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凋花》的故事俗气,可这结局我却喜欢。”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身边的书摊摊主低声说道,“对了,我叫蒲波。第九章 代行者,目前没有擢升的打算。”
“……”埃米特点头,没有任何介绍自己的打算,或者说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但如果不说点什么,这时候似乎显得更加尴尬,他转而说道:“你最好离我远一点,我的信徒会介意。”
蒲波举起双手,投降似地走到了稍远的位置。
埃米特注意到,明明他这么大一个人在场内随意走动,但其他人却像是没有见到他一般,就和自己的状态类似……但又不同。
和书中描写的内容不同,后面多加了一段公爵去见女主角的戏份。女性精灵的群舞十分动人且充满着压迫性,她们牵引逼迫着公爵起舞时的样子反倒是让埃米特感觉有几分费舍尔刚才那种味道。
蒲波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了他后座,在斜后方站着说道:“这个地方原本写的是幽灵,但后来被禁止了,于是改成的精灵。”
埃米特瞥了他一眼:“你知道的很多。”
“是,因为这是加思写的,你知道的……剧本和舞剧有不少出于第九章 之手。我听说过,似乎故事灵感也是来源于天之上的纠葛。现在的版本和最初的版本可相差太多,几乎找不到原本的模样。”蒲波解释道,“加斯,他是一位剧作家,当然也是执笔者,加斯是他的笔名。”
“故事原本是什么样?”埃米特好奇地问道。
“出版的小说部分到女主角死亡就结束了,但最开始的一版还是有现在舞剧这部分的。”他指了指舞台,“‘幽灵们团聚在水面上,背叛者被幽灵簇拥咄咄逼问,问他为何许下承诺,又无法达成。背叛者痛苦地在幽灵中寻觅着,只想再见心爱的人一面,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最后,他在爱人的坟墓前醒来,头上带着不凋花的花环’大致这样的结局。”
“但这一版发行之后不久,瘟疫横行,有人察觉到了不对,便删除了这些。”蒲波补充道,“然后瘟疫就好了许多。”
他没有明说,但埃米特大概理解了他的意思。第六章 有人介意这件事,但祂无法做到篡改“文字”,所以选择了杀掉所有看过的人。
第六章 的……瘟疫行者吗?
他想了想,转而问了另一个无关紧要的话题:“他的爱人去了哪?”
蒲波耸了下肩:“谁知道呢,本来‘幽灵’这种东西就不存在吧。或许只有你们的人才清楚了。”
埃米特只感觉这个结局充满了暗示,例如女主角应该是存在的,但是她避而不见……又或者是男主角无法察觉。可就像蒲波所说的那样,这件事没人清楚详情。
在群舞之中,埃米特倒是看到了女主角扮演的幽灵的身影,但她似乎只是一个群演,和别人没什么不同。
群舞之后又接了一段公爵的独舞,埃米特预感到舞剧快要结束,他低声又警告了一遍:“你最好站远一点。”
蒲波忍不住说道:“你难不成就这一个信徒?这么惯着他做什么?”
的确只有一个,但埃米特说不出口,他哼了声:“你有很多还在外面摆摊换书?”
“我……我那是…”蒲波脸色不太好,他找不出合适的理由,吃瘪地往旁边站了些。
很快,舞剧便迎来了结束。
随着人群鼓掌时,埃米特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无论如何能看到结局……在场所有人都幸运极了!
第127章
拿好了那只郁金香, 埃米特提前去了舞台后方的出口等待费舍尔。
蒲波跟在他身后,生怕他一不小心跑不见了一样:“你晚上就是和他一起去用餐的吗?”
“我以为这已经显而易见了,倒是你, 我还奇怪为什么你这样的打扮会在那家餐厅里。”埃米特嘴上一分也不肯输。
“有人给我投资。”蒲波挑了下眉, 有些炫耀口气地说道, “她答应给我一大笔钱, 让我为她写剧本。”
埃米特有些意外,不过想想也是,本来代行者往上也是执笔者, 对方有“书写的能力”也是正常的。
舞台上的人们还在坐着最后返场的谢幕, 埃米特看着那其中费舍尔的身影,又想起什么看了眼露台上身体不怎么好的那位女士。
对方已经站了起来, 就伏在围栏上, 用望远镜看着舞台上的人。
“的确是她的人来和我交涉的。”蒲波似乎是误解了什么,跟着看过去说道,“你也接过她的委托?我倒是忘了, 第六章 的人好像和公爵那边接触更多。”
“我没有接。”埃米特收回目光, 问道,“她似乎很喜欢《不凋花》这个故事,尤其喜欢其中的‘学生’那个角色。”
蒲波撇了下嘴角, 说道:“是的,谁不知道呢?我们受过良好教育的‘公爵夫人’曾经也只是一位平民。”
“我听说过,她有一位情人,许久前便害病死去了。她一直记得对方, 学生格里纳韦就是她作为替代品的角色。”他补充道, “当然, 这也是道听途说, 还有其他的版本,例如,她才是那个替代品,公爵大人喜欢的另有其人,不然也难以解释为何公爵为何要娶这位平民却又始终与人相敬如宾。”
埃米特对这些人之间的爱恨情仇倒不怎么关心,他在意的是另一点:“她有找过那些扮演格里纳韦的舞者去见她吗?”
“当然有!”蒲波挤眉弄眼,“那可是不得了的好事,毕竟公爵夫人身体不好,什么也做不了。”
“费舍尔的脾气不好。”埃米特言简意赅地说道,他的意思不言而喻,如果让费舍尔对权贵低头,那么结局很可能就是对方再次被他谋害。
要让费舍尔在这种事情上遏制自己,去遵循什么“世俗”必须要低头的事……埃米特也不愿意,这本就不是长久之计。
蒲波了然,他答道:“我可以帮你去给夫人说,不过提前说好,她大手笔,手里随便漏点钱出来就够你养几个信徒出来,等下,你该不会是第六章 那支只带一个‘学生’……”
“那就麻烦你到时候去说明了。”埃米特无动于衷地打断了对方的话,以免被误读更深。
蒲波也没太恼,他眼瞅着散了场,离埃米特又远了几分。闭幕后的演员们神情疲惫,有人锤肩,也有人揉着自己的腿。但语气上却多比较轻松,都对今晚成功的演出十分满意。
其中一位扮演村女的舞者却让埃米特有些在意地多看了几眼。
和其他人不同,她一直摸着自己的脖子和手腕,似乎对那些地方有所不解。虽然是化了妆,可埃米特也察觉到对方是先前用双眼看见过他的女性。
只是不知为何,对方似乎现在并没有办法再看见他。
费舍尔依旧走在所有人最后,一晚的演出让这些舞者们精疲力尽,因为这只是第一场,所以他们也没时间庆祝,只得匆匆回到酒店休息,接着去准备下一场演出。费舍尔婉拒了一同回去的马车,他换好衣服,抱好花,来到等在门口的埃米特跟前。
“您喜欢今天晚上的演出吗?”相较于之前,此时的他眼神亮了许多,也不再是飘忽游离的样子。
埃米特看着他,叹了口气:“如果下次再有这种‘惊喜’请提前向我说明。”
费舍尔握住他的手,半蹲下来落下一吻:“我会谨遵您的指引。”
答应比什么都快,真到执行起来恐怕有得是漏洞钻。埃米特腹诽了一句,却也生不起来气。他抽回手,知道现在不是教训自己信徒的时候,转身看向了另一侧的蒲波:“你想去哪里谈?”
蒲波思考了一会,指向他们刚刚出来的剧院:“就在这吧。”
他不可能带两人去他自己的大本营,去其他地方也可能暴露,反而歌剧院这个地方似乎就是对方的地盘,那不如就选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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