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可戳了张文生的肺管子,他顿时失了读书人的风度,跺着脚咬牙切齿道:“我秋闱必中!”
他是少年天才,又有县令大人助力,怎能不一举高中!
乔远凉凉地道:“那可说不好?”
乔远有意戏弄他,便笑着继续说:“我颇懂几分面相,你头尖额窄、腮部横长,一看就是个福薄的,必定中不了!”
张文生被他气的肺都要炸了,浑身颤抖着,连道几声好,“既然你不知悔改,那便等着瞧,只是到时候你莫要来求我!”
话毕,他拂袖而去。
乔远不屑地哼了哼,转头冲还愣在一旁不敢发一言的麻顺儿道:“这件事莫要告诉老爷。”
俞大猛要是知道了,一准要去揍他,如今张文生再怎么说也有个秀才之名,殴打他是犯法的,可犯不着为这种人冒险。
乔远把张文生气走,心情颇好,哼着小曲儿去后厨给俞大猛捣腾好吃的。
这份好心情到见了俞大猛更盛。
他高兴,俞大猛也高兴,好奇地问他:“什么事,这么开心?”
乔远几步蹦跶到俞大猛身边,撒着娇说:“见到你开心嘛!”
俞大猛挠了挠头,笑得有几分傻。相处再久,他也招架不住乔远这等直白的话。
乔远轻哼两声,手已经捏上了俞大猛腰间的肉,威胁他,“怎么?你见到我不高兴?”
“没有!”俞大猛顺势将人揽在怀里亲了亲,“高兴的,俺天天都想你。”
被人哄了,乔远达到目的,更加高兴。
两人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腻腻歪歪地吃了午饭又歇了一会儿,俞大猛开始做活,乔远左右闲着无事,留在铁铺里陪他。
兴是俞向学中了秀才还得了案首之事已传遍整个云水县,一下午领着孩子来铁铺的人竟不少,都说要沾沾案首的才气。
俞老爹今日没来铺子,留在家中帮着俞向学待客,乔远便做主都酌情给这些人便宜了一些银钱,这一番可为铺子拉来了不少日后的老主顾,暂时按下不提。
三日后,俞家为俞向学办了酒席。
本是打算俞向学回家第二日就办的,但张家那边一连要摆三天的流水席。
不便撞日子,扰得村里人两难,俞家便等张家办完再办酒席。
依了俞向学的意思,现下仅是个秀才,不便铺张,俞家只打算办一天,只邀俞向学以前的夫子,同窗好友和村里人吃席。
主厨的仍是上次帮乔远办席面的厨子,他手艺好,八荤四素四点心,盘子仍旧装得满满当当的。
村里人狠吃一口肉才道:“这才实在!”
乔远知道定是张家前几日的酒席闹出了什么事,他乐得看笑话,便在一旁听着。
就听那人说:“张家办的那是什么事!”
另一人附和,“就是!菜瞧着摆盘好看,没一道好吃的不说,根本没几块肉!别当我不知道,他在屋里摆的那几桌,和我们外面吃的菜根本就不一样!”
“我想着咱村里出个秀才不易,还随的重礼,真是白花了钱,人压根瞧不起咱,就看张文生他娘,那鼻孔都朝天上去了!”
“别提了,去哪家吃席也没见过那样的!主家就把人晾在那,只招待贵客。”
“不过要说,中了秀才是好,我那日吃席,看见好多乡绅往张家去,听说都是送银子来的。”
另一人感叹,“唉,还是得使劲挣钱,送我娃去读书,早晚也给我挣个秀才回来!哈哈哈......”
乔远听了也被逗乐了,想这张文生或是真有些真才实学在身上的,之前寒窗苦读中了个秀才,但他只中个秀才就如此骄矜张扬,只怕日后难免是要在周围人的恭维和吹捧中迷失自我、丢了学问的。
反观俞向学不骄不躁,据林翠芬说,出了县令招婿一事,他这几日还更加刻苦了。待人始终谦逊有礼,乡绅送的礼没收但也能把人哄得乐呵离去,这才是长远之计。
俞大猛给乔远添了一筷子菜,乔远回神,才觉想那些不相干的事情做什么,眼下他的幸福才最重要。
乔远弯了眼睛,指挥道:“我还要吃那个鱼!”
隔天,张家就真的闹出了事,全村皆知。
那张文生竟是要娶县令之女,降乔莹莹为妾。
那乔莹莹心高气傲岂能忍,在家大闹一场便回了娘家。
不过,当天下午就被乔广志腆着脸又送了回去,说是甘愿为妾。
乔广志还因此在县衙得了个差事,一时风光无限,来往交际颇多。
乔远感叹还真是一人得道全家升天,他暗觉不好,只怕这两人狼狈为奸要对他打击报复,便盼着褚黎早日回信。
只是没几天铺子竟就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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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来人,给我搜!”
鱼乔记一早便被县衙捕快破门而入,铺子外迅速聚集了一群人围观,议论纷纷不知出了什么事。
邢五送郑辛去铺子上工,一见不妙,嘱咐郑辛先回铁铺,自己坐牛车去仙河村给乔远和俞大猛报信。
乔远一见他来,就知不好,忙问:“出了什么事?”
邢五道:“一群捕快去了鱼乔记搜查,说是有人举报铺子采用劣质原料且售坏了的点心。”
大褚律令,诸食毒坏,若故与人食并出卖,杖九十,徒三年。[1]
乔远知道事情不小,忙催俞大猛赶车,三人一路急奔去了铺子。
这群捕快翻查铺子翻的极细,兴是想趁机顺些东西,乔远去时,竟还没搜完。
鱼乔记是乔远一手创建的,今见铺子已被翻的不像样,乔远怒气上涌,强压着火气问那正悠闲地坐在铺子里喝茶的卓捕头,“大人,不知我铺子所犯何事?”
那卓捕头给自己续了杯茶,歪着身子打量乔远一眼,颇有些轻浮,“你就是鱼乔记掌柜?”
俞大猛将乔远拉到身后,沉着脸看他,那卓捕头方才收敛视线清了清嗓子,道:“你铺子的伙计麻顺儿举报你们做点心的原料掺假还将那变了质的点心翻新予以售卖。”
竟是麻顺儿,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乔远心中咒骂,立时道:“不可能!我们铺子的米面都是在嘉仓粮行采购的上等品,其他原料都是村里供应的,保质保真。”
卓捕头笑笑,轻飘飘地说:“你说了可不算?”
搜查的捕快恰好抬了“证据”出来,卓捕头用眼神示意,“那才算。”
话毕,他起身查看了那些所谓的证据,发霉的米、掺了米糠的面、一瞧就已经放了好几日变了质的点心。
他啧啧两声,调笑道:“乔掌柜,铁证如山啊。”
“这是诬告!”俞大猛紧攥着拳头愤怒道,夫郎平日里有多爱干净,对铺子选料有多严苛,他最是知道的。
卓捕头被他这一声吼吓了一跳,厉喝道:“你说是就是了?那要证据做什么?”
“证据确凿,你们谁跟我走趟?”
“我!”俞大猛乔远两人同时应道。
“这铺子是在我名下,按律应当拿我。”俞大猛强调。
依照褚朝律法,除嫁妆外,出嫁的女子和哥儿不得有私产,因此家中一应地产都是落的俞大猛名字。
乔远着急不应,俞大猛转身跟他说:“牢狱苦寒,你身子受不住。”
“你脑子比我好使,留在外面易查明真相。”俞大猛嘱咐,“送信让大哥回来,再请个讼师帮着参谋。家中有我当年服役的军牌,你差人将它送到府城提督府,那里有我当年在营中的故交,他如今职位不小,请他相助。”
俞大猛瞧见夫郎脸色煞白,眼里已经急得蓄了眼泪,心纠成了一团。他攥了攥乔远的手,轻声哄他道:“莫怕。”
乔远点点头,眼睁睁地看着俞大猛被戴上枷锁带走,心中酸涩不已。
捕快散去,只留一地狼藉。
明晨急道:“东家,我们怎么办啊?”
乔远擦了擦眼泪,快速安排事情,“你去请孟北大哥,让他寻麻顺儿,先看着他。明旭照看铺子,不要动任何东西,邢五驾车随我先回村取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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