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陷四个徒弟的修罗场(92)
新系统伸爪接过,啃了一口。
池先秋从前没怎么跟他说过话,今天跟他面对面坐着,才觉得自己对这个新系统实在是不怎么了解,也不怎么亲近。
他想着,跟系统搞好关系,对往后他做任务有用处,就算是他又要像前世一样,自尽撞山,生生地剧情给掰回来,系统也能帮上他一些忙。
于是他笑着看着新系统吃东西,拿出帕子,帮他擦了擦嘴角。
听声音,新系统似乎是笑了:“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实在是太可爱了,没忍住。”池先秋笑了笑,又好奇地问道,“你做系统的时候,可以吃东西吗?”
“可吃可不吃。”
“噢,那还是吃点好。”
新系统又笑了一下,然后抬起和声音很不相配的肉乎乎的爪子,啃了一口苹果。
池先秋安慰他:“你别担心,熊猫长大之后挺威风的。”
然后他就再一次忍不住,把整只“猫”都拽过来,把自己的脸埋在大熊猫幼崽的背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新系统道:“先秋,我们的进展好像有点快。”
池先秋沉迷“吸猫”,没有回答。
次日,池先秋因为“吸猫”过度,果不其然起迟了。
格外体贴的大徒弟李眠云帮他把洗漱用的东西都端进房里,掀开床帐,唤了一声“师尊”。
他确实体贴温柔,又恭敬认真,却在池先秋把被子掀开坐起来,看见那只睡在池先秋身边的大熊猫幼崽时,面色微沉。
他再唤了一声“师尊”,池先秋揉了揉眼睛,接过他递过来的衣裳披上。
随后那只大熊猫幼崽也醒了,在床榻上打了个滚坐起来,然后趴在池先秋的背上。
李眠云总觉得这东西在看他,带着明显的敌意与挑衅,就像顾淮山看见他接近池先秋时的眼神。
但池先秋看不出来,他高高兴兴地摸了两把软乎乎的皮毛,整个人都精神了,见李眠云也在看,便道:“怎么了?你也喜欢?来摸两把?”
“不用了。”
李眠云帮他挽起头发,好方便他洗脸。池先秋捧起温水往脸上扑,李眠云道:“今天一早,李鹤就把收服妖兽的事情告诉了镇长,他方才带人来道谢,我见师尊睡着,就让他改日再来。”
“嗯,那他们现在上山伐竹了吧?”
“是。”
池先秋拿过巾子,擦了把脸,又用巾子沾了沾水,给熊猫也擦了一下。
李眠云道:“师尊……”
“我知道。”池先秋将巾子丢进盆里,“等会儿拿两条新的。”
李眠云自然是有些不高兴的,池先秋想了想,站起身抱了他一下:“我的乖乖大徒弟,又吃醋了?”
李眠云不语,好引他抱得久一些。
不着急回玉京门,池先秋便带着几个徒弟在彩竹镇多呆了一些日子。
彩竹镇盛产彩竹的山上,有一些灵药仙草。这几天池先秋带着两个小的徒弟,把整座山都逛了个遍,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都教给他们。
这天傍晚,池先秋带着徒弟们下山。以竹剑开路,肩背竹篓,竹篓里装着大熊猫幼崽。
他抬手用竹剑指了指生在路边的一株小草:“抢答开始,这是什么?”
他补充了一句:“答对有奖。”
余光瞥见顾淮山要开口,于是他再补了一句:“超大龄且为妖魔的徒弟禁止参赛。”
“师尊,我知道!”李鹤跑着上前,牵住他的手,“寒烟草,性寒味甘,有解轻度迷幻的功效。”
“不错。”池先秋摸了摸衣袖,把一块糖塞进他嘴里,“奖励吃一颗糖。”
池先秋顿了顿,最后还是拿了一颗丢给顾淮山。
将至山下时,远远地就能看见客栈前停了一辆白纱围绕的马车。这马车一看便知道是修士所用,样式华贵,也不是一般修士能用得起的。
彩竹镇不算繁华要塞,不会有这么多修士齐聚于此。
池先秋觉着奇怪,上前一看,才知道原来是神乐宫的马车,马车车桁上还有惊涛拍岸的纹样。
这就不奇怪了,先前彩竹镇镇长就跟他们说过,彩竹供给神乐宫做笛箫乐器,想来是神乐宫的人来收竹子。
池先秋不做多想,转身走进客栈。
李鹤却有了疑惑,问道:“师尊,神乐宫尚红,怎么这辆马车是白色的帷幔?是不是有蹊跷?”
“你不知道。”池先秋一边往里走,一边道,“除天机殿是这几年新起的外,三大宗门个个都有成百上千年的历史。神乐宫一开始是尚白的,清绝高雅,到如今闻宫主接任,神乐宫内已经高雅到了极点,人人着白衣,寡言少语,不得有半分失态,就连怎样吃饭,该吃几口,该嚼几下都有规矩,活像是木头人。神乐宫囿于陈规,闻宫主一力推进改制,才有了今天着红衣的神乐宫。”
“他们宫内仍有几位长老固守陈例,连带着底下的弟子也只是在某些场合着红衣,私下还是穿白衣,以示抗拒之意,不过闻宫主不像他看起来那样温和……”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到了客栈大堂内,一群白衣修士就坐在堂中,齐刷刷地看向他。
站在一块儿的修士们散开,坐在正中的那个人才回过头来。那人亦是一身白衣,就连玉冠都是白的,眼中凝着一重怒意,还没开口,他身边的人先开了口:“先秋,你怎么也在这里?”
闻有琴一袭红衣,被一群雪白雪白的人围在中间,格外显眼。其实池先秋早已经看见他了,只是碍于他神乐宫的同门在,不好打招呼。
闻有琴说着就要上前,然后就被那人按住了。
这个人池先秋也认得,是神乐宫六长老的弟子徒有箫,也算是闻有琴的师弟。
不过六长老就是他方才所说的固守陈例的长老,连带着徒有箫也是旧派修士,所以他和闻有琴的关系并不好。
他们何以同时出现在此处?
池先秋还没想清楚,徒有箫便起身作了个揖:“原来是池道友,久违。”
池先秋还了礼,接收到来自闻有琴的眼神求救信号,便问:“徒道友在此地可是有事?”
徒有箫看了一眼闻有琴,转回目光,了然道:“哦,池道友与闻师兄交好,自然要关心他一下。”
他一撩衣摆,在长凳上坐下:“今年采买彩竹一事,宫主交由闻师兄负责,彩竹迟迟不送到,由我前来查探,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这样的小事弄得这么麻烦,宫主也很是心烦。”
“原来如此。”池先秋再次接收到来自闻有琴的求救信号,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别紧张,“其实这件事情……”
无奈徒有箫并不想听他说:“我已经派人去请镇长过来说个清楚了,不必麻烦池道友,池道友若是想旁听,请自便。”
他是怕池先秋帮闻有琴开脱,毕竟他们两个是从小相识的好朋友。
池先秋只好朝闻有琴无奈地摆摆手,但还是很讲义气地走到他身边,和他坐在一块儿了。
他们两个也有些日子没见了,非常克制地打了招呼,就开始小声说话。
闻有琴问:“你怎么也在这里?”
“带着徒弟来做试炼。”
闻有琴回过头,看见李鹤与狼崽子,惊道:“有日子没见,都长得这么大了。”
池先秋又问:“你怎么回事?”
闻有琴朝一脸严肃的徒有箫努了努嘴:“就是被这个师弟抓住错处了呗。他要用彩竹,以为我故意拖延,在针对他,其实我哪里有?”
池先秋笑了一下:“那你也愿意让他逮着你兴师问罪。”
“那能怎么办?我也想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况且到底他是师弟,我是师兄嘛,不能真欺负他,又不能把他赶出宗门……”
徒有箫一个眼风扫过,闻有琴便掩住了嘴:“师兄跟朋友说悄悄话你也听,这可不像君子之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