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聿庚:“是。”
术业有专攻,此事他模糊了些信息说给了孟长老听,孟长老听完,摸着胡子道了几声“怪哉”,“我还从未听说过有此温和的心魔。”
但凡心魔,都是冲着让生心魔的人走火入魔堕魔去的。
“宗主这情况,还是不要随便用药的好。”孟长老说。
这事不了了之,入夜,凌聿庚从藏书阁回来,路过楚舜院门口,忽闻一阵清心曲,曲音悠扬,他停下步伐,站在门外听了片刻,听到错了音,脚下一转,往院中走去。
白日下了雨,树叶还沾着水,皎洁明月,青年一身劲装站在回廊下,手中拿着一支箫吹着,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
“师尊。”
“方才你吹的,可是清心曲第三重?”
“是。”楚舜问,“可是有哪处不对?”
“有一处吹错了。”凌聿庚道。
“让师尊见笑了。”楚舜垂下眼帘,道,“前两日刚学,还未练熟练,不知师尊可否替弟子示范一二?”
院中微风吹拂,凌聿庚衣摆飘动,他摊开手道:“拿来吧。”
楚舜将箫递给他,在要放在他手心时,又想起什么般把手收了回去,拿出一块蓝色的手帕,擦拭了一下箫,才放在了凌聿庚的手里。
凌聿庚抚摸了一下箫,手背骨节骨感明显,曲起的角度都分外漂亮,抚摸的动作衬得这乳白色的玉箫都染上了几分清冷又别样的感觉,莫名的惹人遐想。
楚舜看着他的手,见他把玉箫抵在唇边,喉结滚动了一下,面上微热。
流畅的清心曲泄出,凌聿庚垂眸吹着箫,楚舜视线在他脸上绕了一圈,又回到了他唇上,眸中微闪。
一曲吹完,凌聿庚把方才楚舜吹错的地方重新吹了一遍,楚舜道明白了,脸上似有几分被指点出来错误的羞赧,瓷白的皮肤红了些,在夜里不显眼。
他把箫还给了他,“多吹吹,便熟练了。”
“嗯。”楚舜接过。
凌聿庚本以为楚舜会擦一擦,楚舜却是直接抵在唇边,将方才吹错的地方重新吹了一遍,凌聿庚唇动了动,没说出话来,视线落在他嘴上,青年唇上有唇珠,吹箫时格外的好看。
楚舜抬眸问凌聿庚怎么样。
“……嗯。”意识到自己一直在看他的嘴,凌聿庚偏头看向回廊外的月色,“今晚月色不错。”
楚舜也抬头看过去,月亮被云层遮了大半,不过有凌聿庚在的话,也还算不错,他看着凌聿庚的侧脸,“师尊打算何时去昆仑?”
凌聿庚:“过两日。”
“不如我和师尊一同去吧。”楚舜说,“师尊身边总该有个照顾的人。”
凌聿庚不需要怎么照顾,不过也确实有这个想法,“这般也好,你在我身边,我心里头踏实些。”
楚舜耳垂又红了些,垂眸看着地上的影子,往凌聿庚身边靠了靠,两人的影子便肩并着肩了。
“师尊。”
“嗯?”
“明日可否与我练剑?”
“嗯。”
凌聿庚去往昆仑的日子定下。
出行前日夜里,边渺明日要和凌聿庚一起先行前去,褚洄也怀揣着一样的心思,江朝允凑热闹的跟来,三名弟子到了凌聿庚院中,见凌聿庚和楚舜在回廊下说话。
“师尊。”
三人齐齐叫道。
凌聿庚侧过身,“这般晚了,何事?”
“明日弟子们想和师尊一起出发。”边渺说。
褚洄:“弟子想先去昆仑探探,听闻昆仑炼器一骑绝尘,正好交流交流。”
江朝允:“我也去我也去!”
凌聿庚看了三人一眼。
边渺掩嘴轻笑道:“师尊放心,我会照看好两位师弟的。”
边渺将这两日打探来的消息和凌聿庚说了一遍,万魔窟妖魔躁动,有他们在,也好打探消息,凌聿庚便同意了。
“师尊还有事,弟子们就不叨扰了。”边渺道。
凌聿庚颔首,待边渺他们走远,对楚舜道:“跟我进来吧。”
楚舜欲言又止,“师尊……”
凌聿庚站在门口,侧了侧头,淡淡的语气不容拒绝,“进来。”
楚舜抿了下唇,低头跟在他身后进去了,门关了起来。
院中,方才离开的三人又退了回来。
“应当就是在那门口丢的。”边渺摸着耳垂道。
褚洄:“不如我再替师姐做一对。”
边渺:“上面的珠子,可不是什么都能代替的。”
江朝允:“小点声,这么晚了,打扰到师尊休息便不好了。”
房内烛火亮着,凌聿庚看了眼门口,又收回视线,“脱了吧。”
楚舜:“什……什么?”
凌聿庚重复了一遍,“把衣服脱了。”
“这……”楚舜犹疑道,“这不妥吧。”
“没什么不妥的。”凌聿庚说,“赶在明日出行之前做完便好。”
楚舜垂落在腿边的手紧了紧,又松开,换了口气,抬手解开了腰带,放在了一边,脱到只剩下亵衣亵裤,手脚修长,他脸上慢腾腾的热了起来。
“躺上去。”凌聿庚说。
楚舜看了一边的美人榻,躺了上去,凌聿庚离开了一会儿,再回来时,把东西放在了一旁的桌上,在美人榻旁边放下一条凳子,坐了上去。
“衣服脱了,脱光。”凌聿庚说。
楚舜:“……”
他涨红了脸,还是按照凌聿庚说的做了,只留下一条亵裤在身上。
凌聿庚把一旁绘制符文的工具整理了一下,这几日他在纸上假皮上练习过数次,但真人是头一回,“为师也是第一次,不要紧张,我会仔细当心着点弄。”
楚舜偏头看着他的动作,“……嗯。”
凌聿庚要绘制符文的地方是丹田灵气积蓄处,这是他在藏书阁查阅数万本书籍后见过的一种符文,以防将来楚舜被魔气占据理智,会克制他身上的魔族血脉。
他低头在擦拭了一下要绘制符文的地方,楚舜涨红着脸闷哼了声,握着他的手腕,“师尊……别……”
“莫怕,为师轻点。”凌聿庚说。
门外响起几道窸窣声,凌聿庚偏头看了过去,杂乱的脚步声远去。
楚舜咬着牙闭了闭眼,松开了拦着凌聿庚的手。
凌聿庚开始了给他绘制符文,感觉他紧绷得厉害,他说话缓解紧张,道:“此符文可压制体内邪气,有警醒之效……”
针扎下的刺痛细细密密传上来,楚舜抬起手,挡在了眼帘上。
房内烛火亮着,晃眼,渐渐的,楚舜拿开了手,侧头看着烛火,漂移的视线又落在了凌聿庚的脸上。
男人低垂着头,垂眸认真的绘制着符文,眉眼在烛火下染上了温意,淡淡的嗓音侃侃而谈。
似乎他总是无所不知,像一个取之不尽的藏书阁。
丹田实在太特殊,楚舜别开视线,怕闹出什么笑话,但似乎越怕什么,就会越容易来什么。
绘制符文指腹不可避免的会触碰到肌肤,哪怕凌聿庚无意的,他的手有些凉。针扎皮肤的那点痛都不算什么了。
好在男人的注意力一直在绘制符文上,未曾察觉到什么。
楚舜心中默念起了清心咒。
到了后头,凌聿庚没有再说话,安静的氛围让人心焦,楚舜时不时会睁开眼看一眼凌聿庚的反应,见他没发觉,又闭上眼。
凌聿庚绘制完了最后一笔,擦拭过多余的料,他把东西放在了一边,“好了。”
他拿帕子擦了擦手,扫了眼那刺青。
符文完成最后一笔,那是一朵盛开的黑红妖冶莲花,在小腹上方,薄薄的肌肉上,散发着危险又易碎的美感。
他视线顿了顿,敛了目光,抬眸看向楚舜,才发觉他脸上浮着一层薄汗,嘴唇微张,红云遍布,清澈的黑眸和他对上,偏头别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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