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随:“还是说,你希望我们的距离,是负距离?”
他说完这句话,浴室里陷入了一片寂静。
易臣夜看着他冷硬的脸庞,没什么表情时就像是什么都不在意的漫不经心,穿着白衬衫,领口都扣在了最顶上,带着一种疏离的冷感,嘴里的话又不怎么正经。
易臣夜看着他衣领口上露出的一小片皮肤,舔了舔犬齿。
又在诱惑暗示他吗?
想让他吸食他的血液?
两人对“负距离”的理解出现了细微的偏差。
“你想的话,也不是不行。”易臣夜抬手揪住了他衣襟,轻轻嗅了嗅,“你的滋味应该会很不错。”
兰随一顿,“我的……味道?”
易臣夜哼笑了声,“让我享用你的血,这就是你的目的吗?”
“哈?”
“也不是不行。”易臣夜指腹按在他血管上。
他想要以此来换取一些别的目的的话,他也可以斟酌着考虑一下。
兰随:“……”
兰随敏锐的发现了些许的不对劲。
“我目前对我这份工作很满意。”他说。
易臣夜沉迷的深吸了口气,兰随后退了两步,易臣夜回过神来,舌尖抵了抵腮帮子,看着他。
兰随也看着他,如同一匹野性难驯的烈马,骨子里不会服从,“还需要我服侍你吗?”
“出去吧。”
“好。”
兰随退出了浴室。
易臣夜闭着眼,扬起了头,喉结上下滚动着,血液都似有些沸腾了起来。
卧室。
兰随坐在沙发上,擦拭着眼镜上的雾气,回想着易臣夜刚才的话,他没有像昨晚一样的强势,而是还算讲道理的和他交涉。
还有他话里的不对劲。
他像是不记得昨晚的事。
【他失忆了?】兰随问。
系统:【没有,他催眠了自己。】
兰随:【?】
系统:【他让自己认为了那是梦境。】
催眠是易臣夜眸子转换成血瞳后会拥有的能力,他还小时,为自保,经常无意识的会用在一些识破他身份的人身上。
“哈……”兰随低头捂着脸,双肩颤动的笑了声。
没想到会是这样。
是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吗?
夜里接近凌晨,兰随处理好了工作,把眼镜扔在了桌上,去卫生间洗澡。
水流冲刷过颀长的身躯,手臂上的那道痕迹还在,几分钟后,兰随顶着一头湿发,裹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
一出浴室,他就察觉到了房间里有人。
沙发上,一道颀长身影坐着,男人手上拿着一本杂志随意的翻着,那是一本时尚杂志,杂志上的都是性感女模特。
“专程洗了澡,是等着我过来享用吗?”男人偏过头,房间里的灯关了,他的身形很模糊。
兰随想,黑暗的环境,看的不是那么清晰,大概会更像梦境吧。
房间里窗帘没拉上,外面的月光落了进来。
他走到另一边,端着水杯喝了口水,静静的看着易臣夜。
易臣夜扔了手中的杂志,抬脚朝他走了过来,刚走到他面前,兰随放下杯子,往另一边走,易臣夜看了他一眼,跟了过来。
“想玩什么花样?”易臣夜问。
兰随站在了镶进墙壁的全身镜前,看着他身后的易臣夜,“你喜欢玩什么花样?”
这么上道的兰随让易臣夜很满意,他接住了兰随发丝上滴落的一滴水珠,指尖轻轻在他耳垂上摩挲,兰随觉着有些痒,也不太适应这种亲密行为,偏了偏头。
易臣夜空了的手顿了一下。
“易总,这是扮演情侣的部分吗?”兰随问,“价钱得另算。”
易臣夜:“情侣?”
他收回了手,“兰随,不要把我们的关系定错位。”
兰随:“不是说,我要什么都可以给我吗?”
易臣夜小动作多,勾着他一缕湿发,“我不喜欢长久麻烦的关系,所以,除了这个。”
他凑上来,往兰随颈间去,兰随抬手抵在了他脸上。
“我有点饿了。”兰随说。
易臣夜拉下他的手,“先让我吃饱。”
“不是说做交易吗?”兰随说,“交易是要建立在我们都接受得条件下,你这是强迫。”
易臣夜嗤笑一声,“就算我强人所难了,你又能怎么样?”
他往前一跨,把兰随抵在了镜子上。
兰随抬手挡了一下,手臂上和昨天差不多的位置破了口。
“真是……粗鲁。”兰随说。
易臣夜停顿了一下,暗红的眸子看向他,唇还没离开他的手臂。
“有来有往叫交易。”兰随说,“如果你硬是要这样,那我们总会走到鸡飞蛋打的地步,谁也讨不得好了。”
他在赌,赌易臣夜舍不得杀了他。
既然他喜欢他的味道,又怎么只忍得住只吃一次。
僵持片刻。
易臣夜舔舐了一下他的伤口,擒着他的手腕,“你在威胁我?”
“管用吗?”兰随问。
易臣夜哼笑了声。
“说说看,你想要什么?”
“给我下碗面。”兰随说。
易臣夜愣了一下,“就这个?”
“嗯。”
交易嘛,最开始,总是要先给点甜头的,表面是让他下面,实际上兰随的目的可不在这上面。
厨房里光线昏暗,易臣夜没有开灯,直接摸黑行动,在黑夜里也跟白天一样,客厅的灯调的很暗,兰随靠在门口,看着他煮了一碗面,端了出来。
易臣夜没有乱搞一通报复他早上的大蒜宴席,一开始只往他面里嫌弃的扔了几颗没切的蒜瓣,兰随说,等会儿他血里有蒜味怎么办,那他这样不是坑自己,于是易臣夜又把蒜瓣给挑了出来。
意外的……好骗。
“吃吧。”易臣夜托腮坐在餐桌边上,摘了身上的粉色蕾丝边围裙。
兰随拿着筷子夹了一筷子面,吹了吹热气,吃了一口,意外的味道不错,“你还会做饭?”
“我会的可多了,说出来吓死你。”易臣夜说。
兰随:“……”嗯,有点耳熟的台词。
易臣夜在一旁喝着酒,双手交叠搭在桌上,下巴抵在手背,从下往上的看着兰随,如同狩猎的狼,盯着在吃草的绵羊,眼神里在说着“快点吃快点吃,吃的肥肥胖胖就轮到我开餐啦”!
“怎么学的?”兰随问。
易臣夜说:“以前没有管家,也没有佣人,不自己做,等着饿死吗?”
“你手艺还不错。”
“当然了。”
“几岁开始学的?”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快吃。”
“我想听听。”兰随说。
他不确定易臣夜多久以后会厌倦他,在那之前,他要尽快的,了解易臣夜——真正的易臣夜。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为了让他专注吃面,早点吃完,易臣夜“啧”了声,随意挑了一个自己以前的小故事,“以前我住的地方,附近有一家酒馆,我偶尔会去那里帮我……帮忙。”
兰随察觉到他微微停滞了一下,又不着痕迹的盖过,思索了一下,估计是帮他的母亲。
“里面有一些难搞的客人,喝醉了喜欢摔东西。”易臣夜垂下了眼帘,摸了摸手背上浅浅的痕迹,“我被人拿烟头烫过,被拿酒瓶砸过,很痛啊……”
他语气有些委屈,趴在手臂上,偏头看着兰随,“很痛。”
他似一瞬变得脆弱了起来。
“烫你哪儿了?”兰随问。
“手。”易臣夜伸出手。
兰随摸了一下,那处很浅,不仔细看基本看不出来曾经受过伤,易臣夜一下回握住了他的指尖,“你的手真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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