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峰主都没敢接话。田任望着这三个人良久,才踌躇道:“可仙尊收徒只收一人。”
“这次试炼。只有弟子一人拿到了五枚信物并且出来了不是吗?”楚宁眼神冷冽,想到方才助这二人出来的那人,不由分说刺出来的一剑。更是面色森然。却是连看都没看月白和杜衍,弓着身子,朝着五位峰主行了大礼道:“弟子觉得,收徒一事,毋庸置疑。”
他自幼进云静宗,听闻凌道仙尊天人之姿,早就心生向往。好不容易等到这样可以靠近这人的机会,自然不肯放弃。
哪怕豁出了命去。
谁都不会理解他对凌道仙尊的执念。
“那不行!”月白听到楚宁的话吓得唇都哆嗦了。恐惧地望着楚宁,仿佛已然看到了这方世界被毁灭的样子。
“那怎么能行?”杜衍听到楚宁的话也一怔。慌忙拉着月白往前送,决然反对道。“凌道仙尊当日定规矩之时,只言说只收第一个出秘境之人。所有人都以为非得五枚信物才能出来,这才上赶着找信物。如此说来,信物并不是条件,只要能出来,便算是赢了。若是如此,那第一个出来的,该是这位师兄才对。”
救命之恩不能忘,杜衍还记得月白心心念念凌道仙尊,倒是比月白还要着急。
谁知月白被他拉得醒了神,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在经历什么。苦着脸听他说完,在灭世和自己对上陈知渊间艰难挣扎。到底是豁了出去,指着楚宁狠狠咬着牙道:“英雄不问出路,先到者得。师祖只要一人,那定然不能是你。”
陈知渊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千元秘境是他亲创的秘境,不能留人久待。因此他在将月白送出去之后便将剩余的人驱逐了出去。
中间耽搁了时间,却没想到月白这个时候仍然敢大放厥词。
“那你呢?”陈知渊飞身落在月白面前,狭长的眼眸定定看着他,才勾着唇问道。
月白看到是他眼睛一亮。仿若又看到了希望。无视旁人深吸着气,殷勤扑上去,赶忙唤一声:“爹。”
“你不是喜欢凌道仙尊吗?你不愿意他当凌道仙尊弟子,那你呢?”陈知渊执着追问他。眼神一扫,手指微动,将其他人封住感官定在原地。
月白一愣,眨了眨眼。这才明白陈知渊的意思,心里突然一阵狂跳,突然感觉到了生还的门路。深吸口气,咬牙道:“仙尊如此风华,怎可随意收徒?这次试炼既然分不了胜负,我宁愿看着他空手而回,也不愿意让他百般纠结。”
“好,很好。月白。”陈知渊的笑意更深,只那笑意不达眼底,随手一甩,水月镜便乍然出现,立在月白面前。
只其他人看不到,听不着。只有月白能看到,水月镜里的月白笑得灿烂又得意,朗声告诉云静宗弟子们:“说不定是我心慕师祖已久,如今终于有了一个可以靠近他的机会,哪怕力有不逮,也不愿放弃呢?”
月白在看到水月镜的时候一怔,电光火石间,不知想到了什么却又忘了,只能无措地望着陈知渊。
“别人可以不收,可你都口口声声心慕本尊了,本尊自然要让你,得偿所愿。”陈知渊说话一字一顿,那原本和煦斯文的脸带着令人陌生的森然冷意。偏他还在笑着,那眼睛静若明渊,灼灼地盯着月白。□□里,让月白泛起了一身的凉。
“你是谁?”月白瞪大眼睛,清润的脸上充满了恐惧。心里隐隐有一个想法,却始终不敢相信。
陈知渊只冷哼一声,手指一动便解开了别人。
“拜见仙尊。”凌虚峰峰主率先行礼。那恭敬的姿态让月白腿肚子一抖,直接摔坐了下去。
第7章 白给
“怎么这么快就给我行大礼啊,我的乖徒儿。”陈知渊皮笑肉不笑。一把扶住他的腰,将他立在自己跟前。说话轻得像烟,可一字一句出来,像是融化时的雪,带着针砭的痛,直直扎心。
“如果不是真的喜欢,谁又愿意这般狼狈呢?徒儿,谢过师尊。”月白满嘴苦涩,嗫嚅着唇,想到眼前就是那位随手毁天灭地的大神,只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带着迫近死亡的阴影。
可他而今箭在弦上,若是不继续硬着头皮承认,只怕死得更惨。无奈只能心里默念死贫道不死道友,最起码陈知渊若是有意收自己为徒,便不会对着男主起心思了。
这叫舍生求大义,也不算亏。
“师祖,月白师兄如何出来千元秘境的咱们各自清楚。即便退一万步,出秘境的不止月白师兄一人,又为何独收他为徒?未免,有些太不公平了吧。”一直垂头旁观的楚宁道。一双潋滟的眸子像是沁了水,饶是说出的话已经勉强控制了,也让人觉得他委屈三分。
看来陈知渊那声“乖徒儿”,扎得可不止月白一个人的心。
倒是听得月白心里咯噔一声,生怕陈知渊答应了。情急之下,走近一步,贴着陈知渊的袖子,将陈知渊拦在自己身后,充满戒备地望着楚宁。“师弟所言差矣,仙尊收徒是仙尊自己的事情。但求开心罢了。秘境试炼也不过是走马观花。怎么强求仙尊呢?天大地大,仙尊最大。”
月白说这话的时候昂首抬头,一副唯陈知渊马首是瞻的样子。丝毫不为自己方才不愿拜师而尴尬。
“你倒是真心。”陈知渊意味不明地哼哼。看着像是极受用月白的马屁,伸手却是毫不留情地捏在他后脖颈上,让他别这般放肆。一双眼睛却是斜着楚宁,神情莫测。
陈知渊识海中突然响起机械的声音:【世界线修正完毕,新的任务发布:请宿主收楚宁为徒。】
陈知渊:“……”
“本尊若是不收呢?”
系统:【这次任务为世界线关键节点。若不完成,世界线即将崩坏,时间线会重启。】
于是,众人只看到陈知渊脸上的笑意一凝。刚落在别人身上的目光又撤了回去,重新盯着月白,直到盯得月白心里发毛,才启了薄唇,幽幽道:“徒儿。”
“哎,师父。”月白被人抓住命运的后脖颈,连说话都不敢硬气。仰着脸颤巍巍应一声,只觉得这个称呼陈知渊叫出来像催命。
“人生不得意之事十之八九。求道之路漫漫,若是一路顺风,怎参悟大道。即便宠你,为师也不能让你丧失历练的机会。你懂吗?”
“徒儿。有些懂了。”月白盯着陈知渊那循循善诱的脸,直眨巴着眼。
他懂什么了他?
“懂就好。”陈知渊勾勾唇,这才施舍般抬眼望向旁人。狭长的眼睛转过月白,落在剩下两个人身上,淡淡道:“本尊历来说到做到,既然出来三人,本尊都收了便是。只本尊的首徒位置,非月白莫属。”
说完还不忘转回来,问道:“徒儿。如此安排。你可开心?”
艹,月白心里有如马蹄惊落。大大的“白给”二字充斥在心里,轮番滚动着。嘲笑着他的无知幼稚。
月白这才真正反应过来陈知渊的意思,猛地抬头望着他,眼神渐冷。可看到陈知渊递过来的淡漠眼神,瞬间收了情绪,战战兢兢应和道:“师尊为徒儿如此着想,徒儿自然开心。”
月白面上强笑,心里卧槽。巴不得日日早晚给他烧香,祝他早登极乐!
看了又看陈知渊明明淡定斯文,却总是漾着丝诡异笑意的脸,终于回味过来陈知渊从头到尾在做什么。
他是故意的。从自己说出来第一句自己心慕他开始,陈知渊就没相信过。不仅没相信,反而盯上了自己,在自己毫无所觉的时候,一步一步,挖下了个足以将自己埋葬的大坑。
现在,月白正躺在坑底。不仅要和这位疯批相处,更是和估计已经对自己拉满了仇恨的男主做了师兄弟。不仅如此,即将还要看着他们师徒爱情的种子生根发芽,直到长成一棵绿油油的大树,将这方世界“嘭”地撑破。
…………
云静山脉连绵数千里,灵气充裕,云蒸霞蔚,山脉起伏跌宕之处儿,数十座山峰壁立而起,直破云霄。巍峨巉岩,高不可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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