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安对系统所说的话一知半解,不过也算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指着良姜,问道:“那他呢,为什么你们要捉他?他在游戏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柏安心中升起一股莫大的期待,也许良姜也是一个玩家,就如同他这样被莫名其妙卷进来的一样。
可系统的回答却浇熄灭他的幻想。
“NPC良姜,代码16967,在本游戏中扮演最终决战的反派,充当您和您伴侣甜蜜爱情路上的绊脚石,”波澜不惊的提示音说着最无情的话,“但目前,此代码运行过程中遭遇未可知的bug,不过您不用担心,我们很快就会清除错误运行,将他恢复到原始状态,不会影响到最终的大决战,保证给您和您的伴侣一次完美的游戏体验。”
柏安有一句脏话不吐不快,“什么叫恢复原始状态!?”
“因为某些意外,NPC16967不幸有了您的孩子,此事如果被您的伴侣发现,也许会导致你们的沉浸爱恋之旅发生某些不可预测的意外,经由公司高层探讨决定,本次虚拟游戏结束,我们将会为您和您的伴侣提供一次更加完美的补偿服务。”
“那良姜呢?”
“他只不过是一串代码,很快就会被恢复未孕状态,忘记这一切,成为一名称职的反派NPC。”
柏安气极反笑,“只不过是一串代码?”
那他这段时间的投入算什么?是泡沫还是幻影?
他双眼猩红,手指深深陷入掌心之中,身上的人疼痛骗不了人,什么狗屁宇宙公司,什么沉浸式爱恋游戏,把别人真诚的感情投入都当做数据,按了一键删除就能全都忘记?
“我不许!”
“啊,”系统平淡的电子机械音中有一丝了然,“在本公司一亿三千万次游戏服务中,曾多次出现过类似情况。容凊大人,您拥有本游戏的最高权限,为防止服务结束后的纠纷,系统再次向您征求意见,您确定要留下良姜肚里的孩子吗?”
“我确定。”
柏安站在那里,利用未知的bug,再次撒了个弥天大谎,他委屈而又不知所措,孤零零地站在那里,飞扬的树根慢慢把良姜送到他的面前,“请您不要难过,现在他是你的了。”
“怎么才能确定他是我的,以免你们日后后悔,想要销毁他?”柏安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因为他十分确定自己就是那个未知的bug,根本不是什么容凊。
系统很明显地反应一会,“既然是容凊大人的选择,系统不会反悔。”
可他不是容凊啊!柏安不肯退让。
系统终于认输,周身冷淡的机器荧光变了颜色,原本灰扑扑的母神树也变成一棵青松,上面挂满了白色槲寄生。
良姜缓缓地在他怀中睁开眼睛,有着一瞬间的迷茫,他在系统面前,就像是失去自主意识的机器人,陡然变得失敏,任由柏安牵着他的手。
系统再次询问柏安:“容凊大人,您确定要和一道代码确定婚令契约吗?此契约一旦定下,不可变更。”
“即使是你也不能变更吗?”
“即使是我。”系统顿了顿。
“那我确定,我要和良姜定下婚令契约,你可要唤醒他吗?我想问问他的意见。”
系统再次顿了顿,如他所愿,唤醒良姜的自主意识。
在生长着白色槲寄生的松树下,柏安揽着良姜的腰,无比执着地问他:“你愿意与我定下婚令契约吗?从此以后,生死相随,永不分离。”
半空中,漂浮着两枚用槲寄生枝叶编成的指环,白色的花朵点缀在绿叶之间,一切如梦似幻,良姜没搞明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并不妨碍他痛快答应。
“我愿意。”
柏安绽出满意地笑容,他不在乎真假,虚拟与真实都可以,如果这只是一场游戏,为什么他不能在虚拟游戏里寻找真实的幸福呢。
他非常确定自己找到了。
良姜凑身过来,和他交换一个轻柔的吻。
槲寄生树下的吻,意味着永不分离的爱恋。
“我们不会被任何事情分开,我保证。”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
他们在树下紧紧地相拥着,系统适时地配了一段浪漫的音乐。
终了,系统再次提醒柏安:“容凊大人,契约已经定下,您的所有选择都由系统录像保管,以免服务结束后发生合同纠纷。本游戏秉持最高自由度的服务理念,祝您游戏愉快。”
闪烁的电子光芒消散,洞穴再次变成原先的模样,良姜失而复得,柏安紧紧地抱着他,露出满意的笑容。
“发生什么事了?”良姜疑惑不解。
柏安自然不会瞒他,给他解释了一下大概的经过。
把他们划分到不同的世界,良姜是二维生物,柏安则是三维,但这个所谓的游戏还有系统还有什么宇宙游戏公司,则是在柏安所处世界之上,更高级的世界。
柏安的世界里也有人创造游戏,可绝对不会把人的意识投入到游戏之中,专门为某些人打造一款游戏。
那就说明这个容凊所在世界的科技发展,要超过柏安世界许多倍。
不过也有可能他们是同一维度,只不过是科技发展水平不同,毕竟这些人没有查到柏安就是那个所谓的bug,这点也挺让人疑惑的。
良姜听的稀里糊涂,只懵懂问道:“事情就这样解决了?”
“没那么简单呢,他们早晚会发现我不是容凊,不过既然立下婚令契约,你我再无分开可能,接下来我们就要和时间赛跑,抓紧找到让你平安生子的方法,然后逃离这个鬼游戏。”
柏安心思缜密,很快就想明白这些,既然母神庙无法帮助良姜,那最后一条路,就是药王谷了。
也许师父会有办法呢。
良姜点头,“那这里的事情呢?”
“先不管了,母神树确实有治疗畸形胎儿的作用,就算是现代科技也无法做到百分百。”柏安是善良,可善良也分轻重缓急,当务之急还要良姜最重要。
良姜很快就带着他飞出山洞,洞外的庙祝老头靠在神像边昏昏欲睡,柏安喂他一颗三七丹,嘱咐道:“老丈,此次多有得罪。”
想到后院失去婴孩的母亲,柏安脚步游移,片刻后还是下定决心,“我们走吧。”
若是有机会回来,那就等回来再说。
西京四秀大半夜被人叫醒,连个囫囵觉都没睡着,又要继续赶路。
距离药王谷至少要赶路小半个月,良姜生产迫在眉睫,知晓这关乎生死大事,谁也不喊累,日夜兼程。
他们前脚刚离开平安镇,玉面小郎君后脚就赶到他们居住过的客栈,“龟龟,怎么又走了?是不是在故意躲着小爷啊?”
玉面小郎君哀嚎一声,瘫倒在房顶上,叫苦连天,虽然他小时候被人遗弃,被道观里的师父收养,无父无母的,可绝对没有受过这种罪过!
也不知道大师兄有没有追来,希望他别跟过来了,不然岂不是耽误他追美人?
想到那日见到的绝色美人,又有异域风情,神情又十分温婉,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姑娘!他一定要得到她!
只不过怎么又想到大师兄那张脸了?云轩苦恼地拍着自己的脸,他是道观中年纪最小的弟子,一直被大家疼爱着长大,可唯独大师兄,总是对他不苟言笑,云轩最怕的人就是大师兄。
他刚满十六岁,就向师父请辞,想要下山游荡,苦练武艺十五年,如果一直圈在道观里还有什么意思?
本来师父不同意,可云轩软磨硬泡,终于哄得师父开了金口,同意他下山,云轩高高兴兴地回房间收拾包袱,打算连夜就离开道观,免得被大师兄阻拦。
可那夜他正收拾得开心,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云轩毫不设防地打开房门,结果就看见高冷不可侵犯的大师兄红着一张脸,浑身酒气,脸色酡红。
云轩被他吓得要关门,谁知却被大师兄抱了个满怀,“你就这么讨厌我?”大师兄湿润的唇贴在他脖颈上,喃喃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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