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老板怎么突然和我打电话了,是有什么事吗?……不会是我家那臭小子犯了什么事儿惹您不高兴了吧,您尽管说,我教训他!”
“不是,”温辞笑了笑,握着栏杆的手略有些收紧,停顿一下,说道:“这次给您打电话,是想告诉您一个好消息的……您儿子要结婚了。”
“什么——!”宋母一声咆哮,实在控制不住。
过了会儿,又自己意识到太冒犯,结巴着把嗓门强行按下去,“这、这、这臭小子捂的也太严实了,出去时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这才一年多……就、就要讨老婆啦??”
温辞:“嗯。”
震惊过后,宋母缓过神来,开始上头,略有点点小兴奋,心想着老娘养儿子养了这么大,终于可以见到媳妇,抱孙子了?
忍不住问道:“讨老婆是好事情呀,那臭小子干嘛不自己和我说,我都等他讨老婆等多久了,他还给我捂着!”
温辞道:“可能是他不敢和您说,他讨的媳妇身份不太一般,两人的社会地位有点悬殊,可能怕说出来您觉得不般配……”
宋母愣:“……不会吧,我那臭小子,难道找了个白富美的千金大小姐??”
“……不是千金大小姐,”温辞小声道:“阿姨,是我。”
“谁???”宋母怀疑自己听错了orz
“我。”温辞再一次回答道。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
温辞能预料到这样的情况,并不意外。
他紧拽着手机,努力打破对面的沉默,“对不起,宋阿姨,直到现在才告诉您这样的事情,希望您不会太生我的气。
也别生宋扬的气,是我追求的他,他一开始和您一样都以为是来正正经经打工的呢……我废了好大功夫才追到他的。”
“我知道您一直希望他找个女朋友,就像我一直希望能找个男朋友成家。
他小时候救过我,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善良好心的男孩子,工作也很认真负责,对我很好。”
“其实从我去小镇子,住你们家的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已经想着要和他在一起了,请原谅我的图谋不轨,但我真的很开心宋扬能接受我。
婚礼我都准备好了,前些日子我们刚刚拍完结婚照,如果您同意的话,我还想和您一起拍套全家福,想把您接过来住。”
“宋阿姨,我真的很喜欢您儿子……您可以给我这个机会嫁给他吗?”
说完,温辞也沉默了。
宋扬在房间里瞧着温辞的手,抓得栏杆很紧,突然就从房间里走到了阳台这边,把温辞的手从栏杆上捉下来,摸一摸,凉凉的,有细细的手汗。
语气里完全听不出来紧张呢……
温辞朝他看来。
宋扬一把将人搂到怀里,搂的紧紧的,同时夺过温辞手里的手机,嚷嚷一嗓子,“妈,老板已经在我怀里了,现在通知你一声,我要娶老婆了,我老婆除了不会生什么都会跟你讲,不要不知满足,你不会棒打鸳鸯的吧?!”
温辞:“……”
宋母:“……”
宋母骂咧咧了一声,“……混球,你让老娘想想!”
说完,挂断了通讯。
温辞心梗,明明他好言好语了半天,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结果……“你这样会把你妈气到的!”
宋扬把温辞抱的更紧了,“是咱妈!放心吧,虽然咱妈经常看我不爽,冷不丁就揍我一顿,但实际上还是爱我的,爱屋及乌,她一定会喜欢你!”
话是这么说,然而小两口当天晚上还是忐忑了一阵子。
直到大半夜温辞躺床上失眠的时候,宋扬的手机突然传来短信。
宋扬一把就将枕边的手机抓了起来。
温辞偏头,直勾勾盯着原来也没睡着的小伙。
小伙直勾勾盯着手机。
手机屏幕很亮,照得宋扬脸上无限放大的那个笑脸也很亮,像炙热太阳。
温辞被这大太阳照得晃神。
宋扬瞧他怔怔出神的样儿,笑嘻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而后臂膀结实有力把他圈住,哄他睡觉道:
“成啦,我妈说我这辈子欠她一个孙子,下辈子要生两个还她。这下安心了吧,老婆~可以乖乖的睡觉了吗?”
温辞回神,头往小伙胸口一靠,手搂着宋扬的脖子。
很快,失眠的大美人便睡着了,睡颜又乖又可爱,嘴角都偷偷摸摸勾着,叫宋扬心痒痒。
-
两天后,秦振庭的病情稳定,办理了出院手续,同时送审。
开庭定在当天下午2点。
温辞穿了一身适合送葬的黑衣服,当天又下起雨,宋扬为他撑一把黑伞,看起来简直要是去扫墓了……
然而正要出门的时候,却意外收到警方的通告,警方在电话里声音很是严肃,听的温辞脸色瞬间沉下来。
宋扬莫名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怎么了?”
“秦振庭出院之后肇事逃逸了,秦陆和温瑜在前往法院的途中车祸失踪,警方怀疑有人协助秦振庭犯案,让我们暂时不要出门。”温辞冰冷说道。
-
秦陆和温瑜出事之前根本没有预料到这样的事情。
甚至秦振庭出院之前,秦陆还去看望过。
老爷子虽然病情稳定了,但精神很差,状态和以前完全不能比,很多时候都需要医护来照料,看起来像90多岁已经一脚埋进坟墓里的人。
温瑜是不想秦陆去看望这个老家伙的,但秦陆在病房窗口前偷偷瞅了几眼,犹豫了好久,还是进去看望了一次。
秦陆习惯性地还叫着秦振庭爷爷。
那天的看望大约持续了半个多小时,秦振庭一句话没说,秦陆头一次像个家里的男主人,劝服这位在秦家掌权了大半辈子的老人家出院后好好配合法官审理,说现在证据确凿,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
还承诺无论最后司法审判的结果如何,就算是死刑,他也会每年前去墓葬之地打扫祭拜。
秦振庭直勾勾看着他。
老爷子不说话,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温瑜看不下去,那天把大少爷从病房里逮了出来,骂道:“老头子死了,你还打算去给他扫墓??”
秦陆挖着脑袋,“虽然他做了很多坏事情,对之前的五个孙子也都不好……对我也不怎么样,总是逼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但没有他我也当不了这么多年的大少爷。
我花了三十多年他的钱,加起来怎么也有几十亿了吧,这还不包括继承的房产、分得的产业……扫个墓好、好像也不过分?”
“…………”温瑜竟然无言以对?以至于几天来没搭理这个蠢货。
直到今天中午出门,温瑜开着车带大少爷去法院。
结果上路不久,一辆大卡车没长眼睛一样撞了过来,温瑜紧急打了方向盘,没能完全避过。
再等温瑜醒过来时,人已经不在车里了,他睡在一个像是布袋子的玩意里,耳边是轮胎刮擦柏油路的刺耳声,眼前是大卡车明晃晃的车灯,最可怕的是卡车撞上来的那一阵,身体完全记忆了当时剧烈撞击的体感,整个人有种被掀翻失速的呕吐欲。
温瑜惊喘了一下,从失神的状态中脱离出来,痛的蜷了一下身子。
然后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
他没有死,双腿和右手也还能动,但左手折了。他被人装在布袋子中,温瑜忍着疼痛用右手从内部把布袋子的拉链拉开,捂着出血的腹部惨白着脸爬起来。
布袋子里掉落着两段麻绳,他的双手双脚腕关节处有勒痕,应该是被捆绑过,但这会儿两段麻绳掉在布袋子里,断口齐整,像是被人用利器削断的。
有人救了他?
温瑜皱着眉头,漆黑眼珠打量上自己置身的环境。
——正对面便是双开的玻璃大门,破了其中一扇窗口,窗口外隐隐约约透进来一点点光,勉强照亮这里伸手不见五指的密闭空间,七八十平大小,没有任何摆设,整个房间里只有整整占据三面墙的那种让人看了头皮发麻的入墙式冷冻柜子,有的柜子朝外拉开了,大部分嵌入在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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