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它长大吃,”柏安讪讪,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害怕,又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
“我刚才突然想到我小时候,我爸和我玩,经常会折腾我,把我从船上扔到海里,说教我学游泳,然后我妈就是像你刚才那样教训我爸。”
柏安眉开眼笑,又凑过去吻良姜,小声道:“我们是一家人。”
良姜咬着他的唇不让他离开,两个人忘情地亲吻着,直到良姜身子半仰,忽然想起还有个小怪物,连忙叫他停下。
柏安食髓知味地停下,眼巴巴地看着小怪物,“要不让我也捧一会吧。”
“我怕你像你爹一样把它扔河里学游泳,”良姜找个蹩脚的理由拒绝柏安,突然又想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等它出来,吃什么才能长大?”
柏安和良姜对视一眼,然后默默地看向良姜的胸膛,良姜有些恼怒,“我没有!”
柏安转过眼神,其实如果想有,也不是不可能。
“真的?”良姜半信半疑。
“自然是真的,”柏安言之凿凿,有些期待。
良姜:“……”
他别过脸去,心口不一道:“我再想想。”
柏安爱极他这个模样,坐他身后抱着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休息,“你身子放松些,不然还不等小怪物出世你就要累了。”
他咬着良姜的耳朵,轻声叫道:“你是我的大宝贝,以后它就是我们的小宝贝。”
深夜里的爱意密语,似乎也成了小怪物成长的养分剂,柏安和良姜一夜未睡,到了第二日,小怪物已经从原本的拳头大小,长成一个半拳头大小。
肉膜也清透许多,已经可以隐约看清小怪物的小脸,它双眼紧闭,相似禁锢在液体之中,小脸皱巴巴的,两只小手举在头顶,向两位初为人父的大男人宣告着他的性别。
“健康的,”良姜松了口气。
柏安也松了口气,小心隔着肉膜和他的小拳头抵在一起,“小怪物,你好啊。”
“给他起个名字吧。”
“好啊。”
于是接下来的一整天,除了吃饭和如厕,他俩都在探讨孩子到底该叫什么。
就和普天之下所有对孩子抱有美好期待的父母一样,他们也想把最好的寓意给小怪物。
可什么平安长乐健康又太俗气,两个人争论半天,最终筋疲力尽地靠在一起。
肉球里的孩子又长大了一小截,现在快有两个拳头大小了。
“明天它是不是就要出来了?”良姜有些惶恐,惶恐中又带着期待。
柏安也是同样的心情,只不过他想的更多,责任。
以后他就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他有伴侣,有孩子,有家庭,相应地,就要扛起许多责任。
明明都是一些无形的想象,可柏安却明显觉得自己的肩膀有些沉重,他似乎又想明白了一些事。
家人,是软肋,也是盔甲。
能够让软弱的他变得坚强,让他明白早逝的父母为什么拥有出海的勇气。
原来这就是责任吗?
柏安的眼睛有些潮湿,他眼眸中蒙上一层淡淡的水雾,握着良姜的手,两个人都摸着包裹小怪物的肉球,他认真道:“就叫良木白吧,把柏拆开。”
取良姜的姓,他的名,做他们孩子的姓名。
孩子是生命的延续,可能够陪伴他们的,只有彼此。
“良木白,”良姜在唇齿间反复呢喃着这个名字,他和柏安就像是两棵大树,在为小怪物撑着一把伞,以后只要有他们二人在,这世间的风雨都不会往小怪物那边倾斜。
良姜露出满意的笑,“好,就叫良木白。”
“那小名呢,叫什么?木木?白白?白白不行……”
两个人又陷入新一轮的纠结,最后良姜实在扛不住生产外加一天一夜没睡觉,干脆拍板决定:“就叫小怪物,你输送内力,我睡一会……”
孩子依旧捧在良姜的手心里,柏安抱着他们爷俩,安心输送内力。
不知过了多久,山洞里的篝火即将燃尽,柏安恍惚发现,外面天色微亮,他察觉到一丝动静,低头看去,良姜手中的小怪物已经长到篮球大小,正奋力地舞动手脚,想要从已经不能提供养分的肉膜中挣脱出来。
他连忙叫醒良姜,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怀着一种虔诚的心情,期待着小怪物真正的降生。
晨光熹微,金色的阳光在林间跳动,鸟儿鸣声上下,清脆的啼叫和新生命降生时的哭声交汇,奏响一曲动听的交响乐。
“哇……”肉膜破裂,小怪物痛快地呼吸着山谷间的氧气,他皱巴巴的小脸因为缺氧呈青紫的,本来隔着一层肉膜,良姜还能对他有点滤镜。
可现在滤镜碎了一地,良姜不忍直视,直言直语:“好丑。”
像只没毛的丑猴子。
小怪物哭的更厉害了。
捧着肉球时,他动的没那么厉害,良姜还敢碰一碰,可现在小怪物在他手中胡乱挥舞着手脚,又哇哇大哭,良姜像扔什么烫手山芋一样,连忙叫柏安:“快把他拿走!”
柏安:“……”
幸好他学过如何照顾新生儿,柏安小心翼翼地手捧着小怪物的脑袋和后背,将他靠在怀里,他是那么的小,两只手就能把他安稳地抱住。
被抱起来后,小怪物的哭声就没那么大了,良姜好奇地看着他,伸出食指碰他细软蜷缩的小手。
下一秒,他的食指被小怪物支棱张开的小手紧紧抓住,小怪物咂巴着嘴,眼睛依旧紧闭着,安静下来。
“好像也没那么丑了。”
柏安看见良姜脸上一闪而过的惊喜,明明很开心,可还是嘴硬。
“你要不要抱抱他?”
“我不要!”良姜立马拒绝,小家伙实在太小了,又好软,太恐怖了,他不敢。
“好吧,”柏安也不逼迫他,二人熄灭篝火,回到湖边,把小怪物泡在早晨温热的湖水中清洗。
柏安脱下自己的里衣,将他小心包裹,包成小猫猫虫。
被包裹之后,小怪物睡得更安心了,柏安解释道:“这样的包裹就像是回到母体,会让他有安全感,现在你可以抱抱看了。”
确实,小宝宝包起来看上去就没有那么吓人了,良姜蠢蠢欲动,在柏安的仔细教导下,成功把柔软的小木白抱在怀里。
他们没有使用轻功,而是一步一步走着回去,生怕轻功太过颠簸,风又太大。
刚出生的婴儿还很脆弱,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自从那日柏安进去,药老突破小花的防守线,成功突进,谁知早已人去房空,想要从十万大山中找到两个想要躲避他的人,药老自知很难,干脆放弃。
可这几日也都充满忧虑,整日盼着柏安回来。
药老长叹口气,“啪叽”一声瘫倒在药田里,小花瞬间炸毛:“师公!快起来!我的药草!”
她人小腿短,费力地拉着药老,却拉不动。
陈彦连忙跑过来,轻而易举地把装死的药老从药田里拖出来,小花心疼地把被压倒的药草扶起来。
药老翻了身,又想往药田里翻滚,小花怒目而视,直接把药锄挡在药田前面:“师公,你好幼稚。”
“乖徒孙,难道你都不担心你师父吗?到底生没生啊,怎么生的,生成功了没有?”
药老从心里觉得,可能是没成功,柏安定是躲在哪里伤心去了,他也犯愁啊,弹跳起来,“不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乖徒儿日渐消瘦,我这就去翻翻,看有没有什么能让人忘情的药物!”
药老直奔药房而去,小花叉腰,气呼呼地“哼”了一声。
“小花妹妹,不要生气了。”
陈彦安慰小花,蹲在药田里帮她把药草扶起来。
“我才没生气呢,就是有点担心师父,他怎么还不回来呀?”小花人小鬼大地学着药老叹气,被压的不过是一些普通药草,她珍稀的药草可没有种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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