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他反手拧了过去,听到一声闷哼。
眼睛看不清晰,耳朵便敏锐了很多。
“五王子?”他松开手。
“王爷!”他听到了冬青的声音,往那边看过去,只看到了一道人影。
“冬青?”
冬青走到他身前,扶住了他。
.
殷玄夜得到消息赶到摄政王王府时,李御医正在给温以瑾看眼睛,温以瑾坐在凳子边,似听到脚步声,侧了下头。
“王爷,别动。”李御医道。
温以瑾便止住了动作。
“如何了?”殷玄夜的声音在李御医身后幽幽的响起。
他直接忽略了门口的五王子,走到了温以瑾面前。
李御医转过身,“回禀陛下,摄政王眼睛里进了些药粉——”
“毒药?”殷玄夜沉声问。
李御医解释道:“此药外敷可,食用便有毒性,是西域的一种药,药粉入了眼,摄政王眼睛受了伤,待过一段时日应会好转。”
五王子上前,说会查清这件事,殷玄夜睨了他一眼,冷笑一声,“此事若查不清,你们便都留下吧。”
五王子神情凝重,抿了下嘴唇。
这位梁王和摄政王的关系,看着可不像是不好的样子。
李御医说,温以瑾看不清,光线刺激容易对眼睛造成伤害,拿着一条白绫,替他蒙上了眼睛。
半个时辰后,外来者尽数离开,房内才归于安静,温以瑾去拿手边的茶水,一个不慎,打翻了桌上的茶杯,茶水顺着桌沿流淌而下。
“王爷当心。”冬青接住了杯子。
殷玄夜指尖挛缩了一下,“你去沏壶茶水来。”
“是。”冬青将桌上整理干净,退了出去。
殷玄夜心里也没觉舒坦,他垂眸看着温以瑾眼睛上蒙着的白绫,布料细腻丝滑,和他那张苍白的脸毫不违和。
不过片刻没见着,他便把自己弄成了这样。
他拿着茶壶,倒了一杯茶水,又拿起温以瑾的手,将杯子放在了他手中,领着他握紧。
温以瑾舒出一口气:“谢陛下。”
“你我何须如此客气。”
温以瑾唇边上扬着,“你在生气吗?”
殷玄夜冷硬道:“没有。”
“你生气时,便是这样。”温以瑾说。
“什么样子?”他问。
温以瑾招了招手,殷玄夜看着他的手,抿了下唇,“做甚?”
“过来些。”温以瑾说。
殷玄夜便走过去了些。
温以瑾抓住了他的衣袖,一寸寸的往上,顺着丝绸布料,摸到他肩膀,殷玄夜弯着腰,咬了咬牙,只觉被碰过的地方,都像是被火烧着了似的。
接着,温以瑾碰到了他颈间,人最为脆弱的命门,他呼吸一滞,却并非因为这个缘由。
温以瑾碰到了他的脸,手指在他脸上胡乱的碰着。
“干什么?!”殷玄夜低声问,宛如自乱阵脚的炸毛猫。
“陛下生气时,便喜欢将脸拉的老长,看着像臣欠你银子似的。”温以瑾温润嗓音里含着笑意,“臣想摸摸看陛下这会儿是不是是这样,可不要趁着臣看不见,就骗臣。”
温以瑾的指腹不经意的擦过了殷玄夜的嘴唇,殷玄夜面上发烫,脸色涨红,呼吸乱了几拍,他猛然直起身后退几步。
“嗯?”温以瑾的手悬在半空。
“你——”殷玄夜声线有些不稳,他吞咽了一下,“你别想占孤便宜。”
话一说出口,温以瑾一愣,他也是一愣,随即就闭了闭眼,手攥成了拳头。懊恼不已。
第51章 进宫
少顷, 一道闷笑打破了平静。
殷玄夜耳郭泛红,咬了咬牙,“你笑话孤!”
“臣没有。”
“你有!”
“臣不敢。”温以瑾说。
“你敢, 有何是你不敢的!”
又一声闷笑自温以瑾唇齿间溢出,“陛下怎么同个小姑娘似的。”
“摄政王!”殷玄夜提高了嗓音, 似威吓, 又更像是气急败坏。
温以瑾抑制住嗓音里的笑意:“臣在。”
再笑下去, 便是看不见, 他都能想到殷玄夜那恼羞成怒的模样了。
“真是不像话。”殷玄夜说。
“嗯, 不像话。”温以瑾附和。
“孤说的就是你!”殷玄夜道, 说他像小姑娘什么的, 他才像!
温以瑾叹息道:“臣惭愧。”
殷玄夜:“……”
他抬手捏了捏热的快要冒气的耳垂,怎么越说,心里还越发的平静不下来了。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殷玄夜轻咳一声,薄薄的面皮上染着微红,他上半身绷直,端着一脸风轻云淡的表情。
小厮端着热茶进来了, 他放下茶壶, 替温以瑾倒了杯热茶, 退了出去。
打了个小岔, 殷玄夜心跳慢慢平缓了起来,没有方才那般的慌乱, 他细问了几句温以瑾是怎么伤的。
“听人说, 你同那五王子去酒楼吃饭——孤倒是不知道,你们何时这般相熟了。”
“不熟,只是碰巧遇见了。”
“碰巧遇见了, 又碰巧去吃了个饭?”这话说出来,殷玄夜都觉有些胡搅蛮缠,可心里烦躁得压不住。
若不是同他去吃饭,就不会有这一遭。
温以瑾思索片刻,将他让人盯着五王子那边,被发现了的事告诉了殷玄夜,殷玄夜脸色这才好看了些,又听温以瑾说,那袭击的人,像是西域人,殷玄夜若有所思。
“罢了,这事孤会好好查查的。”殷玄夜说,他扫了一眼眼睛上覆盖着一层白绫的温以瑾,见他拿茶杯都要细细摸索一会儿,又说,“你如今行动不便,还得要人伺候,只怕许多事都做不来了。”
“无妨,习惯之后,都是一样的。”温以瑾说,“过段时日,也就恢复了,只是眼下,臣恐怕没法替陛下分忧了。”
“那便先去宫内住着吧。”殷玄夜顺口接道。
温以瑾侧了侧头。
殷玄夜:“如此,也算是替孤分忧了,免得孤这心里头惦记着。”
从前殷玄夜还小的时候,在有些事上,就很执拗,达不成目的就会一直缠着温以瑾,叫人头疼,而现下长大后,这劲头更是不减反增。
不能迁就的事,温以瑾立场一般都很难动摇,而可以松动的事,他多数也就随着殷玄夜去了。
这事他驳了几句,殷玄夜就把软话硬话都说了个遍,到后头,温以瑾都忍不住笑了。
这一笑,殷玄夜便知道他是答应了。
马车就在外候着,温以瑾说要带几件衣裳,殷玄夜道:“那些下人会收拾,你跟着孤走就是。”
温以瑾起了身,刚想唤随从进来,殷玄夜便已经伸手,让他的手搭在了自己手臂上,“扶着些,免得摔着。”
温以瑾摸着掌心下的丝滑布料,“嗯”了声,轻轻的在那上面摸索了几下,感觉到布料下手臂线条绷紧了。
“臣忘了。”温以瑾勾唇道,“不能占陛下便宜。”
“你还提!”
他一说这事,殷玄夜方才本已经慢慢平缓下去的心跳,又有了复苏的趋势,见温以瑾张嘴还想说话,他打断他:“你再说话,孤就叫人把你嘴堵上。”
温以瑾幽幽叹了一口气:“陛下怎么还爱欺负瞎子呢。”
殷玄夜:“……”
他咬着后牙。
瞎了都不安分。
温以瑾眼前看不见,扶着殷玄夜的手臂,一步步往外走去,走路步伐稳当,到门槛时,殷玄夜便提醒他一二。
两人走路的速度很慢,耐心不怎么样的殷玄夜却没有一点催促。
人的眼睛看不见,会缺乏安全感,温以瑾将注意力都放在了殷玄夜的声音和手臂上,跟随着他,对他很是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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