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若先和他对视两秒,不自然地挪开眼目光。
怎么回事?
文武贝好像越看越帅了。
拉彼欣插话道:“皇子妃,果脯店就在前面了。”
时若先被喊回了神,“啊?那我先去看看!”
他立刻奔着店去了,都没顾得上看谢墨赟的表情。
着急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实在感觉脸热。
但是在看到果脯店已经收拾店铺准备打烊时,时若先的脸瞬间就不热了。
“老板,你们的梅子真的卖光了?!”
“哎呀,姑娘你又来啦。”
老板放下手里的撑杆招呼道:“今天满月节,生意特别好,所有东西都卖光了。”
时若先动了动嘴唇,“没了就没了吧,我不要紧的。”
拉彼欣担忧地看向时若先,不看不要紧,一看才发现时若先表情凝重。
拉彼欣安慰说:“明天奴婢一早就来买,肯定有。”
“是啊姑娘,别哭啊,要不你明天来?”
时若先点点头。
但是两个眼睛已经成波动的荷包蛋,上下嘴唇咧成椭圆。
时若先强忍着难过:“我就说来迟了吧。”
此时一只手轻轻搭在时若先肩上,“不迟。”
时若先抬头看向谢墨赟,鼻尖微微泛红。
“有我怎么会迟。”
老板看着面前的俊男美女,恍然大悟道:“原来这位公子和姑娘是两口子,我这个摊子上的生意您二位照顾了不少。”
老板转身拿出打包好的精致纸包,大大一份看上去颇有重量。
时若先口中开始分泌口水,仿佛已经把酸甜梅子放进嘴里。
“夫人,您丈夫早早就买好了放在我这里。”
时若先心里泛起莫名其妙的酸甜滋味,从老板手里接过纸包,刚巧和同时伸手的谢墨赟手指相互触碰。
时若先“咻”的一下收回手,谢墨赟稳稳拿过纸包,和老板道了谢。
老板调笑道:“新婚啊?”
谢墨赟笑着应:“不是,但他比较害羞。”
“那可要好好照顾人家姑娘啊,爱吃我家梅子的都是单纯姑娘。”
谢墨赟搂紧时若先的肩,“那是自然。”
“姑娘,你夫君对你可真好,刚才就想到会被卖空,提前让我留了一份,又担心你吃多了牙疼,也想着你吃不到了伤心,能把事情想这么细,一定是把你放心里了。”
时若先偷看了一眼谢墨赟,和谢墨赟的目光撞个正着。
谢墨赟眼里倒影着时若先默默脸红的面容,把纸包放到时若先怀里。
“是不是没迟。”
时若先讷讷地“嗯”了一声,下意识扭过头。
想到自己刚刚想天塌了一样的表现,时若先羞愧难当,脸上热得可以煎鸡蛋。
老板收了摊子,谢墨赟同他道别,拉着时若先继续到夜市上去。
时若先手里还有糖墩儿,但怀里牢牢抱着纸包,不让旁人染指。
但这样一来,时若先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让谢墨赟牵住。
也有,但是大街上那样就不太雅观。
这样的情况谢墨赟求之不得,极其自然地揽住时若先。
时若先一惊,手里糖墩儿的木签险些划到谢墨赟的脸。
谢墨赟低声和时若先解释道:“人多,你别走丢了。”
时若先点点头。
这个理由可以接受。
上次丢了就遇到漆玉行那个活阎王,这次万一再丢了,指不定又遇到什么人。
时若先回过神来,发现谢墨赟伸手折断了糖墩儿的签上的那截尖。
“你折我签干嘛?”
“不要扎到你嘴。”
“小问题,我马上吃完。”
时若先张大嘴,把糖葫芦横过来,把糖葫芦一次全撸进嘴里。
整个嘴巴连带着左右两边的腮帮都鼓起来,像个屯粮的小仓鼠,笑眯眯地炫耀自己的库存。
谢墨赟捏了捏时若先的脸,但时若先含着山楂,嘴都动不了,骂也骂不得,只能眼神攻击谢墨赟。
谢墨赟没忍住再次下了黑手,眼睛更圆更可爱了。
路人熙熙攘攘,中间夹着时若先和谢墨赟两人腻歪地格外显眼。
一个眼睛黑乌乌的小男孩抱着一大捆桃木枝跑到谢墨赟面前,“大哥哥,给姐姐买个桃木枝吧。”
时若先心想,怎么什么年代都有这种场景?这和情人节送花有什么区别吗?
而谢墨赟不经思考就挑了一根。
时若先瞪大眼,“李介是揍甚摸?这不似很贵吗?”
一大串话,只有很贵是清晰的。
他捂紧荷包,但谢墨赟笑笑,“我送你的,没关系。”
小男孩说:“姐姐您就收下吧?哪里有女孩满月节收不到桃枝呢?”
时若先扭头一看,果然很多女孩手里都拿了一根,清秀标志些的,手里甚至有三四根。
不远处一个年轻男子青涩地向对面女孩表白,“我心悦你许久了,请你收下我的桃木。”
时若先恍若大悟。
文武贝这小子,又泡醋里了。
谢墨赟悄悄取来荷包付钱,拉着时若先继续向前。
“收了我的桃木,就不能拿别人的了。”
时若先努力吃完最后一个山楂,谢墨赟等待他开口说话,目光闪烁。
时若先对着他摆摆手。
谢墨赟皱眉:“你不愿意?”
时若先又摆摆手。
谢墨赟拉紧他的手腕,“不愿意也不行,我都已经送给你,就没有拿回来的道理。”
时若先自己后挪一步,没了谢墨赟,他面前终于是块空地。
时若先噘嘴——
——“噗”“噗”“噗”
时若先嘴里吐出一串山楂核。
谢墨赟:“?”
时若先:“嘿嘿,豌豆射手。”
谢墨赟:“??”
“博览群书也没看过《植物大战僵尸》吧?”
谢墨赟摇摇头,“前所未闻。”
时若先骄傲地挺起胸膛,“这个游戏我舅舅特别喜欢玩,他可厉害了。”
想到自己这个渣虫舅舅,时若先突然想起来,穿来之前也好久没见过他了……
可能又忙着到外地去和雌虫调情吧,啧,一身情债。
这时不知从何处穿来的喧闹声,时若先和谢墨赟同时回头。
京城最中央的皇宫忽然熄灭了一半的灯火,巨大建筑群上空黑压压一片,仿佛蛰伏着巨大的恶龙。
有人议论:“听说宫里那位快病死了。”
“烛光半熄,补得就是龙息。这天下怕是要换新帝了。”
“不会吧?皇帝不是正值壮年?”
“早些年底子单薄,要怪就怪他是个情种吧。”
时若先听得云里雾里,一会感觉皇帝要噶,一会又感觉皇帝没事,最后还感觉皇帝像个大冤种。
明明都传闻要死了,大家还是想吃他的瓜。
相反的,皇帝生死直接影响到的人却一脸淡漠。
谢墨赟静静地听着传闻,眼睛看着皇宫的方向,不知在想什么。
“你父皇怎么样了?”
谢墨赟摇摇头,没有回答。
“是不是……不太好?”
“难说。”
时若先捉摸不透谢墨赟的回答。
如果谢墨赟都不敢说皇帝没事,那是不是说明皇帝也有一半可能要死了?
于是时若先戳了戳谢墨赟的腰杆,“夫君,既然你父皇都这样了,还过生辰吗?”
“各国来使已经在路上,此事不会再改,只是……”
谢墨赟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时若先明白,各国来使前来既可以参加喜事,也可以参加白事。
红白喜事并不耽误来使的行程。
时若先思考片刻,问出自己心里最关心的问题。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