来偶然间问起他,他说
“我母亲是百越人,我随母亲姓。”
池先秋心中咯噔一声,反手推了推李鹤。李鹤才要睡着,恍恍惚惚地应了一声:“师尊?”
池先秋问:“你娘亲姓什么?”
他一边不住地去想越舟与李眠云的相似之处,同是难得一见的至高剑修,金色的剑气,还有厨艺、性格;一边却又忍不住推翻自己的想法。
倘若越舟就是眠云,他怎么会不以真面目与自己相见?怎么会在自己几次在他面前提到李眠云的时候默不作声、这样沉得住气?又怎么会向他询问李眠云的事情,拿自己与李眠云作比较?
他又问了一遍:“小鹤,你娘亲姓什么?”
李鹤还陷在梦里,小小地应了一声:“越。”
这时李鹤翻了个身,一个用红绳牵系、挂在他脖子上的小木牌,从他的衣领里滑出来,滑到池先秋面前。
从前没看他戴过,池先秋觉着奇怪,要拿起来看一看,李鹤又伸出小手握住了。他道:“这是我娘亲给我的,她说不能总挂在脖子上,只有害怕的时候才能拿出来戴上。”
池先秋拍拍他的手:“给师尊看看,师尊不拿走。”
“那好吧。”李鹤说着就松开了手。
借着月光,池先秋看了看那木牌。
好,好得很,越舟一开始就是用这块木牌引起他的注意的。
一夜未眠,池先秋眼睛瞪得像铜铃,恶狠狠地磨着牙,就这样躺在床上出了一夜的神。
越舟,李眠云。
池先秋越想越觉得,这两个人身上的相似之处简直是太多了,他还有好几次把越舟错认成李眠云,现在想来,这肯定不是他的错觉。
他是一个好师尊,他的脑子里有徒弟雷达,能够感应到方圆十里之内的徒弟。
天微微亮时,池先秋把扒拉在自己身上的李鹤推开,帮他盖上被子,让他再睡一会儿。
池先秋披着衣裳下楼,还没走下楼梯,就听见厨房里传来柴火燃烧与水流流动的声音。
他走到厨房门前,果然是越舟在厨房里,他就系着池先秋从前用的围裙,背对着他,正将一个个模样可爱的小点心放到蒸笼上。
越舟分辨出他的脚步声,将最后一个点心放上蒸笼,盖上笼屉冒,回头道:“师尊今天起得早,再等一会儿就能用早饭了。”
池先秋只唤道:“李眠云。”
越舟不动声色,笑了一声,只当是他又凭着背影认错了,回过头,要让池先秋看看他的脸。
却见池先秋连头发都还没梳,松松垮垮地披着衣裳,抱着手,倚在门前,目光微沉,直直地盯着他。
越舟被他看得奇怪:“师尊,怎么了?”
“没怎么,我昨天晚上一夜没睡。”
越舟皱眉,解下围裙,擦了擦手,走到他面前:“师尊可是病了?”
池先秋扬手拍开他的手,站直了身子:“我要宣布一个重大决定。”
越舟探究地看向他:“嗯?”
“你之前问我,如果眠云回来了,会不会让他把你的位置占掉。”池先秋拧眉,“我现在告诉你,眠云回来了,你收拾东西,晚上就走。”
越舟眉间的皱痕几不可见地加深了。
“眠云明天就回来,我绝对不能让眠云知道,我在他不在的时候,还找了个越舟做替身。”
池先秋用手指戳着他的心口,扬着脑袋,也扬起得意的笑。
来吧,如果你还可以硬撑下去的话,就继续你的表演吧,李眠云。
作者有话要说: 顾淮山骗球球,球球:关进镇妖塔!
大徒弟骗球球,球球:逗他一下
一只小兔子在狼/虎面前蹦蹦哒哒:我已经识破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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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乖徒之十六
池先秋几乎可以认定越舟就是李眠云,李眠云就是越舟,但他不想就这样轻易地揭穿他。
这样太便宜他了。
白白自己被他骗了这么久。
虽然是自己最喜欢的大徒弟,但被他骗了这么久,池先秋心中还是有气。
而且自己不仅被他骗,还被他哄着,在他面前说了许多话。那些不曾在李眠云面前吐露出来的、有些让人难为情的话,他全部在越舟面前说出来了。
什么最喜欢的、最放不下的,腻死人的话。
现在想起,池先秋恨不能冲回去把自己的嘴给堵上。
丢人!丢死人了!他身为师尊的颜面荡然无存!
此时越舟就站在他面前,眸色晦暗,捋了捋他说的话,很艰难地问出了口:“师尊……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已经找到眠云了,眠云明天就回来,我要让他做我的大徒弟,你得把位置让出来。”
“我……”越舟皱着眉,李眠云就是他,他就是李眠云,池先秋又从哪里找了一个李眠云?总不能是又被人骗了?
就像顾淮山顶替狼崽子那样。
这样想着,他就又问了出来:“师尊,你找到的李眠云,你确定他是真的李眠云吗?”
池先秋笑了笑,伸出双手,捧住他的脸,拍了两下他的脸颊,又喊了两声:“哎呀,眠云啊眠云。”
这两声意味不明,越舟不觉得他这回是认错了。
“总之——”池先秋看着他的眼睛,定定道,“我的眠云明天就得回来,越舟今天晚上得离开倾云台,给眠云让位置。我今天要去问天峰找我师尊说事情,如果晚上我回来,看见越舟还在这里……”
他捏了捏越舟的脸:“那你就永远别想再喊我‘师尊’。”
他前边那些话里,说的都是李眠云与越舟,最后一句才称了“你”。
这便是池先秋给他的暗示与警告,如果今天晚上越舟还不坦白,不恢复自己李眠云的身份,不论他往后再换多少个身份,池先秋都不再收他为徒。
越舟随着脸上传来的触觉,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被认出来了,他最终还是被认出来了。
他有些心虚,毕竟是骗了池先秋。他想开口解释,但是才喊了一声“师尊”,池先秋就被别人拉走了
狼崽子早起练剑回来,见池先秋站在厨房门前,连忙凑上前:“师尊,我还有两个招数不懂,你帮我看一下。”
“好。”
池先秋随他向庭院的方向走了两步,而后回头看向越舟:“刚才跟你说的事情,你记住了没有?”
越舟垂眸:“师尊放心,我知道。”
池先秋满意地点点头,而后就被狼崽子拉走了。
他随手折下一根树枝,指点了狼崽子几招。没多久,天就全亮了。
李鹤也醒了,自己梳洗完毕,穿好衣裳,喊着“师尊”也到了庭院里。
“师尊,可以用早饭了。”
越舟出来时,池先秋正蹲着给李鹤整理衣领,他拽了拽李鹤挂在脖子上的细红绳,拽出那个小木牌。
池先秋问:“不是说只有害怕的时候才可以戴着吗?怎么现在还戴着?”
李鹤不好意思,扭了一下,直接扑进他怀里,撒娇道:“忘记拿下来了嘛。”
越舟这才明白,原来是这个东西露了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