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裕愣了愣,指尖摩挲。
戳到嘴唇了,好软。
“贺裕,我也要。”有人掐着嗓子阴阳怪气道。
贺裕一脸被恶心到的表情,“自己拿,别他妈撒娇。”
“讨厌~”
贺裕:“……”
黎风然低头吃着嘴里的薯片,很快就没了,他戳了戳贺裕,说还要,贺裕拿起薯片,黎风然低头继续叼走,这次舌尖不经意的扫过了贺裕的指尖,似有若无,不禁让人怀疑是错觉。
那边开启了新一轮的怪谈,讲的是正正经经的鬼故事,贺裕拿起一片薯片塞嘴里,吃的有些没滋没味,他把薯片塞给黎风然。
“你吃吧。”
“你不吃了?”
“嗯。”
“你帮我拿行不行?”黎风然偏头问。
贺裕侧头,撞进他那双盛满烛火光亮的眸子,眸色在这夜里有些幽暗深邃,但他一笑,那些都仿佛都是错觉,唇角的弧度纯情又可爱。
“我不想弄脏手。”他悄声说。
贺裕:“……嗯。”
两人一个吃,一个喂,贺裕看黎风然低头辛苦,直接把薯片喂到了他嘴边,黎风然好几次将薯片卷进嘴中时,舌尖都扫到贺裕指尖了,有一两次的触感分外明显。
温热、湿软。
仿佛狗崽子喝奶时,探出舌尖将奶卷入嘴里。
一袋薯片的量不多,很快就吃完了,黎风然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贺裕扯了一节纸,擦了擦手,坐了好一会儿,上卫生间洗手去了。
洗手间光线昏暗,贺裕站在镜子前,垂眸看着自己的右手,指尖捏了捏,透着凉意水流冲刷过他的手背。
这一去,就去了有十几分钟。
直到有人要上厕所,砰砰砰的敲门,他才从里面出来。
他刷过牙,嘴里留着牙膏清新的气味,爬上床躺在床上盖住了被子,下面还在热聊。
没多久,黎风然那边的床位也有了动静,他上了床,头对着和贺裕床位相衔接的那头,翻了几个身。
贺裕睁着眼,两秒后,视线被一张脸挡住了,黎风然趴在床上,手肘撑着枕头,脑袋悬在贺裕上方。
“你还没睡啊?”
“嗯。”贺裕闭了闭眼,“要睡了。”
“等下。”黎风然犹犹豫豫,比起平日,这一刻的语气怯怯的。
贺裕差不多料到了他想说什么,“睡不了。”
“贺裕……”黎风然压低了嗓音。
贺裕不为所动。
“就一晚上,好不好?”黎风然问。
贺裕不出声。
黎风然哼唧得像撒娇:“贺裕……”
贺裕叹出一口气,“知道了。”
他挪了挪位置,把一边留出了一个空处,黎风然高高兴兴的轻手轻脚钻进了他被子里,把枕头也拿了过来。
床不大,两人睡一块,手臂都贴着手臂了,偏偏黎风然还喜欢往贺裕身上贴,贺裕习惯了,差点没被他挤到了墙上。
贺裕干脆回身手脚抱着他,“睡觉。”
黎风然背对着贺裕,小脸通红,“唔,睡、睡了。”
黎风然失眠到深夜。
鼻间全都是贺裕的气息,贺裕第一次这么主动的搂着他睡,太……兴奋了。
十五六岁的年纪,最是难以抑制本能的时刻,冲动得浮于表面,朦朦胧胧的心意,就连平时,自己都无法克制的很好,于是突发事件的刺激,便更难以让他静下心来。
凌晨六点,天灰蒙蒙的还未全亮,贺裕醒了,又没全醒。
感觉怀里沉甸甸的重量,后知后觉的想起昨晚让黎风然睡了他的床,他搂着黎风然刚动了动,随后顿住。
情况好像……有点不太妙。
贺裕缓缓后撤,试图在两人之间隔出一点距离来,但他才退后了一点,黎风然像是察觉到了温度的逝去,下一秒又贴了上来。
宿舍呼噜声此起彼伏,大家都还在睡,黎风然呼吸绵长,犹如在虎口下还睡得香甜的食草动物,没有一点警觉。
贺裕知道他不容易醒,想要先起床了,但刚抽身,黎风然又黏了上来,半边身体都压在他身上。
没过片刻,黎风然睡眼惺忪的睁开了眼睛。
“贺裕……”他眯了眯眼,“你——”
他顿住,终于察觉到猛虎的獠牙凶狠,陡然清醒了过来。
这还是两人第一回 面对这种尴尬处境。
毕竟初中过后,两人就很少同床睡了。
谁也没动。
“别压着我。”贺裕低声说,嗓音有些磁性的沙哑。
“哦……”黎风然挪开腿,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想缓和一下气氛,说,“你挺精神啊。”
贺裕:“……”
黎风然:“……”
话刚说完,不如不说。
更奇怪了。
以后贺裕不会不让他上他的床了吧……
“年轻,身体好。”贺裕说。
“我也年轻。”黎风然翻身趴在床上,把脑袋闷在枕头里。
贺裕觉出他这是害羞了,没再往下说,躺了一会儿,准备越过他下床了,结果黎风然突然翻了个身,贺裕一时没有防备,手肘抵在他脸侧的枕头上,悬在了他上方。
床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黎风然睫毛颤了好几下,垂眸看着他衣领口,耳垂泛着薄红,“你要起了吗?”
“嗯。”
“哦。”
贺裕:“你在看什么?”
黎风然:“啊?”
“看什么。”贺裕抵住自己衣领口。
黎风然欲盖弥彰的偏头看向墙壁,“没看。”
贺裕探究的看了黎风然一眼,从他旁边越过去,顺着楼梯下了床,床上黎风然缓缓吐出一口气,拉起被子盖住了下半张脸。
两人近段时间的相处差不多都这样,贺裕对黎风然某些时候的一些请求口吻全然没有抵抗力,而黎风然也像是知道贺裕对自己没有抵抗力。
蒋凡露和贺裕交流被黎风然打断的次数多了,渐渐的来的没有那么频繁了,贺裕每天和黎风然待在一块,但也没见着原剧情搭边的事儿发生。
黎风然性格和原剧情中大不相同了,但整天不去找蒋凡露搭讪,而是黏着贺裕,这让贺裕感觉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刻意的去撮合他们,给他们制造相处机会之类。
这事他搞不来,要问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就是搞不来。
他又不是做红娘的。
周一中午午休,贺裕站在天台往下看着,楼下,黎风然提着一袋子东西,被两个女生拦住了去路,其中一个女生手上拿着一个粉红色的信封递给了黎风然。
贺裕托着下巴,看着这一幕,从楼上往下看,能将这一幕清清楚楚的收入眼底。
今天风有些大,吹乱了贺裕的头发。
黎风然不知道和那两个女生说了什么,收下了那封粉红色的信封,笑着对她们摆了摆手,两个女生手挽手,跌跌撞撞的跑远了,肉眼可见的羞涩。
青春年纪,一封信,承载的是少女心事,皆是难以启齿的羞怯心情,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那个沾花惹草的漂亮少年。
底下黎风然在进去时,似有所察觉,抬头看了上来。
两人的目光仿佛在空气中对接,又错开,黎风然笑着招了招手——用那只拿着信封的手。
贺裕抬手挥了一下。
几分钟后,天台的门“砰”的被推开,黎风然提着一袋子吃的,这是他刚从外面打包回来的。
他扫了天台一圈,视线在边缘处靠着的身影停住,笑得很甜,叫了声“贺裕”。
贺裕走过去,从他手里接过一份盖浇饭,两人坐在天台上的一块干净的地儿。
“好多人,还好我去的早。”黎风然说,“你试卷写完了吗?”
“嗯。”
贺裕瞥见他随手把粉红色信封放在了一旁,道,“等会会被风吹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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