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大猛如何不知道他是装的,但还是由着他闹。
乔远想起昔年他对同学受宠的羡慕,看到别人合家欢的落寞,觉得这一切都恍如隔世。如今也有人宠他,纵着他了,乔远贴近俞大猛耳畔,轻声说:“俞大猛,我很开心,我有家了。”
......
真到了秋收之时,铁铺反倒不忙了,因为该打制的新农具早在秋收之前就已交付。这会,全是些修修补补的活,倒不怎么费力气。
俞老爹和俞大猛正好腾出空来制作擦丝器和削皮刀,有了之前的经验,速度明显快了不少。照这个进度,秋收之后还能超过原来定下的目标呢。
这几日街上人少,乔远还特意将菜煎饼减了份量,改成每日只做五十份。
俞老爹看到村里人都在忙着秋收,不禁羡慕,“明年,咱们手里有闲钱,也买上几亩地,还是种地囤着粮食踏实。”
乔远接话道:“爹说的是,这样好歹咱们做生意不用总跟别人买面了。一年到头,能省下不少钱呢。”
虽然他们没时间磨,但是可以用粮食跟别人换啊,还是比买省钱。
“你娘说,村里不少人家粮食和菜地都收完了,咱们家得囤点粮和菜过冬。铺子里活计不多,这几天,你和大猛上午忙完后就回去吧,帮着你娘操持这事,你们家的菜窖也得囤上。”这边家家户户都有菜窖,用来存放过冬的蔬菜。
乔远应了,午后便和俞大猛回了家。
甫一回家,林翠芬便兴冲冲地跟他说:“远哥儿,王家湾有户人家来咱家订发糕,说是下月十号成亲,订了四百块呢,是雨哥儿领来的。”
林翠芬还给他看了对方交的两百文定金。
乔远也是喜,最近发糕陆陆续续赚了又有一两多银子了。上次回老宅,林翠芬就要把这笔钱给他。乔远本就不打算要,但是怕这个时候就说出来,林翠芬不应,便推脱这笔钱得用作周转,等到年底和铁铺一起算账。
林翠芬一想也是,便不再提这茬。
“土豆、萝卜、白菜、茄干这些菜咱们每样看着都买一点,左右就咱们两个人吃,吃不了多少。粮食的话,咱们手里现银不多,生意还要周转,就先买五百斤谷子,再买两百斤红薯,谷子先囤着不动,红薯留着吃。等快入冬的时候,咱们雇辆牛车,去城里多买些米和面留着过冬。”
因着在现代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乔远觉得很没有安全感,囤着粮食才踏实。且这是古代,如今天下太平风调雨顺不觉得什么,若是赶上战乱和饥荒灾年,就显出囤粮的重要性了。要不是他手里银子不多,他还想多囤点呢!
今年风调雨顺的,收成不错,村里到处都洋溢着喜气,每个人脸上都有笑容,乔远打心底也替他们感到高兴。
不过尽管如此,大多数人家交完田税也就刚刚够填饱肚子的水平,并没有多余的粮食拿出来卖。要想买粮,只能去村里比较殷实的人家。这些人家土地多,交完田税,留够家里人一年的口粮,便将多余的粮食卖了换钱。
林翠芬往年都是在村长家买粮,他家有三十亩地,家里不过才七口人。且村长有朝廷年俸,大儿子赵水生也在城里做掌柜,家底很是殷实。
赵婶子一见林翠芬带着俞大猛乔远上门就满脸喜色道:“翠芬,来买粮啊?我都给你留好了,就等你!”
说罢,又热情地来拉乔远的手,“远哥儿今年是不是也得买粮?就在婶子这买。”
乔远:“......”
这么诡异是怎么回事!
但他已经学会坦然面对,“要买,我和大猛商量买五百斤谷子,两百斤红薯。”
赵婶子皱眉道:“这不有点少了?”
“手里钱不太多。”乔远笑笑,解释道。
赵婶子忙跟林翠芬说:“你家一直没有地也不是个事,赶紧添置上几亩地才是。”
林翠芬也说有这个打算,赵婶子便道现在就让村长帮忙多多留意着。
村长和赵根生恰好这会从地里回来,因着赵水生和俞老大走的近,赵根生和俞大猛关系也不错,小的时候也是玩伴。他甫一看到俞大猛,就露着大白牙给了俞大猛一拳,还搂着俞大猛脖子把俞大猛拐到了一边说小话。
这还是乔远第一次见俞大猛和朋友相处,看的他直乐。
雨哥儿也来跟乔远说话,他听说乔远在县城上卖吃食挣钱,可佩服他了。
乔远说:“还没谢你介绍人去我们家订发糕呢。”
雨哥儿羞涩一笑,忙摇头,“不是什么大事,不用谢。”
两人又说些别的,只是乔远跟他还不太熟,就是一问一答的这样来回客套。等赵根生和俞大猛说完小话之后,才算结束。
末了,乔远还顺道在赵婶子家买了些茄干白菜回去,这一番乔远又花去了一两银子。
临走之前,村长还跟俞大猛说等村里交完田税后,喊他来喝酒。
乔远之前没想到田税这茬,就问俞大猛,“那咱们也得交吗?交多少?”
俞大猛答:“咱们直接交钱就行。不过,得交别人的双倍,咱们两个人五钱银子差不多。”
话正说着,便听到不远处吵吵闹闹的。
“就没有这样的理!”
“怎么就没有了?你们家能在码头做工靠的是谁?你这个丧良心的!”
“你还说?扛大包一天才给三十文钱,我已经打听清楚了,码头发的是一人五十文!那二十文去哪儿了?都被你们家吞了!”
“你胡说!”
乔远听到有徐秀花的声音,拉着俞大猛和林翠芬扎堆去看热闹。
双方这你来我往地吵着,又听先来的人跟后来的人转述,乔远弄清楚了是怎么个事。原来乔广志每年肯带着村里几户人家的男人去码头扛大包,前提是农忙的时候人家得来给他免费做工,这些人家为了能多赚几个钱也就忍了。
往年因着原身还没出嫁,农忙的时候饭菜都是他来操持,好歹还能管顿饭。今年原身不在,徐秀花懒得做这么多人的饭,便是连饭都不供了。
原本这些人还是忍着,只是连日下地,身体实在太过劳累,今个儿坐在地头上休息的次数有点多。徐秀花两次到地里来,都正好看到人在休息,这就阴阳怪气了起来,话里话外说别人偷懒,干活不实心什么的。
是人都有三分气性,这会本就累的急,便有人还了几句嘴。徐秀花最威风的就是这段时间,有这么多人来给自家做活,仿佛自己是什么地主老夫人似地,听到有人敢跟她顶嘴,那还得了?
徐秀花话越说越难听,仿佛别人是她的奴仆似地,双方这便吵了起来。
反正已经得罪人了,以后也不可能再去码头做工,索性将那些陈年旧事一桩桩一件件的全都说出来,好让村里人都知道他们这些年受的委屈。
徐秀花这种人多行不义必自毙,乔远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便懒得再看热闹,正准备打道回府之时,却发现有一道含羞带怯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落在俞大猛身上。
第21章
林翠芬还想留下来看热闹,乔远便和俞大猛先回去。
回去路上,乔远问:“穿粉色衣裳的那个姑娘叫什么?”
“啊?”俞大猛想了想,刚刚有穿粉色衣裳的人吗?
乔远提醒:“就站在张嫂子旁边那个。”刚刚张嫂子还跟他们拉家常了。
“哦。”俞大猛恍然大悟,“燕荷啊?”
燕荷?叫那么亲热干嘛!
乔远压下心底的醋意问他,“你认识?”
俞大猛点点头,“认得,小时候一块玩过,根生就喜欢跟她玩。”
敢情还是青梅竹马!
乔远又问了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你觉得她怎么样?”
“啊?”又把俞大猛给问住了,他都不太记得了,便道:“还成吧,根生以前说她人好,长得也好看。”
乔远狠狠踹了俞大猛一脚,“你找好看的去吧!”
弦太松了,得紧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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