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风然想要得到他的关注,而他也在回应着他的诉求,给予着他足够的关注,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贺裕觉得这样才是他们之间,正常的相处模式。
黎风然没有否认他的问题,也没有承认,反问他:“你呢?有人给你写过情书吗?”
贺裕看他。
黎风然趴在桌上,偏着脑袋,露出来的半张脸昳丽,窗外几缕阳光照射在他瓷白脸颊上,显得他那张脸过分柔软脆弱,睫毛都仿佛坠着细闪金色的光芒。
“我很好奇。”他说。
贺裕:“没收过。”
那就是有人送过了。
黎风然:“为什么?”
“不喜欢,就不要给别人希望。”贺裕说,有时候过于温柔也是一种残忍。
“你想谈恋爱吗?”黎风然问。
贺裕回绝得很快:“不想。”
黎风然得到了肯定答案,眯眼笑了笑,犹如猫咪撒娇时的乖巧,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放在桌上,“刚刚有人托我给你的。”
贺裕皱了皱眉:“不要再做这种事。”
黎风然指尖一顿:“什么事?”
贺裕:“信,不要替我收。”
黎风然:“啊……可是她请求我了,我也没办法啊。”
“你学不会拒绝吗?”贺裕把信拿过来,没有拆,放在了书下压着。
“所以我需要你在我身边啊。”黎风然理所当然的说,随后又状似无意道,“等放学的时候,我帮你把信退回去吧。”
贺裕:“嗯。”
“你不看看吗?”黎风然问。
贺裕:“没必要。”
黎风然垂眸,掩住了眸中的情绪,之前因为这封情书升起的阴郁,一一散去,他趴在臂弯间,弯了弯唇角,道要睡会儿。
就算贺裕身边的那个人不是他,暂且也不会是别人。
而现在,他和贺裕是最近的,却也是最远的。
少年人的喜欢,是占有,也是一个人的欢喜与难受。
这个年纪,尚且不懂得怎么去爱一个人,全然随心所欲。
黎风然想要他喜欢他,却也不想让他成为别人口中的“变态”,由此,一边放肆,一边克制。
这天放学的时候,贺裕远远的看着黎风然把情书还给了女生,黎风然没让他过去,说他收的,他还就够了。
夏天刚过去,天气凉快,贺裕站在树下,风一吹,树叶簌簌往下落,黎风然小跑着过来了,一片落叶落在了他肩头。
“走吧。”他说。
贺裕伸手摘了他肩膀上的落叶,“你怎么和她说的?”
女生看起来不难过,还挺高兴的样子,走时还对黎风然笑了笑,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就……那么说的。”黎风然没说什么,只是告诉那个女生,贺裕不想谈恋爱,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可以找他,改天他请她喝奶茶。
“是吗,你还挺会哄小女生。”贺裕说。
“我们谁也不能早恋。”黎风然说,“约好了。”
贺裕:“……为什么?”
“学生不就应该以学习为重吗?”黎风然道,“你……有喜欢的人,可不能瞒着我。”
“怎么,你帮我出谋划策?”贺裕问。
黎风然抿唇扯出淡笑,垂眸踢了踢地上石子儿,轻声说:“才不要,帮忙追人麻烦死了。”
贺裕突然想起黎风然以前说过他有喜欢的人了,可是只提过那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过了,“你喜欢的人……”
“饿了,去吃饭吧。”黎风然说,“我想吃面。”
“……嗯。”
贺裕被打断,也没有追问了。
喜欢贺裕的女生不少,但实际付出行动的女生,着实是少数的,现在有了黎风然在,不知不觉中,贺裕身边出现女生的频率大幅度的降低了。
贺裕本人无所察觉,亦或者说,他并不在乎这种变化,所以也不曾留意,但他能觉出,黎风然的女人缘异常的好。
常常会有人给他送情书,大抵也和他“来者不拒”有关,他连拒绝,都是温柔的。
就这样,他们一起上下学,回家写作业,两人交往日渐密切,有时回到家,黎风然他妈妈晚上不回家,他基本都是待在贺裕家里。
在之前那一年寒假的春节,母子俩爆发的第一场战争,后来怎么缓解的,贺裕不清楚,母子俩相处时仍然有一份僵持在其中。
但有一点不会变,他们是家人。
“家人”这个词汇,就像是一个纽带,将他们连在了一起。
黎风然在一步步的试探着贺裕对他的容忍度,一点点的模糊了两人之间的边界感。
像一只聪明狡猾的猎物,在猎人面前袒露着柔软的肚皮,露出无害勾人的一面,企图勾引着猎人带他回家,给予他精心照料,甚至于——霸占这份特殊,不动声色的驱赶一切的外来者。
两人一个纵容着,一个得寸进尺,试探底线。
高二上学期,文理分科,贺裕和黎风然依旧在一个班,而蒋凡露也在,一切都和原剧情进展得差不多。
天气逐渐转冷了,十二月份,即将元旦,学校组织大合唱节目,班上挑选了歌曲,开始每天的练歌,音乐课上,洪亮的合唱声从窗口泄出去。
蒋凡露是音乐课代表,贺裕是班长,因着这次大合唱组织安排的商讨,两人之间的交流又多了起来。
音乐课上到一半,窗外阴沉沉的天下雨了。
“贺裕。”黎风然放低了声音,“等会出去吃吗?”
“不了。”贺裕低头摆弄着手机,“等会有事,你先去吃吧。”
“什么事?你这几天都没有和我吃饭了。”黎风然说,语气听起来像被渣男抛弃的可怜小白花。
贺裕抬眸扫了他一眼,“小屁孩吃饭才要人陪。”
黎风然抿了下唇,凑过去看贺裕的手机屏幕,“你和谁聊天?”
随后他便看到了上面的页面。
两人共用的企鹅号上,最近多了一个频繁联系的人,头像是一个卡通图片,备注着“182班蒋凡露”几个字。
贺裕之前不怎么用手机的,更别提上课偷着回消息了。
蒋凡露问贺裕班上合唱团的衣服类型,班主任让他们自己选,选好了再统一意见,把款式提交上去,蒋凡露拿不定主意,所以来问问贺裕。
“第一种吧。”黎风然说,“白衬衫好看。”
贺裕:“冷。”
黎风然:“好看。”
黎风然的选择倒是和蒋凡露的审美差不多。
“她也这么说。”贺裕说。
黎风然:“……”
老师从后面走过来了,贺裕余光瞥见,把手机塞兜里,黎风然默契使然,也接收到了贺裕传达的信息,拉着他的手,摊开他掌心,摆弄着他的手指,头头是道的给他说着手相。
指尖划过掌心,带起痒意。
这种无意识的接触,总是很能撩动人的心弦。
贺裕视线落在他的食指,指甲修剪圆润,指甲盖带点月牙的形状,他握住了他的手指。
黎风然一愣。
“干嘛呢?算命啊。”老师在两人桌边停下,“来,给我也算算。”
班上哄堂大笑。
黎风然也跟着抿嘴笑笑。
贺裕如梦初醒,松开了黎风然的手指,把手揣进了兜里。
最近,有点容易出神。
是天太冷了吗?
掌心那微凉指尖留下的触感犹存,他手心虚虚的拢了拢。
贺裕不想让人看出情绪时,外表便是冷静平淡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着便也一如往常。
下课了,窗外的雨还在下,同学三三两两的走出教室,贺裕没带伞,他把书整理好堆在桌上,起身准备出去了。
黎风然摸到抽屉里的伞,张了张嘴。
“贺裕。”蒋凡露从前面回头叫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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