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俞大猛应下,“那你在家等俺,别累着了,有事让小四小五干,我已经收拾过他们了!”
乔远眼睛弯了弯。
俞大猛离开后,他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怎么他和俞大猛之间有点黏黏糊糊的呢?
乔远甩甩脑袋,逼迫自己不再多想,脖子上围好汗巾开始做事。
做发糕用的面糊是一早就醒好了的,被修理过的俞善文俞善武兄弟俩今天也格外的勤快,一早就摘了许多宽大的树叶洗净备用。
村长家的孙子赵来福成了今天的第一个顾客,“远叔叔,我要六块!我奶奶让我多买一点。”
昨天他偷偷买了两块拿回家,怕事情败露挨揍,第一时间先孝敬爷爷奶奶卖乖。爷奶不知道咋回事,非但没吵他,还给他钱,嘱咐他今天多买一点。
“好嘞。”乔远见他虎头虎脑的小大人模样很是可爱,忍不住上手捏了捏他的小胖脸,“树叶包不住这么多,我给你找个小篮子装。”
赵来福聪明的很,当即接话道:“那我一会把篮子送来。”
他这厢刚走,便有一妇人上门。林翠芬跟他介绍:“这是你张嫂子,我今天就是去他家割肉的。”
乔远乖乖问好,“嫂子。”
屠户家的媳妇儿很是爽朗,“你们明个儿去就有了!今天太不凑巧了,我们正好去走亲戚。”她一边说,还一边拉着林翠芬的手道:“婶子,你这儿夫郎可真不赖,真好看哩!”
林翠芬也不谦虚,笑着道:“人也孝顺,老抢着干活。”
话里话外,对乔远也是满意的很。
张嫂子又恭维几句,转而说明来意:“昨天我家大宝儿从婶子家买的红糖发糕,我回去尝了一口可真好吃!我三妹妹刚生了孩子,我来买一些,一会去看看她。”
添丁的事,林翠芬听着也喜,“红糖,月子里吃正好!”
张嫂子说:“我要十块。”
她家是屠户,平日里也算富足,吃上一向舍得。
乔远倒犯了难,油纸还没买回来,没得包。
人家这是走亲戚用的,总不能给个篮子吧!
还是林翠芬想起来,中元节的时候家里有之前在糕点铺子买点心包装的油纸,她都收拾着,很干净。
乔远想了想,小声跟林翠芬说:“娘,那还是跟张嫂子说清楚吧,万一人家介意。”
林翠芬一想也是,转而出了灶房跟张嫂子解释原委。
张嫂子一听,爽朗一笑,“这有什么的,咱农家人还讲究那个!我家也收拾着这种油纸,万一包个什么。不过,婶子,包六块就行了,剩下的四块我直接拿回去,给大宝吃,不浪费那个油纸了。”
她为人和善爽快,乔远也不整那些虚的,最后只收了她九文钱,那一文怎么都不肯收。
张嫂子领了情,“那行,我卖肉的时候给你多宣传宣传!”
林翠芬和乔远都谢她,送她出门。
这一会就把早上准备的量都卖了出去,比乔远预想的顺利,心道他可真是太幸运了!
林翠芬没想到这么轻松就赚到了十五文钱,这可比她接的针线活赚钱多了,而且这种活还不常有。她立刻欢喜道:“咱们再蒸一些。”
乔远很是清醒,“娘,咱村子里就这么些人,愿意花钱打牙祭的那就更少了,只再蒸一笼吧,就算卖不出去,这点咱自家也能吃的完。”
而且他本也没打算靠这个发家赚钱,就是想试试水积点本钱。以后他要是有了别的赚钱路子,这个生意倒是可以给林翠芬做,每天十文二十文的,就在家里,好歹能能挣个肉钱。
县城,成衣铺子里。
俞大猛正给乔远选衣裳,眼都看花了,咋有这么多种色!
铺子里的伙计是个能说会道的哥儿,成了亲的。
他眼尖的很,一眼就认出了俞大猛。
铁匠。
有钱。
是只肥羊。
他立刻热情的招呼道:“是大猛兄弟啊,给夫郎买衣裳?”
俞大猛紧张的搓了搓手,一个汉子进这种店他有点不好意思,“嗯。”
于是伙计王家夫郎充分地发挥了他的销售能力,让俞大猛一个人就完成了他本月的销售指标,“这件月白色的,颜色多好看,还是新出的款式,穿上人可俏!”
“你看这春水色的,最近铺子里卖的最好的就是这件,哥儿们都喜欢!”
“竹叶青的这件上身特别素雅,你夫郎穿上一定好看!”
“湖蓝色的最是显脸白!”
“还有这件棕茶色的,最耐脏!”
俞大猛看着王家夫郎说的这几件,试想了下,觉得远哥儿穿哪件都应该挺好看的,于是花了二两银子都买下了。
王家夫郎喜笑颜开,接着道:“你可真会疼你夫郎,那你应该再选相同色系的发带,配着更好看!”
“中衣中裤你买不买?铺子里的这都是棉质的,贴身穿着舒服,还有这小衣你一定得买,刚成亲的小夫郎最是喜欢!”王家夫郎捂着嘴打趣。
于是,俞大猛又掏钱了,进了一趟成衣店花了整整三两银子!
俞大猛一点也不心疼钱,反而心里高兴的很。远哥儿待他这般好,给他洗衣裳,给他做好吃的,俞大猛觉得只要自己也对远哥儿好,远哥儿慢慢的就愿意跟他过日子了。
张嫂子的单结完,后续又有几个孩子陆陆续续的来买,新的一笼倒是很快就全卖了出去,一共收入三十文。
林翠芬见乔远忙里忙外一上午了,午饭和之后的活说什么都不肯让他做了。
其实这点活计对比他在现代做的真不算多,就是这副身体之前吃的不好,营养不良。他还真有点累,乔远略不好意思。
林翠芬立刻嗔怪道:“跟娘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乔远心里有股暖流涌过,暖乎乎的,觉得有娘关心的感觉真好。
午后,林翠芬在廊下做针线活,俞善文俞善武兄弟俩不知道跑哪儿玩去了,乔远和柳哥儿蔫蔫的一人倚着一根柱子打盹。
院子里突然有个妇人声音响起,把两人吓的一激灵。
“翠芬,我给你送篮子来了。”
这人原身认识,是村长媳妇儿,赵来福的奶奶,平日里各家有事都去帮忙操持,人缘很好。
乔远揉了揉眼,忙上前问好,“赵婶子。”
赵婶子打量一番乔远,觉得稀奇。远哥儿以前在乔家时胆小,见人也不怎么说话,没想到嫁了人,倒还活泛起来。若是真像来福跟他说的那样,远哥儿不仅是做事周全,手艺还好,他大伯娘怕是要悔死了。
赵婶子笑着说:“翠芬,本来一早我就该把篮子送来的,但是你是知道的,我家根生这不是再有半月就要成亲了吗,给我忙的一早上没空闲。我装了点自己做的泡菜给你们,你可别嫌弃!”
林翠芬道:“哪里会?你做泡菜的手艺在咱村里是最好的,今早喝粥的时候,柳哥儿还念叨着要吃泡菜下饭呢!”
被人这样夸,赵婶子也高兴,“那我一会儿让来福给你们送卤水来,加点水直接下小菜就行。”
两个老姐妹在廊下坐着说小话,只乔远因为听到了婆婆原来叫翠芬儿,嘴角直抽。
赵婶子跟林翠芬说道了一通这阵子操办自家喜事的杂事,林翠芬也刚给俞大猛操持完,倒是还能帮她出出主意,也说说经验。
“向学能回来不?”赵婶子问的犹豫。
赵根生娶的是后河王家湾村长家的哥儿,算是两个村子联姻的大事。到时候好几个村的村长都会过来,仙河村得出人去陪酒,压场面。
村子里数得上的人物就那么几个,俞向学一向又是个周全的,大事上拿的出去。赵婶子打心底希望他能回来做主陪,但是人家读书科举是大事,真是不好意思张这个口,只是为了儿子不能不问一嘴。
林翠芬笑道:“咋不回来?前回老大就说了,等他根生兄弟成亲一定得回!且不说当年他能读书得亏了村长帮忙,就冲着水生和他一起长大的情谊,根生是水生的亲兄弟,那咋还不算他亲兄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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